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妹妹,你干嘛突然那么大声地说话?”
尚赫兹一碗米粉下肚,又喝了两大口汤,然后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满眼怀疑地看着她,并补充道:“把我都吓着了!”
“呵呵呵……就我这小身板,声音再大能大到哪里去?还能吓着兹姐姐你?兹姐姐真是说笑了!”
管彤自觉不好意思,但以粲然一笑掩盖了过去,她内心的那点虚弱,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一丁点儿也不能让他人窥视了去。
“是真的!”
尚赫兹满脸认真地表示肯定。
“……哦呵呵……兹姐姐的意思是我不能这般大声说话喽?”
“也不是不能,只是让我感觉太突兀……”
“兹姐姐,你知道吗?大声说话也是能增强肺活量的……”
“肺活量?这说法真新鲜,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哎呀,不管了,我过来是陪你的,你这马上就要嫁人了,我却还不知道你要嫁给谁?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准备出嫁之后,就不认我这个所谓的妹妹了?”
“你呀!”
尚赫兹忍不住又伸手在她的脑门上点了点:“怎么能说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妹妹呢?你在姐的心里,可是特别珍贵的……咦,你怎么会还不知道我要嫁给谁?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奇了怪了,你什么时侯说过?”
“就在定下亲事后的第一天啊!我还是偷偷溜出去的。”
“哦,那天啊,你只是悲悲切切地告知我,你已经定亲了,而且基于你年岁不小了……奇了怪了,你才多大啊!十七八岁的少女,还是一朵盛开的特别娇艳的鲜花,就被说年岁不小了,该早点儿成亲了……”
管彤这一感慨,似乎又脱离主题了,而尚赫兹一边吃米粉,一边皱着眉头思考。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确实没细说。原因吗?就是我真不想嫁人……为什么女儿家就非得嫁人啊?就我这受不了半点委屈的性子,能在婆家安生的过日孒吗……”
“打住!”
见她又开始诉苦了,管彤厉声打断后,没好气地道:“尚大小姐,你要知道,你明天就要出嫁了,如果还是这种心理状态,还不如直接逃婚呢?”
“可,我还是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丢了整个伯爵府的脸啊!想我寿春伯爵府,本就没落了,我父亲也没领到什么起眼的差事,如果我还那么任性……”
“既然如此,你就心平气和的接受现实啊!用心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好了……嘿嘿嘿,我这么一说,好像我是当姐的了,你啊,真够让人操心的!”
“呵呵,你好意思哦,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没想过真不嫁人当老姑娘……我那夫家其实也不错,是宁远侯爵府,相较而言,我算是高嫁了。而且,宁远侯爵府人丁简单,就两位公子……”
“恭喜恭喜!”
管彤粲然一笑,真心诚意地道。
“你别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
“你说你说,说的越细致越好!”
管彤嘻嘻笑着,内心却道:“宁远侯府,我能不知道么,与我曾经呆的定远侯府的封赏只有一字之差,两家的关系也是好的很,且宁远侯女儿多男儿少,与定远侯府恰恰相反。
宁远侯府的世子爷,又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就靠二公子撑着侯府的门面了,可那二公子却是一个只知道喊打喊杀的,除了痴迷武学外,就没其它爱好了。
在他的认知中,女人就是麻烦,当然,也是他的妹妹多了,嫡妹庶妹一大群,一个一个的又不怕他,还喜欢捉弄与骚扰他,每每弄得他特别烦,硬是让他有了这样的认知。
世子爷虽然体弱多病,但早已娶妻生子,尚赫兹要嫁的,肯定就是那二公子了。
那二公子就是世子爷下面的一个,都是嫡子,算一算,怕是有二十五六了,在这个时代,亦是妥妥的大龄青年一枚。”
“大小姐,表小姐特意过来陪您了。”
“……是我敏之表妹吧?”
“是!”
尚赫兹的大丫头福了福身,错开了身子,在吕敏之带着贴身丫头进入时,识趣地退到了外面。
“表姐,我还没用早点呢!可有准备?”
吕敏之说着,款款而入。
与此同时,管彤放低了声音,对着尚赫兹感慨道:“兹姐姐,厉害啊,天下第一才女都是你的表妹!”
尚赫兹满眼带笑地扫了她一眼,视线投向从外面走进的吕敏之。
“敏之表妹还真来了,昨日我父亲跟我说起时,我还不敢相信。”
尚赫兹说着,缓缓站了起来,笑着继续道:“敏之表妹真的还没有用过早餐?”
“那还有假……咦,这小丫头怎么在这?”
在看到管彤的那一刻,吕敏之面上淡淡的笑顿时消失了,问起时,语气也不是很好,只不过在措词上还没有太失礼。
“她啊,是我认的妹妹,就住在我家对面。”
“兹姐姐,我们见过…在太子府。”
管彤亦跟着站了起来,淡然一笑。
“表姐,她说的不错,我们确实见过,但第一次相见的场景并不怎么愉快。”
吕敏之说着,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催着尚赫兹让人给准备早餐。
“敏之表妹想吃什么?”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米粉啊!”吕敏之笃定地说着,视线扫过尚赫兹用过的大海碗,“表姐真能吃!”
“那是!”
尚赫兹也不在这上面多说,喊了侯在外面的丫头一声,让厨房那边再准备两碗米粉过来。
“表姐,一碗就够了,我最喜欢吃的是牛肉盖码粉,配上一碗海带汤,就行。”
“好!”
尚赫兹再跟那丫头强调了两句后,看着丫头去了,才转回头在吕敏之的对面坐下,亦让管彤坐下。
“敏之表妹,现在可以跟表姐说说,你与我这彤妹妹第一次相见之下,有什么不愉快?”
吕敏之听她满眼专注地问起这,不觉将腰杆子挺得更直了些,头微扬,眼神儿根本不往这边来,似是要表示一种视而不见的状态。
“也没什么,就是某些人自己肚里没有几滴墨水也就罢了,还嘲弄她人的诗作。”
“……不会吧?”
尚赫兹自是不相信的,但她这位在夏京有着第一才女之名的表妹如此言之凿凿,又让她有一丝疑虑。
“什么不会啊?难道我还会凭白冤枉于她?有必要吗?”
吕敏之说着,又稍稍变换了一下坐姿:“表妹,我就不明白,这小丫头到底有什么特别?让你这个除了习武与护兄,再不屑与其她女子相交的,竟是那么轻易地认作妹妹,叫得比我这个有着血亲的表妹还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