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琦贝鲜少有怕的的东西,蛇算是其中一个。她不知这蛇有毒没毒,但是能肯定的是,现在自己若是乱动,必定激怒它。被咬一口还是很有可能的。
“别动!它有毒!”
一道轻声从背后传来,可是朱琦贝却不能扭身。
“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朱琦贝强作镇定模样,一直盯着那脚踝上的小蛇。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瘦小人儿从树林阴影处走出,借着月光,朱琦贝隐约能看清她的身形。但是却不知是男是女。
“我没有装神弄鬼。这种蛇只有在晚间才能出没。我已经在此处盯了好长时间了。准备抓了它给张大善人送去。无意中惊扰到你。”
捕蛇人慌忙解释,但是声音很小,恐怕惊扰到花蛇。
朱琦贝有些吃惊,听声音已经可以辨出这人是个女子。女子夜间捕蛇,倒是稀奇。而且看样子,这女子不过才十四五岁的模样。
“既然不是要故意害我,那就赶快将这家伙弄开。我可接受不了它今天晚上在我脚上睡觉。”朱琦贝一动不动的说道,心里是害怕这蛇的。
捕蛇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慢慢将其中粉末洒在朱琦贝周围,形成一圈。那花蛇渐渐的从朱琦贝脚上下来,弯弯曲曲的爬到粉末上。不一会儿,竟然一动不动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动了。”捕蛇女轻快说道,顺手将药瓶放入怀中。
朱琦贝后怕之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咬上一口,还不立刻毙命啊。她站起来,就着月色开始打量着小小捕蛇女。发现她容貌还算清秀,当下也放松了戒备。
捕蛇女从身后变术法儿似的拿出一个笼子可一个夹子。蹲在地上小心将那条花蛇夹进笼子里。一切干好之后,又将笼子系在腰后,站起来对朱琦贝笑了一笑。
“你是不是在这里睡觉?正好,我也常常睡在荒郊野外的。要不…今天我们两个做个伴?”语气中带点儿希冀。
朱琦贝看她刚才熟练的动作,心忖她必是常常干这活。此时又听她说自己常常在郊外睡觉,不免有些疑问。
“你没有家么?干什么要自己一个人睡在郊外,还要抓这些东西。”
捕蛇女见她也没有反感自己,就一屁股坐在朱琦贝原先靠着的树底下,抬头与朱琦贝对话。
“我是个孤儿,自然是没有家的,我叫洛洛。抓这些东西是为了换钱买东西吃。最近张大善人的妻子得了一种怪病,老是要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就是来给他妻子抓蛇的。”
朱琦贝看她这么随性,不由也有些感染。依着她坐了下来,也靠在树上。她眼睛扫到捕蛇女的笼子,心知里面定是装了不少如那花蛇一般的骇人东西。想起自己明早的计划,顿时有了主意。
“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天天与这些毒物为伍怎么能成。这样吧,你跟着我,我现在也算得上是无家可归。明天一早领你去个地方,带上你这笼子里的东西。”
洛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眼睛亮晶晶的。她一个孤女何时能得人青睐。没成想今天晚上竟然有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洛洛不确信的看着朱琦贝,生怕她反悔似的。
“我朱琦贝说话从来都是作数的。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有我一口饭吃,也定会有你一口饭吃。”朱琦贝想给她吃颗定心丸,坚定出口。
洛洛当下激动的直点头,眼中泪花闪过。
这一晚上,两个人说了许多话,直到夜深不知谁先睡去。第二日清早,阳光砸上眼睛,才将二人唤醒。朱琦贝让洛洛先去将自己的仪表给整理一下,然后二人才出发。
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才见一顶青灰轿子从远处而来。还是她前天见到的阵仗。几名丫鬟,十几个仆从。
待轿子将要走近的时候,朱琦贝让洛洛将笼子里的毒物放出。有蛇,有蜈蚣,有蝎子,还有一只有毒的蟾蜍。这些东西肯定都是被洛洛的药粉给迷晕了才被抓到。此时药性一过,又得了自由,便使劲儿往笼子外爬去。
毒物都顺着朱琦贝提前洒下的一路药粉出发,正是那轿子来的方向。朱琦贝掐算着时辰,这药粉她撒的不多,应要过一会儿才能将这些东西迷晕。现在只会是诱引这它们。
“啊!有蛇!”队伍中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顿时,将近二十人的队伍开始慌乱起来。四名轿夫吓得一下子将轿子跌在地上。
“老夫人,老夫人,你没事吧?”蓝翘见这情况立刻掀了轿帘子,想要查看里面的情形。
“啊!老夫人被蝎子咬了!老夫人被蝎子咬了!”蓝翘惊呼吆喝出来,看着里面的情形,眼泪嗦嗦往下落。
其他三名丫头见状,立刻赶过来,往轿中一看。发现老夫人的脖子果然是乌青一片,而那蜇人的蝎子却早就不知踪影。老夫人神色痛苦,嘴里吐起了白沫子。
此时刚刚那些突然出现的毒物已经被仆从给解决的七七八八了。众人连忙将老夫人从轿中挪出来。粉晴立刻在路旁铺了张席子,众人让老夫人躺在上面。
眼见老夫人口中白沫子越来越多,眼睛也开始翻白眼了,显然是毒气扩散之状。众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到哪里去找大夫啊。
“完蛋了,完蛋了。老夫人快不行了,我们回去定要叫大人给打死的。我们都要受罚的。”四名丫头中,最胆小的赤朱一下瘫坐在地上,呜呜哭喊。
“啪!”一声清脆。
赤朱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左脸,一脸愤懑不平的看着刚刚给她一巴掌的紫雯。
“就你嘴杂!老夫人若真是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先拉了你陪葬!”紫雯的手还没完全放下,就先出口教训人。她平日里最不喜的就是满口胡话的人。
赤朱见她这么说,纵使心中怒火难平,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