时值正午，从莫顿酒店到分公司的距离不远，约莫半个小时，季念南等人便在分公司暂时的负责人带领下，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一路上，在季念南的吩咐下，有两人分别把木川旭和半夏带去了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季念南和尼亚则被各个部门的经理一起迎了过去。尼亚稍微扫了一圈，这些人大多斯文，有不少******，没有特别出众的长相，她一眼望去，没有人能让她记得住模样。她又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季念南，果然还是只有这个男人最惹眼。

“季总，这是我们这个季度的收支表，请您过目。”

刚坐下没多久，财务部门的经理就拿出早已打印好的表格，急匆匆的拿给季念南看。他只稍微瞟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其他部门的经理交给他的文件也是这种待遇。各个部门都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些忐忑，他们完全摸不清这位突然空降过来的总裁是什么性格。

季念南久久的没有说话，他心知新官上任，最好的震慑下属的办法就是沉默，沉默总能让人胆战心惊。他就这样故意晾了他们许久，直到有助理端上来几杯热咖啡。尼亚坐在一旁，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里明明给他安排了助理，还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怎么他还非要让她来担任助理呢？不知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吗？

“报表都留下，我一会儿看。”季念南饮了一口咖啡，“先来说说人事部的情况吧！我在路上粗略了解了一下，最近公司盈利骤减和城市里的社会环境变化有关，理论上来说怪不得你们。但人事部，为什么最近人员流动这么频繁？入职离职的办理几乎比去年增加了两倍不止。”

此话一出，各位经理不只是心中忐忑，他们的紧张都已经表现在了脸上。一般来说，公司里空降一位年轻的总裁，人们总会不由自主的揣测，其中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裙带关系。因而便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位年轻总裁没有什么实力，只是过来得个名衔混日子而已。但季念南三言两语便道出了公司目前的痛点，让各位经理都知道他不是只捡了个名头的花架子。

“季总，您知道最近宁安市不太安宁，传说晚上有夜游神出来，已经有许多居民被杀了。”人事部经理刘雅茗毫不避讳，“咱们公司一向有加班的习惯，偶尔会熬到晚上，那些胆子小的，就怕下班回去遇到夜游神，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加上最近的盈利问题，可能需要裁员。”

尼亚朝说话的人望去，那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干净利落的职业装，显得十分专业。尼亚突然想起了公孙梓实的母亲徐葚，也是和她类似的打扮。不知道公孙梓实现在怎么样了，一个人管理着那么大的光明集团，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

“我们公司有员工被杀吗？”季念南淡淡的开口。

刘雅茗一愣，这个空降的总裁还真是厉害，每句话都能说到重点上，让她想搪塞也无法搪塞过去。她为难的点了点头，又不由自主的和其他几位经理对视了一眼。

“死了几个？”季念南面不改色的追问。

“四个。”刘雅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实际上这事并不是她的问题，但不知为何，面对着季念南强大的气场，她就总感觉是自己的过错。

“怎么处理的？”

“呃......这事因为涉及到警方特别关注的大案，尸体都被警察局带走了，他们的资料也都被警察要去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处理，只简单按照程序做了一些手续。”

“让人去慰问一下他们的家属，给他们的家属送去一些抚慰金。不能宣扬此事，但要让公司里的每个员工都知道，还要想办法传出去，最好能传到那些求职者的耳朵里。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宣扬。”季念南的话说的十分矛盾，尼亚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突然就笑出了声，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做起事来却贼的很。

“季总，您这是什么意思？不能宣扬，又要让那么多人知道，这......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财务部经理莫谦整天和数字打交道，脑子都变得木讷了，他是真的不懂。

“蠢啊！不能宣扬又想让别人知道，当然就只能道听途说了。”尼亚忍不住开口。

在场的所有人刚刚都把目光聚集在这位厉害的年轻总裁身上，对于坐在一旁的尼亚丝毫没有顾及到，现在听她突然插话，才将目光转向她。

莫谦突然被当着众人的面骂了一句，心中十分不快活，恼怒的目光落在尼亚身上。但她是跟着季念南一起过来的人，不弄清楚她的身份，也不好贸然怼回去，万一惹上不能惹的人就惨了。

于是他忍辱负重的问：“这位是？”

“她啊！和公司没有关系，你们不用顾及她。”季念南潇洒的一挥手。

莫谦心中兴奋起来，看来这个小姑娘也是无关紧要。不过她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既然总裁不给她撑腰，那他就得好好反击了。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知道尊重前辈吗？出口就是脏话。既然和公司没有关系，就不要随意插嘴公司的会议。这样没有教养，也不知道以后哪个蠢蛋会要你？”莫谦拿出一副教训孩子的语气。

季念南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周身的气息冷得跟冰块一样，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感觉到背后发凉。莫谦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本来得意洋洋的神情，突然就变得忐忑起来。但他依旧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话说的重了？可他只是说那小姑娘，又没有得罪总裁。

“她是和公司没关系，但她是我女朋友。”季念南语气冰冷的说出这句话。莫谦终于知道自己错了，这哪是没有得罪总裁，这简直是得罪透了好吗！他刚刚好像骂了总裁“蠢蛋”了，莫谦在心里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叫你嘴快！

“我？你？”尼亚瞪眼看他，“我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

季念南没有说话，只是歪着头露出脖子，用手轻轻拨了两下上面的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