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布置和外面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还是一样的催眠台,也是一样的设备,只是空间小了许多,四周封闭,没有窗户。相比于外面的办公室,这里更显得私人化了。
尼亚和季念南隐了身,便正大光明的站在里面,凑近了看周落寻的催眠过程。和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只是影视剧中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这里倒是真真实实的。
谭景舒的眼睛已经渐渐闭上了,周落寻放了一些轻缓的音乐,来帮助她入眠。他嘴里说着一些暗示性的话语,一直在让她慢慢放松,让她的大脑沉静下来。这场催眠中似乎没有什么阴谋,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是合作伙伴,附带着赠送这一项服务而已。
但这催眠越往后,却越显得奇怪起来。周落寻并没有再和她正常的对话,而是轻声念着一串串的数字,和一些完全组不成一句话的字符。他一念起这些,谭景舒在睡梦中的情绪就变得很激动,她而且不断的挣扎着。
尼亚这才发现,谭景舒并不是正常躺在催眠台上,她的手脚都被锁上了镣铐,她整个人都是被固定在催眠台上的。看样子周落寻将她束缚住,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刻她会挣扎。
那串数字他念了许久,等到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谭景舒的情绪也恢复平静了。
周落寻在催眠台旁边按了几个按钮,那些镣铐便自动缩了进去,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催眠台。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醒来吧!一,二,三,醒来。”
话音一落,谭景舒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不像先前那样具有攻击性了,整张脸看起来都平和了许多,身上这身不良少女的衣服也和他似乎不太相称了。尼亚把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总觉得这个样子才是上次和他们见面的那个谭景舒。
“周医生,我怎么会在这里?”谭景舒的语气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其中带着些小心翼翼,还有一种怯生生的感觉。
“你又忘记了?”周落寻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你预约了今天到我这里来进行催眠治疗。”
“这样啊!我又完全记不得了,看来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谭景舒看起来很沮丧,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每次来周医生您这里,总会穿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让您见笑了。”
周落寻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景舒:“失忆症患者偶尔是会做些自己都不明白的行为,比如说班上和自己一贯风格完全不一样的服装,这都是常事。你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好好配合治疗,一定可以把病治好的。”
周落寻说起这番话来慈眉善目,仿佛一位心存善念的大好人。不愧是心理医生,安慰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十分擅长把控人的情绪。
“这是什么情况?我感觉谭景舒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尼亚想着,这难道是造梦人独有的异能,可以随意变换自己的风格,并且由内而外的改变。
“你听说过双重人格吗?”季念南突然反问道。
“双重人格?”尼亚偏着头仔细想了想,“你是说谭景舒有双重人格?”
季念南点了点头:“没错。和周落寻合谋害人的是她的第二人格,也就是那个不良少女模样的谭景舒。上次和我们见面的,以及现在这个善良怯懦的谭景舒,都是她的主人格。当她受其中一个人格主导时,都会忘掉另一个人存在时所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她并不知晓自己和周落寻正在合作作恶,在周落寻的引导下,她以为自己只是患了间歇性失忆症。”
“谁在那里?”谭景舒突然一下子警觉起来,她似乎有些察觉到了尼亚和季念南的存在。
“走吧!”季念南拉着尼亚就要出去,却被她挣脱了出来。
尼亚狡黠一笑:“走什么!既然已经弄清楚了这件事的真相,还不如早点解决算了,我们当机立断,免得回去之后又得从长计议了。”
季念南还没来得及阻止,尼亚便直接在周落寻和谭景舒面前现了形。
周落寻原本还以为是谭景舒刚从催眠中醒过来,神情有些恍惚,还有些神神叨叨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要去按墙上的警报器,但被季念南抢先一步摁住。
“周医生确定要报警吗?”季念南低声问道。
“你们,你们私闯民宅,我为什么不能报警?”周落寻被反剪了双手压在墙上,挣扎了几下,却也动弹不得。
季念南也不跟他多说,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这正是刚刚周落寻在外面和谭景舒的第二人格说话的录音。果然,放完这段音频,周落寻的脸都绿了。他向来万事小心,但再怎么小心,也小心不过两个能隐身的人。
“有了这段音频,再加上你找过去骚扰孔医生的那些人的证词,这应该比私闯民宅的罪名严重多了吧!”季念南说的十分平静,但每次每句都是在周落寻心上的一次猛烈敲击。
尼亚和季念南只顾着周落寻,别忘了旁边站着的谭景舒,她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谭景舒战战兢兢的问道,“还有刚刚的录音,那里面是我的声音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很简单,你被骗了。”尼亚在季念南的示意下对她解释道,“你有双重人格,现在占据你身体的是你的主人格。但你的另外一个人格和周落寻合作,给市民制造噩梦,让他们不得不来这里进行治疗,然后收取昂贵的诊金,那一大笔钱便被你和周落寻平分了。”
“什么?双重人格?”谭景舒不敢相信的走到周落寻面前,“周医生,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失忆症吗?”
周落寻此刻被拆穿,根本不敢直视谭景舒的眼睛。现在的谭景舒虽然怯懦,但也并不蠢,一看周落寻的样子,便知道尼亚说的是真话了。
“怎么可能?我追查了这么久的事,竟然是我自己干的?”谭景舒的情绪有些崩溃,尼亚赶紧扶了她一把,她才慢慢稳住,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