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泽闻言，眸中一暗：“当年的事掌门师弟又不是不知道，执法堂长老与传功堂长老挑起的分宗之事，有此前车之鉴，执法堂便由掌门亲自掌管，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掌门无奈的点点头：“师姐说的是，只是这掌门之位看似风光，其实是一层枷锁啊。”

“等你那个徒弟到元婴，直接传位给他。”木泽说的干脆。

掌门一愣，随即大笑着点头：“是了是了。”

木泽再次告辞，这次掌门没有再阻拦。

木泽走后，掌门看着空空如也的偏殿，过了一会继续处理门派事物。

再说陆谨这边，没陆谨等人什么事后，陆谨便和众人分道扬镳，与伊蕴一起回了藏玉峰。

清理了下山洞前的滕蔓，把木屋放回山洞，看着山谷底下大树下的那群嬉闹的猴子，它们倒是活的惬意。

陆谨把青鸾放了出来，这山谷对于青鸾来说，略微有些小，它落地便变回了人形。

“这里就是主人的家么？”

陆谨点了点头指着木屋道：“这里便是我的住处，你可以随意进出，若是无聊你可以去门内逛一逛，别说是我灵宠就行。”

“主人不亲自带我去转转么？”

“不了，还有一两年的时间便门派大比了，我要去抓紧时间修炼一下。”

“哦。”青鸾有些失望，它轻轻一跃，到了陆谨的身后，跟着陆谨一起进了木屋。

坐在木塌上，陆谨看了眼一脸郁闷的青鸾，想了想，把脖子上的水滴形玉坠挂在青鸾脖子上。

青鸾不解的看着陆谨。

陆谨笑道：“这玉坠里有个精怪，它叫灵，跟附身在柳容儿身上的是一个人，你若是无聊，可以带着它去门派中溜达溜达，它比出来的时间早一些，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它。”

“喂，你就这么把我给这只傻鸟了。”灵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你当初刚从灵境出来时不也是这样么。”陆谨传音道：“不许叫青鸾傻鸟，还有若有谁认识顾愉辰这张脸的，便绕着走就是了。”

“真是麻烦，顶着这张脸出去，怎么可能低调嘛。”灵嘟嘟囔囔的道。

“你不去就跟我闭关，你选哪个吧。”

“那我还是跟傻鸟……青鸾出去吧。”

陆谨就知道，灵会这么选，打发走了青鸾与灵，陆谨便关起门布置好阵法，拿出玉玺，仔细观察起来。

她神识有了突破后，看这个世界更为不同了。

即使不特意放出神识去观察，陆谨只要凝神细看，便能看到所有灵植草木上的脉络，也能看到附近灵力的走向。

更难得的是，陆谨现在还能看到类似万鬼门传说中的通灵之眼，也就是说，她也能看到一个地方上的鬼气与死气了。

本来普通人和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死亡后神识波动普通修士是看不到的，如今陆谨却能看到一些飘散在空中未散尽的神识波动。

她眼中的世界不仅更清晰了，也更诡谲了起来。

就像是刚刚，她能看到自己山洞中的石中花埋入石头底下的根茎从下自上不断的供给花朵养分，虽然阳光照射在石中花的花朵上的时间很短，但也就是那短短的时间内，石中花可以储存不少光。

这些光与根茎吸取的养分就是可以支撑石中花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还能生存下去的原因。

这就是神识进阶带来的好处，若是之前，陆谨是看不出其中的关键的。

如陆谨所料一样，在她学着上次的方法，输入灵力后，再次被一道柔和的光笼罩在内。

这次的光与上次不同，陆谨只感觉自己一瞬间有天翻地覆的感觉，再次回神时，自己与玉坠都进入混沌空间内了。

“这事怎么回事？”陆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迷茫。

在她看来，应该是有《造化诀》的第二层出现在脑海里才对啊。

这时候书灵主动出现在陆谨身旁，它上下打量了下陆谨：“可有觉得你此时有什么不同。”

陆谨摇了摇头，却一愣。

等等，头？

她此时是神识状态，平时都是光团的啊，她没有刻意把神识弄成人形，平时便还是一个光团。

低头看了看手，陆谨发现自己的手虽然透着一股灰色，但还算是凝实，比当年的越千灵差一点，但好歹也有个人模样了。

“你如今的神识，比起结丹期修士虽还差了一点，却也所差不多了。”书灵笑道。

陆谨仔细想了想：“我不过是想到了自己当初在小归墟看到的彼岸之境中的一部分，便已经有这么大的提升了，如果能完全想起来，那岂不是……”

“不要太贪心。”书灵闻言，则是打断陆谨道：“书有记录你记忆的功能，但是那个地方，即使以你如今的神识过去，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若是不小心，更会陷入其中。”

“为什么会这样？”陆谨实在是不解，只是看一眼，便什么都记不住了，难不成彼岸之境还能比仙界更高阶么？

书灵叹了口气：“我与你一样，也是忘却了许多，即使达到结丹期后，解除了一部分记忆，更多的疑问也随之出现在脑海里，不过我有一种预感，只要你修为一直提升，我们这些疑问都会有答案的。”

“师父。”陆谨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陆谨只以为书灵真的是书中产生的灵，但自从知道了神识是由记忆与意识构成的，结合书灵这记忆一段一段的解锁，她有个猜测。

书灵的诞生，应该不只是书中之灵那么简单。

如果假设，书灵在灵智未开前，便是一段没有意识的记忆，这段记忆在书中久了，便与书融合在一起，成了这个书的记忆，而书也诞生出了意识。

两者结合在一起，便是现在的书灵呢？

白发老者说，那个人把自己的神识分成了很多份变成了不同的人，如果在那之前，他还把自己的记忆封存了起来呢？

有记忆，有意识在，他真的是死了么？

当然这个猜测陆谨没跟书灵说，说起来到如今陆谨连自己都不太信了。

她曾经有过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果她换了个记忆，意识还是她的，那她还是她么？

她不想变成别人，这比夺舍还可怕。

若书灵真的是那个人的记忆，那等书灵全部想起来时，反过来对她下手怎么办？

她的意识按照白发老者所说，大部分都是来自那个人的，而这书灵不在别的地方，反而是在自己身边。

想着想着，陆谨也自觉自己想的太远了，书灵解锁记忆的关键是自己的修为提升，她有信心如果到时真的是自己预想的这种情况，会反过去主导那个人的记忆。

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主导的问题罢了，若是另一段记忆占了上风，那便是那个人重生成功，若是自己的记忆占上分，那就是她陆谨吞噬别人的记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