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对这些奇怪的实验算不上上心，平时也没多大了解，听季念南仔细讲来便觉得无趣。她弄懂了大致的实验过程，也明白那些人在谋划些什么，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把心思转到了另一个疑团上。

现在在病房里真不用顾忌监控摄像头的探测，尼亚觉得惬意的很，把帘子一拉上，就抢先占了季念南的病床。这病床软软的，躺上去十分柔顺，可比这旁边陪护的小床舒服多了。尼亚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便继续问季念南关于李绣那些人的事。

“过了这么多天，我们似乎已经偏离了最初的初衷。”尼亚仔细回忆了一下，总结道，“当时我们混进智胜精神病院来，好像只是想查清楚监控里的那些人中，哪个是逃出去的精神病人而已。”

“对，后来渐渐发现智胜精神病院的谜团越来越多，又遇上了火凰鸟，才一直查到了现在。”季念南也附和了一句。

“我们当初去李绣他们几个人家里问话的时候，他们的说法都不一样。虽然现在知道他们的记忆产生了混乱，但也不可能是无凭无据就那样说的。”尼亚偏着头思考着，“你还记得他们那时候说了些什么吗？”

季念南坐到尼亚身边，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正好把他的影子投放在尼亚的头顶上。她便伸手去抓，抓来抓去却都是扑了个空，像猴子在海底捞月亮一样，样子十分滑稽。但她一边说话，一边这样玩着，乐此不疲。

“李绣说她是智胜精神病院的护士，这一点是没错的，另外两个人的工作人员身份也毋庸置疑。他们都指认刘志强是院长，就是因为他患上了妄想症，一直幻想自己是智胜精神病院的院长。真正的院长王明丰躲在实验室久不出门，久而久之，大家便以为刘志强真的是院长了。”季念南整理了一下思绪，“而李绣说刘芷涵是精神病人，不过是看见她有专车接送，且身上拿着医药箱，以为她得了妄想症，幻想自己是一名医生。但实际上，刘芷涵真的是过来坐诊的医生。”

“没错。朱萍凤说她自己是智胜精神病医院食堂的配菜员，这一点也是真的，我去食堂里见到过她。”尼亚也认真和他讨论起来，“据她所说，刘芷涵和刘姝宜都是精神病人，因为他们穿着打扮和行为都与其他人不同。但实际上其他来吃饭的人都是精神病人，而她们俩不去，所以和其他人不同是情有可原的。朱萍凤所说的刘姝宜手上扎着吊针，大概是她生病了，正好刘芷涵帮她医治而已。”

“嗯。这其中却有个问题。”季念南皱了眉头，“刘姝宜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尼亚努了努嘴，“我们再想想迟彪的说法，他似乎对院里的很多人都很熟悉，当时他是说刘姝宜是精神病人，理由是她经常打扮的很夸张，每次都从后门进入，身边还有几个保镖。这应该只是刘姝宜我们的日常打扮，毕竟她是个大明星，来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伪装一下也是十分必要的。还有他所说的李绣幻想自己是一名护士，其实她就是一名护士，行为有些不合常理，大概只是因为她管理着院里的花圃，不只是一个普通护士那么简单而已。”

“说的不错，如果我们推测没错的话，他们每个人都被灌入得了肝癌的记忆，所以才会人手一瓶治疗肝病的药物。而他们会将与我们的见面遗忘，也是记忆被覆盖的结果。”季念南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尼亚，“不过还有一些问题，刘芷涵为什么会觉得刘姝宜患了妄想症？根据我们的查证，刘姝宜本来就是个大明星，根本不是幻想出来的。”

“难道又是记忆覆盖那回事？”尼亚天马行空的猜想，“他们把电子合成的记忆画面塞进刘芷涵的脑子里时，并没有植入关于刘姝宜的部分，所以导致姐妹俩之间出了问题。后来为了弥补，才给她输入了刘姝宜是妄想症患者的记忆。”

“这倒是很有可能。”季念南想了想，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不过，刘姝宜为什么要来智胜精神病院？”

“她没有精神病，又是个大明星，一定会在意自己行为的社会影响。能让她甘愿冒这样大的风险来这里，这件事在她心目中一定很有分量。”尼亚双手绞着被子，“难道是来看妹妹刘芷涵的？”

“不对。”季念南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来看刘芷涵，她为什么不去诚和医院？刘芷涵只是偶尔.才来智胜精神病院坐诊，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诚和医院的。况且，想和妹妹联络感情，直接去她家里不就行了，何必要绕这么大一圈？”

“也是。但她自己没有精神病的话，来这里的原因，我也只能想到是来看望谁了。”尼亚抿着唇仔细思考。

“的确，这是最有可能的。”季念南也赞同她的观点。

尼亚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把手机里存的这些人的照片都拿出来一一翻过，然后把手机取到季念南面前：“你看，刘芷涵，刘姝宜和刘志强，这三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像？”

季念南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刘志强是他们姐妹俩的父亲？”

尼亚目光微闪的点点头，这个发现似乎让她们解决了一个世纪难题，先前确实忽略掉了，只是觉得看起来熟悉而已。

季念南为了确认，还是把他们三个人的照片发给了他的神秘好友，几分钟的时间，搜寻结果就已经出来了，做人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

他把手机上的确认报告单递给尼亚看，果然如她所料，刘芷涵和刘姝宜确实是刘志强的女儿。这样一来，她们姐妹俩进入智胜精神病院的动机就有了，或许也是和李绣他们一样，被易居何诓骗进实验室凑了数，便就此改变了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