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回到殿上,不久就有宫女来汇报说晚上要举行宴会。
众人一听就思绪纷乱,各有思量。
安宁抿嘴笑了,她偷偷的打量着黄澄,想着正好借用这个机会好好打扮一下,让黄澄看看自己美丽的女儿之态。
看着黄澄斯斯文文的坐在那里,英俊潇洒,八方不动的姿态,安宁心里就犹如喝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
痴痴的看着黄澄,安宁心思就飘远了。她如今是越看黄澄就觉得黄澄越好看,越优秀。不但人长得好,武功也好,更重要的是他并不贪慕虚荣,恋慕美色。
想自己也是一枚大美人,多的是人来献殷勤,但是偏偏黄澄不一样。他不仅不为自己的权势身份所心动,还对自己保持着必要的距离。
虽然这样让安宁心里还是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却是喜爱。因为安宁觉得,黄澄就是一个真正正直坦率的男人。而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安宁。
可是黄澄喜爱的却是秦覆昔,唉,安宁心里一下子又变得黯然。但是她马上又重振旗鼓打起精神,因为她却看明白了,秦覆昔并不喜欢黄澄,反而是对那位疯病好了的三皇子比较感兴趣。
而这样却再好不过,哼,秦覆昔的眼神不好,却正好给自己创造了机会。安宁跃跃欲试的看着黄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让她来拯救这个在爱情里失意的男子吧。
随后安宁在心里奸笑两声,故意抬高了声音去问秦覆昔,“嗳,晚上就要见到那个三皇子了,你要不要打扮一下。”
秦覆昔心里心潮澎湃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她久久平复不了内心的激动。
因为这一刻,和离落寒见面的这一刻她等的太久了。也等的太辛苦,太执着。
虽然到了这一刻,她仍然不能确定,这个离落寒是否就是那个离落寒。但是此时内心这种近乡情怯的心慌,窒息感却牢牢地抓紧了她的呼吸。
尽管她一直都坚强的面对着,但是这一刻若是没有旁人在场,她恐怕都已经泣不成声了。
因为有些人,有些爱,只有错过了,失去了,远离了,你才能真正明白它的刻骨铭心,才能真正明白它对于你的意义。
就如同离落寒对于她一样。从前的自己对于离落寒,好比是温暖他的阳光,照亮黑暗的烛火,他总是用一种感激,珍视的目光笼罩着她。总是告诉她,是自己温暖了他的人生,为他带去了欢乐。
而那时,自己却只是蠢蠢的微笑,眼里动容,心疼的看着他,抱着他,仿佛要给他送去更多的温暖。
却不知道告诉他,他同样也是自己心里的阳光,黑暗里的烛火。
那时的一切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出漏洞百出的闹剧,而那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拥有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却不懂珍惜的顽劣的孩子。
所以,上天刻意安排了他们分开,让她来反思自己的过错,终于让她在经历过的离别以后,明白了。
秦覆昔和离落寒是平等的,他们站在同等的地位上,享受着彼此之间的温暖和关爱。
让她明白了,离开了离落寒,她的人生也变得昏暗,阴冷。
所以,秦覆昔才这么这么的想要找到离落寒,想要与他再次见面。
她想,那时候,她一定要告诉离落寒,她爱他,同他一样真,一样深。而他们谁也不欠谁,谁也离不开谁。
所以她看着安宁,心里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她点点头。
安宁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一挥手,给自己的侍女低语几句之后,就坐在秦覆昔身边看着她的脸,一副挑剔的样子。
而秦覆昔莫名其妙的被安宁打量着,还没说话就见侍女抱着一堆东西走来。
侍女跪在秦覆昔身前行了个礼,然后从妆盒里拿出胭脂水粉之类就要在秦覆昔脸上涂抹。秦覆昔伸手拦住,但是却被安宁霸道的制止了。
“你别动,若不是看在,哼哼,你哪有资格享受本郡主的贴身侍女的服侍。”安宁一副你得了大便宜的样子,斜觑着秦覆昔。
秦覆昔无奈,但是想想自己化妆水平一般,而且到底是安宁的一番好意,拒绝了毕竟不好,所以她也只好“任人宰割”。
侍女的手就像一只神奇的画笔,在秦覆昔脸上涂涂摸摸不到几下,效果简直堪称化腐朽为神奇。
不但将秦覆昔原本的姿容更明显的突显出来,更增添了一抹艳色。
秦覆昔缓缓睁开眼睛,仿佛潋滟的春光一样,摄人心魂。
安宁这么挑剔的人一下子都看呆了,就更别说黄澄了。
其实黄澄心里早就波浪滔天了。他一直沉默的坐着,听着安宁跟秦覆昔说话,耳朵不由自主的捕捉着秦覆昔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次停顿。
他都能从她说出的,没说的话里分析出她的心情,她的想法。他仿佛能看到她的内心一样,从她的迟疑里听出她怦然擂鼓的心跳。听出她突然之间的犹豫,以及忧伤。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这个素昧平生的三皇子这么上心?然而每每听到安宁揶揄的说到三皇子,秦覆昔要么沉默,要么突然悠远的笑笑时,他的心就像要碎裂一样发出喀喀的响声。
每当这时,还要他如何来自欺欺人,来告诉自己,只要精诚所至早晚金石为开。
秦覆昔不仅不爱他,更是对别的男人心有所属!
黄澄沉浸在秦覆昔的美丽中不可自拔,看着她略施粉黛就艳压三千,心神更是魂归天外,飘飘荡荡不知所踪。
但是他只能握紧拳头,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呼吼,为什么?为什么?!
偏偏安宁还故意的将秦覆昔的脸转个方向朝着黄澄,心里得意的想,看吧,美吧!可惜悦的人不是你!
秦覆昔一时有些尴尬,不过她当然不知道其他人心里的想法,只是突然想起,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萱鸢的姐姐,那么她要如何去参加今晚的晚宴呢?
安宁说,那还不简单,跟着萱鸢去呗。秦覆昔想想也是,然后就起身去萱鸢的寝殿。
而黄澄仍然沉默的看着秦覆昔,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