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死在了手术台上？”季念南夹了一只煎饺，问柳程青带过来的女人。

“是。他浑身是血，地上都积了一大滩，正常人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活不成了。我是医生，我很清楚。”

“地点呢？尸体在哪里？”

“手术室。”

“哪里的手术室？”

“我不知道。”

季念南和柳程青对视了一眼，在手机上编辑了三个问号给他发了过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这个女人叫刘芷涵，是诚和医院的医生。前天下午跑过来找我，说亲眼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死在了手术台上，尸体被人装进编织袋里拖了出去。除了我刚刚跟你说过的这些，她提供不了任何其他信息，不然警局为什么不管，都觉得是她自己做梦呢！”

“大姐，你怕不是做了个噩梦吧？”季念南刚把手机合上，尼亚就直言问道。

“不是！绝对不是！我当时就躺在他旁边的手术台上，他的血还溅了几滴到我的衣服上！”刘芷涵表现得很激动。

季念南全程观察着她的表情，没有撒谎的迹象。他和柳程青交换了眼神，决定到刘芷涵工作的医院去看看。

诚和医院是市里一家不错的私立医院，医护人员态度很好，但在柳程青问起近期的医疗事故之后立刻警惕起来。

“你直接控制她啊！”在被拒绝告知近期的手术事故之后，尼亚跟在柳程青旁边吐槽。

柳程青尴尬的笑，他又不是吸血鬼，哪里会有这种逆天的技能。

“刘小姐，你平时在医院熟识的人里有特别爱八卦的吗？”季念南撑着下巴问道。

刘芷涵带他们找到了一个轻微发福的中年妇女，一看就很爱说闲话的样子。从东区生了个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到西区来了个九十五岁的老爷子，被拉着攀扯了近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打听到，近一周内只有一个在手术室大出血的病人，是个女人，已经救回来了。

“不对，我确定我看到的是个男人。”刘芷涵朝他们摇头。

“你记得那个手术室里的细节吗？比较特别的地方，或者是什么样的布置？”季念南瞥了一眼医院宣传栏里的照片。

“就是普通的手术室，挺大的，有好几个手术台。比较特别的……对了，我看到了劳动最光荣的贴画。”

“贴画？”

“对，巴掌大，贴在墙上的，应该是之前劳动节小孩子玩的那种。”

“那就应该不是这里了。”季念南指了指宣传栏，“这上面的照片是今天刚刚更新的。”

诚和医院以整洁统一吸引患者，每天的打扫消毒情况都会在宣传栏公示，手术室也是统一的规格，不会一间手术室同时进行几台手术，更不可能在墙上出现贴画这种东西。

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又听见了背后中气十足的喊声。

“小刘，别忘了，你明天得去那边医院坐诊。”

“知道了。”刘芷涵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她被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困扰了好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报了警，却始终找不到尸体，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做了个噩梦。

“那边医院？你还去过其他医院？”季念南抓到了重点。

刘芷涵也恍然大悟:“对啊，我还去过别的医院。智胜！智胜精神病院！”

“那咱们快去吧！”尼亚兴奋起来。

“没有人会透露像医疗事故这样隐秘的消息的，去了也是白去啊！”刘芷涵瞥了一眼柳程青，“我在那边也没有八卦的熟人了。”

“没事，我们晚上去，翻墙进去。”季念南朝柳程青扬了扬头。

在送季念南和尼亚回学校的路上，柳程青列出了他们不能翻墙进去的几个理由，但都被季念南一一否决，两人各占一边不再说话。

柳程青的身份十分特殊，他虽然和季念南认识的时间很久，但却不是什么强大的异族。真正算起来，他应该是异族中最弱小的一类，他们这个族类叫做永生人，没有任何特殊的异能，身体状况都和人类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的寿命是永恒的。

“南南，把这个戴上呗！”尼亚掏出两颗指甲盖大小的琥珀色珠子，强行塞进季念南手里。

“这什么？手链？”季念南一脸嫌弃的扔回给尼亚。

“这小东珠可神奇了。两颗放在一起能放歌呢！”

尼亚拨了几下开关，小东珠纹丝不动，她索性扯下手套，用拇指使劲一推，小东珠才亮了起来。过了几秒，车里便响起了音乐声。

“珠子里内置了蓝牙播放器，你用手机连上就能放歌了。还有，我叫季念南，不叫南南。”季念南鄙视的看了尼亚一眼，她总爱玩这些抖机灵的小玩具。

柳程青瞥了一眼他们，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秀恩爱回去之后再秀，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屠狗。”

当天晚上，柳程青虽然觉得不太合适，还是带着刘芷涵和季念南、尼亚一起翻墙进了智胜精神病院。

智胜精神病院是市里唯一的一家精神病院，坐落在郊区，附近人烟稀少，大门口正对着一个公交车站。

病院的墙壁不高，也没有太严密的防护措施，大概是觉得除了精神病人，没有人会特意来郊区的精神病院翻墙进出。

凌晨一点，季念南四人轻巧的溜进了病院。

院里的病人早已经休息了，刘芷涵带着他们摸到了治疗区。

季念南打开随身带着的手电筒，把光调到最弱，勉强看清了走廊里挂着门牌的五间手术室。

和诚和医院相比，这里的条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门牌上写着手术室的房间里，除了有一间是真的手术室，其他要么摆放着医疗仪器，要么就是积了灰尘的杂物间。

刘芷涵领着季念南等人在整个医疗区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唯一的一间手术室。

季念南不死心的举着手电筒四处查看，还把尼亚特意买来拍照的有夜间模式的手机拿来，对着手术室咔嚓了几张。

“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手术室里突然响起了音乐声，在这黑暗而静谧的密闭空间里显得突兀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