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刻,彤苑的特色课堂里,第一排坐了三个小的:管默、秦雨生、秦雨珠;第二排坐了三个大的:楚凌云、吕良、尚赫连。
已经坐等管彤给他们上课。
管彤当女先生,新鲜了几天后,便觉索然无味了,每日去上课,有时也会变成一种负担。
现在的她,有足够生活的钱了,就想着随性过日子。
虽然,她对管默这个弟弟有着比较高的要求,但,她对她自己的文采武略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
傻人有傻福!
这样的说话,有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女子有才了,心气儿就高了,对自己、对所嫁之人的要求,也便高了,欲求高了,心也会累几份。
还有,女子太精了,便失了一份可爱,反而是那种傻傻的,更让人觉得欢喜,也更让人愿意与之亲近。
当然,她不是为了未来的某一天得遇良配,而从现在起就把自己设定成什么样的人。
基于人生的不确定性,也基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子,无须去思考会嫁什么样的人而烦恼时,开开心心、随心所欲的过好每一天就好。
况且,以她的经历而言,会不会有嫁人为妻的那一天,还未得而知。
所以,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这个女先生了,如果当初便说好,自己只求过把瘾,随时撒手不管就好了。
此时,课堂上比平常又多了一位身高腿长,面色冷峻的少年郎。
少年郎可能生得太好了,让管彤觉得刺眼,进来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迈着方步走过去,一脸贱笑地道:“殿下,您应该很忙的,就不用为了关心大夏国花骨朵儿的学习情况,而特意来这听课了。”
“花骨朵儿?什么意思?”
楚凌云一时之间,还真没弄明白管彤所说的这一意思。
“花骨朵儿……就是指含苞待放的少年儿童,他们正在一步步成长,等待成长到花开,为大夏国作贡献啊!”
管彤浅浅笑着,稍稍正形,不疾不徐地解说起来。
“哦,本殿下不忙,正好帮着父皇多关心一下花骨朵儿的成长。”
“……殿下,您费心了!”
管彤无奈转头,看着尚赫连道:“伯爵世子爷,你那妹子为了你,费了诸多心血,她现在处于备嫁之时,你不是应该陪在身侧,尽己所能的相帮吗?”
尚赫连有些懵!
这是管彤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他很不适应,而称呼上的疏离,更令他心里不痛快。
好大半天后,方呐呐地回道:“是我妹妹要求我来的,我自己也想来……”
“吕哥,你呢?”
“我……管三小姐的算学很吸引人,深入浅出,让人一学就懂,我再多学一学,殿下说我便可以成大夏国的算学大家了,而管三小姐,也便成了算学大家的先生……嘿嘿嘿…”
说到后面,吕良自个儿不好意思了,摸着尚还白净的脸,傻笑起来。
“承蒙谬赞!我充其量就是一个半桶水的先生,或许半桶水也没有,却妄称自己为先生,是我自不量力了……不过,好在我这儿也不是什么正规课堂,要不诸位就别在此耽搁时间了?”
“你该去讲课了!”
楚凌云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在管彤听来,如果他的神情改变一下,露出一份狰狞来,那一句也可以是阴森森的,仿佛来自地狱……
管彤自嘲地笑了笑,微微叹息,微微摇头,迈着正步回归讲台。
讲台的大沙盘很大,如果她会绘制山水画,在上面便可以绘制一幅波涛汹涌、奇山险峻的山水画。
管彤觉得,她的那点儿绘画水平,还是不要用来显摆的好。
虽然,在这么大的一幅沙盘面前,她总有动手随意作画的冲动。
但她知道,她贪恋的是沙子划在手指间的细腻感。
“前几天,你们已经学会了简单的数字代码、还有怎么用这些代码组数,以及怎么读数,以及简单的计算,还有口诀的背诵……秦雨珠,请你再把所学的口诀背一遍。”
“是!”
秦雨珠背着小手儿站了起来,开始背诵,先是加法口诀,接着是乘法口诀,管彤又随意出了几道简单算学题,她一一回答了,管彤这才让她坐下。
“她的回答对吗?或者说她计算得对吗?”
“对!”
秦雨生与管默很笃定地回了一句。
“快吗?”
“……不够快!”
“是,她每次回答时,都有过短暂的迟疑,但就她现在的年岁,能这么快给出正确答察,已经不错了。”
“殿下,您认为呢?”
“嗯!”
“好了,今天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我们的宸王殿下也特意过来听课,我就再说说计算的实用性……
曾经的每一场战争,不管是对外的保家卫国之战,还是对内的平定内乱之战,都应遵循一句:车马未动,粮草先行。
那么,问题就来了,好比一万人的军队,人吃马嚼,要准备多少粮草,这就要用到计算了。
而这种时候,若用加减法,在计算上,便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但若用乘除法,计算起来就简单了,我们只需要了解,一匹马一天所需的草料,再乘以马匹的总数,就能得到马匹一天所需草料的总量,若一次性要备足七天的量,用之前计算出来的总量,乘以天数,就能得到结果。”
……
“殿下,我的课已经讲完了,您可以回了!”
管彤说完,做了一个抱拳躬身相送的姿势。
楚凌云一手撑着下巴,满眼深思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后,道:“饭点了,还是用过饭后再回,打扰了!”
“嘿嘿嘿……殿下,您既然……请!”
管彤无奈的笑了笑,感觉上,对待这种臭屁的少年人,还是顺着一点的好。
况且,即便她不顺着来,人家身为王爷,想留下来,便有自信留下来,根本不用在意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想。
此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她还在组织语言,想劝着对方快点离开,对方根本懒得听,迈着大步,熟门熟路的朝用饭的地方去了。
“盛姨,今天吃什么?”
自从管彤当了先生,吕良当了师傅,这彤苑里,最不忙的,好像就是盛幺妹了。
所以,她主动揽了做饭的活。
不过,早上的时侯,管彤如果起得早,会过来帮忙。晚上的时侯,大家都没什么具体的安排了,会齐齐动手,热热闹闹地做一顿晚饭。
唯有中午的一顿,是盛幺妹独自完成的。
每天这时进来用饭,吕良大抵都会问这么一句,然后,盛幺妹会微微笑着,不紧不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