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他年纪最小,父皇怎么可能立他为太子?
越想李治越觉得委屈,他觉得四哥一定是误会他了,一想到刚才四哥说的话,他又有些害怕,生长在深宫之中,他并非对什么都一无所知,他知道储君之争是多么的残酷。
四哥该不会是要他的命吧?
回到内殿的时候,心事重重的李治的小脸已经完全垮了。
看着脸色苍白有些慌乱的哥哥,兕子也吓了一跳,连忙道:“哥哥怎么了?是小鹿找不到了吗?不要紧的!以后哥哥一定还会猎到更多小鹿的!”
李治勉强笑道:“小鹿没丢,我已经找到小鹿送去了尚食局,兕子你就等着吃鹿肉吧。”
兕子疑惑的问道:“那哥哥这是怎么了?”
李治摇头道:“我,我没事,我就是太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会儿了!”
刚刚还那么好高兴那么欢快,怎么一转眼就累了呢?兕子感到很疑惑,不过还是点头道:“那哥哥就快去休息吧。”
李治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他心里感到十分的害怕,如果四哥要对付他,那他怎么办?
四哥那么厉害,有那么多支持的人,而他连个亲信的人都没有……
长孙皇后回到立政殿,发现只有兕子一个人在玩耍,她不由感到十分疑惑,雉奴呢?
这时候雉奴不应该在和兕子吹嘘吗?
长孙皇后一把抱起了兕子,柔声问道:“兕子一个人在玩啊?雉奴哥哥呢?”
兕子趴在长孙皇后身边,小声道:“母后,我刚才看到哥哥在偷偷的哭呢!”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微微一怔,疑惑道:“雉奴在哭?为什么?”
兕子摇头道:“不知道哎,哥哥说要去找打的小鹿交给尚食局做成美味佳肴给父皇、母后还有兕子吃,回来就脸色白白的,然后就偷偷的去哭了。”
还当是什么事呢,长孙皇后哭笑不得道:“是不是那只小鹿找不到了?那也用不到哭啊,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小性子了?”
兕子摇头小声道:“母后,那只小鹿没有丢呢,哥哥已经找到了,并且送到了尚食局呢。”
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只是,这宫里还有谁敢给雉奴委屈受?
长孙皇后笑容微敛:“兕子,咱们去看看你雉奴哥哥为什么哭!”
李治并没有在掉眼泪,不过眼睛却有些红肿,长孙皇后打量着李治,柔声问道:“雉奴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肿啊?这是怎么了?”
李治一听连忙道:“我,我没哭!”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兕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哥哥羞羞,明明哭了却说没哭。”
李治红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
长孙皇后将李治搂在了怀里,柔声问道:“雉奴是受了什么委屈竟然不跟母后说却要躲起来偷偷的哭?”
李治趴在母后的怀里,犹豫着没有说话。
长孙皇后轻叹道:“雉奴也长大了,有些话也要瞒着母后了。”
李治连忙道:“没,没有,儿臣没想瞒着母后。”
长孙皇后柔声道:“那雉奴就告诉母后啊。”
李治仰头问道:“母后,父皇有想立儿臣为太子吗?”
长孙皇后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李治低声道:“今天四哥来找儿臣,说父皇有考虑立儿臣为太子,母后,儿臣不想和四哥争太子,儿臣只想这样陪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目光微凝,轻声问道:“青雀还说了什么?”
李治嗫嗫道:“四哥还说,还说,让我别怪他心狠。”
“母后,四哥不会,不会要害死我吧?”
“母后,儿臣真的没想和四哥争太子!”
“四哥是儿臣的兄长,文采卓著朝野称赞,而且声望日隆,儿臣一直都觉得四哥才是继任太子的人选。”
原来是被青雀吓的,青雀真的想害死雉奴吗?长孙皇后不愿去想,只要有她在,她就绝对不允许有人害雉奴。
长孙皇后温声宽慰道:“雉奴不怕,青雀只是吓唬你呢,他不是真的要害你,有母后和你父皇护着你呢,不会有人敢害你的。”
李治扭着身子道:“母后,儿臣真的不想和四哥争太子。”
长孙皇后笑道:“这太子之位啊不是争来的,而是你父皇觉得谁适合继承江山,然后就让谁来做太子。”
李治连连点头道:“那肯定是四哥适合啊!”
长孙皇后沉吟了片刻,轻声道:“你父皇已经决定了,立你为太子!”
李治听了直接惊呆了,吃惊的张着嘴,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父皇要立儿臣为太子?这,这怎么可能?儿臣年纪最小,怎么能做太子?不应该是四哥吗?”李治连声道。
长孙皇后笑道:“母后还有你父皇都觉得立你为太子最合适。”
李治听了嗫嗫道:“我哪里合适了?我自己怎么不觉得?”
长孙皇后笑道:“你父皇和母后觉得你合适,你就合适。”
“立谁为太子,是你父皇乾坤独断,这也不是好吃的好玩的,能相互推让,至于青雀,你也放心就是,你父皇会安排好的。”
“今天去打猎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来母后这里用膳,不过呢,不要再哭了,以后就是太子了,可不能再哭鼻子,不然百官会笑话的。”
说完之后长孙皇后抱着兕子离开了,显然是想留给李治一点独处的时间,让他好好想一想。
在长孙皇后离开之后,李治一蹬脚躺在了软塌上呆呆的出神,此刻他的脑袋瓜子嗡嗡嗡响,乱的很。
出身皇家的李治当然直到太子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大哥和四哥一直为太子之位而明争暗斗,但是他却从没有想过要做太子。
真的连想都没想过,因为他有自知之明,就自己那几两肉怎么可能是两位兄长的对手?
所以,直到此刻他都不明白,他怎么就要成为太子了呢?
苍天啊,大地啊,明明他什么都没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