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怀疑什么？”尼亚也皱起了眉头，面对季念南问道。

他却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怀疑，只不过这个人有些奇怪。这边住院区的所有病人都被送去做过实验，他却每次都能逃过，那本名册上也没有记录他的名字。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痴呆症患者，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被送去实验室？”

“或许他是个正常人，还是个聪明人。”尼亚猜测道。

季念南盯着李默空空如也的病床：“如果是一个聪明的正常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不想办法出去，那就一定是抱着目的才进来的，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算了，等他采取了什么行动再说吧，见招拆招就行。”尼亚对这个大叔实在没有好感，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去找那些病人询问情况。

尼亚和季念南兵分两路，他们每个人挑选了几个实验成功率较高的病人，分别去找他们问话。这样折腾了一个上午，结果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他们一心只想着问清楚实验的情况，但完全忽视了这里的大多数人还是精神病人。而所谓精神病，就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他们的思维，所以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跟他们对话，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尼亚绕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记录在名册里的工作人员，她也是一名护士，交谈起来还算轻松。她的记忆没有任何混乱，但她所说的话和在网上所查到的她的信息资料完全不同，不管是年龄，学历，亲朋好友，还是家庭住址，都没有一条和她的真实情况能对得上号。

对于这些，尼亚心中并没有太吃惊，既然已经经历过了实验，并且成功率还挺高的，那肯定就是已经被其他的记忆所覆盖了。只是这虚拟记忆的覆盖面太广，让这人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的。

将自己查探到的信息和季念南一交换，发现他那边更惨，一个正常人都没有遇到。但他不知受到了什么启示，开辟出了另一条路线，听起来似乎比直接询问病人要简单的多。

“在这些实验当中，薛刚不是唯一一个死在手术台上的，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承受不住这些记忆在脑海中的搅动，直接在实验室里暴毙。如果能找到这些人，并且发现他们脑中神经系统的变化，就能有证据证明智胜精神病院里在进行一项大型非法实验。”季念南肯定的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找到一具在实验中暴毙的尸体就行了？”尼亚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起来。

“对，不过需要他的大脑依旧完好。”季念南补充了一句。

尼亚想了想：“那也简单，直接去他们的实验室里转一圈就知道了。”

“小丫头，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这些尸体可不好找。”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声，随后李默便走了进来。他的脸上透露着精明和能干，再也没有那股子特意装出来的痴呆神情，看样子似乎是要和他们摊牌了。

“你果然是正常人，装了这么久不累吗？”尼亚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她想起那天自己的手机被他解开了二级密码，让她相册里的秘密被季念南发现，心里就十分不痛快。也就是在那时，她开始隐隐怀疑这个李默，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精神病人。

“从你们住进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不是精神病人。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早就知道怎样区分病人和正常人了，病人不会有像你们这样的目光。”李默不理会尼亚的嘲讽，“以前在你们面前装疯卖傻，只是想确定你们混进来的目的，看看我们是不是一路人。”

“李先生是卧底警察吧？”季念南盯了他许久，才突然出声。明明是一个问句，却被他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来。

“季先生果然聪明。”李默毫不示弱，“既然你们也是想要揭破智胜精神病院的秘密的，那不如大家一起合作。”

“嗯。”季念南朝尼亚点了点头。他们原本打算找到了证据，就将这件事情交给警察来办，既然这里有了一个现成的，那当然更好，也为他们省了不少事情。

“所以李警官，你刚才说那些尸体不好找是什么意思？”尼亚回到刚刚的话题，追问道。

李默坐到自己的病床上：“你们说的那个实验室我也去过，混进去之后费了不少心思才出来。那实验室里的构造十分复杂，在实验中去世的病人也会专门封禁收尸袋，在第一时间运出去。除非他们死亡之后身上还留有研究价值，需要解剖观察，否则绝不会在实验室里停留太长时间。”

“这么说来，那些暴毙的病人都已经被处理掉了？”尼亚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如果不能找到尸体的话，这件事就有些难办了。

李默点了点头：“他们现在的实验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平稳的阶段，很少再出现这样的事故了。”

尼亚想了想，终于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既然没有事故，那我们就给他制造一些事故好了。”

“你想怎么做？”季念南似乎对她这个提议有些兴趣。

“很简单，找个人去他们的实验室里装死就行了。”尼亚说的十分轻松。

“哪有那么简单？我在这里卧底了这么长时间，都只混进去过两三回，每一回都是费尽心思，才安然无恙的跑出来的。”李默对他们的提议不太赞成，“就算能顺利混进去，那个王明丰院长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再说，装死的话，脑子里没有问题，也不能作为证据。”

“我们的意思是，当场抓住。”尼亚笑了起来，“你不是说如果有人在实验中暴毙，他们会第一时间处理尸体吗？那就一定会及时运出去，我们掐准时间堵住他们的去向，就能顺势摸到实验室。”

“不，还有个问题。”季念南开了口，“智胜精神病院里有很多实验室，只有其中一个有着装有大脑的营养液。如果只能闯进其他的实验室的话，就算病人都躺在里面，他们也能推脱成一种新型的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