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中午时分，才终于轮到了他们，正好这也是孔医生上午的最后一个号了。尼亚刚被季念南叫醒不久，她在踏进门的那一刹那，还在揉着惺忪的睡眼。

“有什么症状？”季念南刚在孔医生面前坐下，他就头也不抬的问道。季念南顿时觉得地下基地查到的这人的资料十分符合他的形象，做起事情来不仅一丝不苟，而且极其追求效率。

“做噩梦。”季念南打算先不和他提起关于拉尔夫集团的事，既然有那么多人来找他看做噩梦的问题，那么多他一个也不显得奇怪了。

“说的详细一些，噩梦做了几天了？有没有伴随梦游症状？”

“已经三四天了，有梦游伤人。”季念南说的很诚恳。他甚至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尼亚，她的表情十分纠结，季念南说的完全就是她之前的症状，听起来感觉有点尴尬。

“噩梦持续三四天还不算特别严重，我先给你开一些药，回去吃上几天，再观察观察，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孔医生飞快的写好了一张单子，一下子就推到了季念南面前，看来他已经看过许多被噩梦缠绕的病人了，现在算是得心应手。

季念南拿了单子却并不急着走，他依旧坐在原位上，等待着孔医生主动抬起头看他。果然，过了好一会儿，孔医生终于抬起头来了。

“拿了药就可以回家去吃了。”孔医生担心季念南没有听明白他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多谢孔医生。”季念南露出了一个微笑，“病情聊完了，我们来聊一聊别的。”

孔医生往门外望了一眼，季念南立刻会意，便答道：“外面已经没有其他病人了，我是最后一个号。”

孔医生收回了目光：“季先生想聊些什么？”

“孔医生行医这么多年，致力于给脑神经疾病患者提供更好的治疗，也一直在更加深入的研究脑神经方面的疾病。我对您十分敬佩，虽然我不太懂医，但也希望为您的研究贡献一些自己的力量。”季念南的颜色十分诚恳，说的跟真的似的，尼亚都快要相信他真的是来给孔任宇的研究提供帮助的了。

这话虽然官方，但的确是说到了孔任宇的心坎上。他似乎有了些兴趣：“季先生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给孔先生提供资金和药物资源上的援助，一些医疗上的设备和仪器也可以提供，还有另外的东西，只要您需要，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季念南抛出的这些条件，其实和哈迪斯先前派过来的人给出的条件差不多，他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季先生真的愿意为我提供帮助？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资金。”孔任宇虽然需要这些，但一个陌生人突然提出要资助他，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当然，不过还得请孔医生帮我一个小忙。”季念南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我背后的拉尔夫集团最近正在寻求一批医学专家们的合作，孔医生的才学和能力，无疑是我们的首选。”

听到这话，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孔任宇立马拉下脸来：“我已经表示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和你们这样的商业集团合作，这违背了我的初衷。”

季念南并不畏惧他的冷脸：“那么请问，孔医生的初衷究竟是什么？”

孔任宇脱口而出：“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图挣得多少利益，只求治好更多的病人。”

“我就是在帮孔医生完成这个初衷。”季念南正色道，“孔医生如果有了我们的资金资助，背靠拉尔夫集团的强大财力和资源，研究效率肯定会高上许多，治好各种疑难杂症的概率便多了几分。”

孔任宇正要张口反驳，季念南又接着说道：“况且现在有许多的重症病人，因为交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用而放弃治疗，这是很可惜的。孔医生一定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曾经为他们惋惜过，但却无能为力。”

“的确是这样，但你们是一个商业集团，以利益为中心，怎么可能会帮助这些穷苦病人？”孔任宇显然不信任季念南。

“作为一个商业集团，我们的确和孔医生说的一样，以利益为中心。但如果能以舍弃一部分利益为代价，获得一个像孔医生这样优秀的合作伙伴，我们是觉得很划算的。”季念南说的十分认真，“如果孔医生能答应和我们拉尔夫集团合作，今后所有因为和孔医生的合作而获得的利益，我们都会拿出其中的百分之二十，捐赠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穷苦病人。”

“你们......真的愿意这样做？”孔任宇仍然将信将疑，“你能代表拉尔夫集团说话？”

季念南轻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刚刚和孔医生聊的太好，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拉尔夫集团总裁？”孔任宇看到名片上的头衔，顿时感到十分震惊，但心中的疑虑已经打消了大半，“季先生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

季念南点了点头：“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能作数。”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孔任宇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他。

出了明德医院，季念南便勾起了一个微笑，尼亚忍了一路的好奇心也爆发了出来。她又转了个身，挡在季念南面前后退着走：“为什么你三言两语，孔任宇就答应和集团合作了？你的条件和哈迪斯说的也没什么两样啊！”

“换了种方式说出来，效果当然不同了。”季念南心情还不错，便愿意指点她两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的人想要钱，有的人想要名声。而像孔任宇那样的，就是想治好他的病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让他治好更多的病人，他就理所当然的和你合作了？”尼亚好奇的问道。

季念南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差不多？”尼亚偏着头仔细想了想，“那就是还有别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