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覆昔听得付忱的话,眼睛一亮,双手覆上付忱放在桌上的手,欣喜地说道:“覆昔谢过夫人了,夫人您心肠真好。”
付忱低头苦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无法释怀女儿被丢掉的事实,悲伤似乎化成了实质的气流,萦绕在她心头。
被秦覆昔握住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眉头耷拉下去,付忱低声说道:“心肠好有什么用,不还是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夫人万不能因为悲伤伤了自己的身子。”秦覆昔感受到付忱的颤抖,竟生出一丝感同身受,轻声安慰道,“那刘蓉就算是诡计多端,这下也算是要走到头了,夫人用的上覆昔的话,覆昔在所不辞。”
秦覆昔看着付忱痛苦的样子,饶是她并非古道热肠之人,但此刻,她只想为付忱打抱不平,也为了那个自幼就被丢弃的与她同名的女孩。
“你是个好孩子。”付忱的心暖了暖,许久没有人同她这样说话了,这秦府的人都受到刘蓉的控制,没有人敢违抗那雷厉风行的二夫人。
付忱翻手轻轻握住了秦覆昔的双手,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情,问道:“如今之计,咱们应当怎么做呢?”
“我有个主意,咱们如此这般……”秦覆昔灵机一动,探身伏在付忱耳边说了些什么,付忱沉吟片刻,缓缓地点头说道:“好。”
夜色如墨,静的出奇,豆大的灯芯在厅堂上闪烁,偌大的秦府,无人注意到大夫人的窗前有两道身形影影绰绰,在商量着什么……
次日清晨,秦覆昔早早地等候在秦岭门外,通报说是有急事要见秦岭,不多时,小厮出来传达道:“秦小姐,家主请您进去。”
秦覆昔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门去,脸上尽是浓浓的惊喜之色,喊到:“秦家主,大夫人她病好了!”
“什么?”未等秦岭有所应答,刘蓉已“忽”地站起身,尖声叫道,“不可能!你这妖女,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秦岭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先坐下,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
刘蓉却是不听,冷笑一声,指着秦覆昔说道:“你这来历不明的女子,竟已经蛊惑了大夫人,这时又来蛊惑老爷吗?”
“二夫人给我定性也未免太心急了些吧,大夫人病好难道你不该开心吗?”秦覆昔呵呵一笑,也不恼,针锋相对道。
“我当然值得开心了,只是大夫人饱受病痛折磨已经多年,瞧了许多郎中也并没有治愈,怎的你一出现,她的病就好了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定是你这妖女给大夫人下了什么妖术。”
刘蓉紧紧地盯着秦覆昔,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心里却紧张万分,生怕自己的设计毁于一旦,暗暗道这秦覆昔绝对不能留。
“道是二夫人心思缜密,如今看来,不过是疑心病太重罢了,大夫人的病自然是我治好的,不过这个中缘由,可没有二夫人想的那般龌龊。”
秦覆昔淡淡地说道,言辞间尽是对刘蓉的鄙视。
“妖女!你休得血口喷人!”刘蓉面色狰狞,断无往日二夫人那趾高气昂的骄傲。
这时端坐在椅子上的秦岭“哼”了一声,打断了刘蓉的话,虽然他表面上仍然古井无波,心底却已经有了一些动摇。
秦覆昔见事情有转机,便上前一步,眸子里竟附上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地对秦岭说道:“家主有所不知,我自幼离索,曾得了重病,身边也没有亲人陪伴,险些命丧黄泉,家主可知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秦岭听了这些话,眼珠微动,不仅有些动容,声音也放软了下来,说道:“孩子,你受苦了,那这后来呢?”
“后来我奄奄一息躺在一个山洞里,正当我以为我要死了时,一个道衣青袍的人救了我,他往我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我便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满了生机,在丹药的浸润下,我很快就痊愈了。”
“那,那你可曾问了那道人姓名?”秦岭的双手突然抓紧椅子,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
秦岭这一反应尽收在秦覆昔和刘蓉眼底,秦覆昔心中大喜,秦岭这般问她就说明付忱在他心中还是有很大地位的。而另一侧刘蓉的眼神却越来越阴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那道人一直在我身边守护我到痊愈,可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惭愧人家救我,我却连恩人的名字也不曾知晓。”秦覆昔说到这里,哀怨地长叹一声,便落下泪来。
秦岭神色落寞,颓然跌回座中,低声喃喃道:“那……忱儿……”
“家主不要着急,大夫人不是痊愈了吗,那恩人离开之前给我留下了一个白玉丹瓶,瓶中有着另一枚丹药,我一直妥善保管,如今终于是派上了用场。”秦覆昔心中暗暗冷笑,秦岭的情绪已经尽在她掌握,下一步就是带他去见付忱了。
“真的吗?快带我去!”秦岭闻言匆匆起身,神色急切地看着秦覆昔。
秦覆昔微微一笑,说道:“大夫人就在她的房间中,家主去便是了。”
秦岭闻言便不再多说,一个箭步冲去门去,刘蓉见他如此心急如焚,心中慌乱不已,跺了跺脚就要追上去。
“二夫人,还烦请留步。”秦覆昔横跨一步挡在刘蓉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刘蓉急火攻心,扬起巴掌便往秦覆昔脸上拍去。
秦覆昔眼睛微眯,抬手便抓住了刘蓉的手腕,冷冷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呆在这里的好,秦岭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却清楚得很,你记住我这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相信假以时日,你刘蓉在秦府便没有什么地位了。”
刘蓉神色极速变幻,自从秦覆昔来到秦府,就不断给她添麻烦,如今还治愈了付忱,她心底涌上一股寒意,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怕是真的会威胁到她在秦府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