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云歌没有回应,谢南也不多说,笑了笑:“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卫云歌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小声的说着。
一夜无梦。
谢南只睡了三个时辰就起来了,带着温寒和陈知画两个人进了宫。
三个人一人抱着一沓子的范家账本到了谢天的书房门口站定,王俭早已在里面伺候,谢南也没有让人通传,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参见父皇。”谢南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弯腰对着谢天行礼。
温寒和陈知画两个人跪了下去,按照辽北的规矩,近臣每日对皇帝行的第一个礼要行大礼。
谢天已经穿好了朝服,看着三个孩子,连忙让王俭靠在一边,将谢南扶了起来。
“温寒和知画也起来吧,臭小子,今日怎么想起来这么早来看你爹了?”谢天拍了拍谢南肩膀上的露水。
“父皇,这都是范家的罪证。”谢南指了指被自己放在一边的本子。“昨日,范家想要害卫云歌,被卫小姐识破,最后儿子将范家查封,找到了这些证据。”
谢天走过去,将最上面的一本拿起来,仔细的看着,越看脸色越不好。
“儿臣想着,今日上朝..”
“参他范家一本?”谢天抢在谢南之前说道。
谢南点点头。
“哈哈哈,朕就知道,昨日朕就听说这件事了,朕还想着你今日早上会不会来呢,没想到你还真来了。”谢天将账本扔在了一边。
“行,既然如此,王俭,你给南儿找朝服换上,离上朝还有两刻钟,记得快些。”谢天脸色大好,看着外面渐渐升起的太阳,心中高兴得不了:“总算是能将这个毒瘤给拔了,朕心甚慰啊!儿子,你可快些结业吧,这样爹就能享福了。”
谢南没有说话,但是谢天却在谢南的眼中读出来了一句话:爹,我也不想当皇帝,你再多座两年,我想带着我家卫云歌出去玩。
时间一晃而过,站在正殿门口的大臣们今日是一点都不敢说话,毕竟温寒和陈知画两个人站在那里,他们前面还站着谢南,这就证明今日一定会出大事。
更何况,这一向不愿意露面的南召太子和南召公主今日也来了,五个人原本就是同学,现在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当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上朝——宣各位大臣觐见——”王俭的声音响起,正殿的大门被小太监拉开,大臣们鱼贯而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南带着一干大臣们走了进去,直接跪了下来。
“众爱云歌平身——”谢天抬了抬手。
谢南站起身来,走到了第二层台阶上斜侧着站着,一双眼睛仿佛带着万年的冰晶,若是看着谁,都能将那人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哦?南召太子和公主来了?”谢天早就知道两个人会来,但还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最近在书院中学习可还是习惯?如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直接找人外出采买,朕和你们父皇关系很好,你们就把我当做亲叔叔就好。”谢天笑着说道。
温沫保持恭敬,向前走了一步,跪了下来:“多谢皇上关心,臣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谢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只手撑在扶手上。
“臣一直听闻范家乃是整个幻天大陆第一世家,号称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但为何范家小姐范柳儿竟然会来用六个驴打滚来骗我妹妹的一袋子灵石?若是这样也算得上是幻天第一世家的话,那臣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温沫的语气并不算好,说完,还对着谢天做了一个辑。“还请皇上给臣和臣的妹妹一个公道。”
饶是谢天知道温沫入宫,可是也不知道温沫入宫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一瞬间,整个朝堂上的人都开始觉得脸上无光,范柳儿代表的是辽北,温笙代表的是南召,这一下子,这辽北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更何况温笙还在这里呢,自己应当如何应对这南召公主啊?
谢天的脸色也十分的差,原本的笑意荡然无存,手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问道:“果真有此事?!温沫太子,你先起来。现在,立刻找人去将范远白和范柳儿带来!朕倒是要看看,这范柳儿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谢南给了温寒一个眼神,温寒会意,走上前一步:“皇上,臣有奏!”
谢天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看见了温寒走出来,大手一挥::“有事快说!”
“昨日,臣跟着师傅师姐一起去了范家用宴,原本范家说是要给臣的师傅赔礼道歉,但,最后却给臣的师姐卫云歌下了药,现在,范家三人已经被关押进大牢中了,若是带人,也得去大牢。”
温寒句句掷地有声,说完后,朝堂上更是掀起了一阵大风波。
谁不知道卫云歌是谁?南召卫家大小姐卫云歌,十六岁天阶巅峰,张闻之的得意弟子,更重要的,她是南召的人啊!这范柳儿怎么总是去得罪南召的人?难不成就是想要辽北和南召的关系崩了不成?
谢天听着,挑起自己的眉头:“好啊,好啊!这个范柳儿!真是好大的胆子!去,将范家一家人都从牢里带出来!”
“是。”禁卫军首领亲自领命,快马加鞭将三个人从牢中带了出来。
“将军,我们是被放出来了吗?我们现在是可以回家了吗?”范远白看见是朝廷的人,心中高兴得不得了。
“回家?哈?”禁卫军首领笑了一下,将三个人放在马上,让范礼行带着半死的范柳儿,一路赶回了宫中。
王俭早早的就在外面等着了,看着一身血污的范柳儿,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喊了传令:“范家人到——”
“宣!”谢天的声音中夹杂这浓郁的战气,刮着风带了过来,王俭的拂尘差点掉在了地上,连忙抓住,换了一个胳膊搭着。
“赶紧的!找一颗补气血的丹给范家小姐服下,皇上还有事情要问她呢!”王俭指了指范柳儿,身边的干儿子忙走上前,从怀中拿出来一颗丹药,放进了范柳儿的嘴里。
范远白还想拦着,但却被范礼行拦下:“若是柳儿不吃这个丹药,就算是我们一家人没事,她也必定元气大伤!”
王俭看着那范远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杂家还能当中投毒不成?你们怎么想的这般多?”
王俭也不愿意多理论,拂尘一甩,看向身边的小太监:“带他们进去!”
范礼行是三个人中唯一一个能站起来的,恭敬的走入大殿中,对着谢天行了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谢天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但还是维持着自己的好脾气。
谢南从袖口中找出来了一份证词,说道:“父皇,这是儿臣昨日和温寒一起审问范柳儿的证词,您可以先看看。”
谢天点了点头,将证词接了过来。
威武王也站在下面,脸色十分的难看,他不是不知道范柳儿昨晚说了什么,他现在只是害怕谢天会怪罪自己的女儿。
谢天读得很快,才过去了几秒钟的功夫,就将这些证词全部都读完了。
“范远白!朕问你,给卫家小姐下药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谢天将证词排在桌子上,大声地问道。
范远白哪里还有力气,直接跪了下去:“是..是草民的女儿一手策划的!”
“好!”谢天看向范柳儿,此时吃的丹药的药效应当是已经起了的。“范柳儿,朕问你,这份供词可是你昨晚上说的?”
范柳儿只能维持着一个跪着的姿势,想也不想的就点了头,嘶哑着声音说道:“是。”
谢天将证词放下:“好,那我问你,你可是曾经用六个驴打滚换了南召公主的一袋子灵石?”
范柳儿这时候却摇了摇头:“我当时怎么知道她是南召的公主?若是早知道她是南召公主,我还骗她作甚?”
也不能怪范柳儿说话说的太直白,只能说范柳儿的伤势实在是太过于严重,现在只能说自己脑中想到的。
“好。”谢天点了点头,看向温沫:“温沫太子,你看,这范柳儿你想如何处置?”
温沫神色淡淡,双手合拢,朝着谢天行礼:“皇上,这是辽北的人,臣无权处置,单凭皇上决定便可。”
谢天点点头,这个温沫是一个懂礼数的。
“既然如此,朕便将这个范柳儿交给你,你随意处置便是。”谢天说完,看向范远白:“范远白,现在朕要跟你好好算算别的账了!”
“王俭,将账本都给范老爷呈上来看看,让范老爷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他家的账本?”
这一下,就连范礼行都知道了,范家这一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范家的账本一直都被范远白放在了书房中,每天都要拿出来亲自看一遍之后,范远白才能睡得着,如今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一摞子本子,范远白感觉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根本不能说话辩解。
“范远白?你可知罪?!”谢天原本也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人,如今真正暴怒,就连威压都不敛着,将范家一行人全部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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