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妹妹，还没达到你先前说的要求的！”

尚赫连实在是认真。

“连哥哥，这终究不是大米，稍稍浪费一点也是可以的……或许，也不能说是浪费，这些难得敲碎的，就是杂质，而它们，也有它的用途，费敲碎了，反倒……不美。”

“那就进行下一步。”

楚凌云配合着说了一句，丢了大铁锤，站立起来。

他很想看看，管彤到底能把这些东西折腾成什么样子。

楚凌云今天进宫给夏皇送晚膳时，比往常多停留了些时间，不经意地提及皇庄里的那座黑矿石山，上面，除了稀稀疏疏的茅草与似乎永远长不大的杂树，再就是一层草被了。

为此，当楚凌云不经意间问起为什么那座山会是那样子时，夏皇便忍不住叹息，说是可惜了那么大一架山，一点用途也没有。

而且，原本的情形还不是那样，曾经，也不知是谁，发现那山上的石头是能燃烧的，便挖来取暖，知道的人多人，都跟着效仿。

问题就来了。

也就是夏皇坐上皇位的第三年，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河里的冰层超过了三尺，皇庄里，挖黑石头取暖的人家就更多了，不成想，却有好几户一家子人中了毒，其中有那么两户，更是死绝了……

从此以后，夏皇下达了禁令，如果谁再去挖黑石头，就论罪处理，并且，他还让庄户们挖了一些土挑到上面覆盖了一下，没两年，有了绿色的草被以及稀疏的茅草等，那架山，也就没有那么扎眼了。

过了一年又一年以后，即便冬天再冷，也没有人去挖黑石头了，当然，也是夏皇在柴火的控制上，稍稍放开了，终究，到了冬天，皇庄里有庄人被冷死，他这当皇上的面上也无光。

等到楚凌云他们按照管彤的要求过筛之后，管彤伸手抓了一把细细的黑煤，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精煤了？不会这么简单吧？

在她蹙眉安静思考时，楚凌云看着她的举动，面上不仅没有表现出嫌弃，还跟着蹲下身子，也抓了一把在手中搓动着，并道：“我听说，曾经有人用这种东西取暖，中毒死了……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烧这东西，有人中毒死亡一点也不奇怪，不过，那是因为在密闭的空间里，如果保持通风良好，一般是不会死人的。”

管彤说着，决定先不管自己的操作的正确性，吩咐吕良去取来更细的筛子，再过一次筛，而她自己去找粘土。

想了想，又让尚赫连去拿两把锄头来与一担撮箕来。

这彤苑里，能找到粘土的地，除了菜园子，似乎也没别的地方了，她可不想因为一点土，而在彤苑里搞破坏。

所以，似乎也不用特别找了。

等尚赫连拿来锄头，吕良拿来细筛，管彤让邓飞与尚赫连去过筛，准备自己与吕良挥舞锄头，刨开上面的一层土，取下面的粘一点的土。

“让本王来……天要黑了！”

楚凌云的意思很简单，再磨蹭下去，天就要黑了。

管彤笑了笑，先说明了她的意图，待他们按照她的要求忙起来后，才略带调侃性地说了一句：“我可不敢指挥王爷干这干那的！”

“王爷也是人！”

“是啊，王爷当然是人了，我有说你不是人吗？”

“你……”

楚凌云的双手稍稍一顿，最终只是带着一丝狠厉地扫了她一眼。

“不用太多的，应该够了，呵呵呵……有劳力就是好啊！我还想着今天可能要打着火把忙到半夜的……嗯，应该先烧上一堆大火，那样会暖和一些。”

管彤自说自话一通后，觉得即便忙不到三更半夜，也应该烧一堆大火，以示庆贺，或许，从此以后，就不用怕多烧柴火了。

说实在的，看到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买一次柴火，要不了几天就烧完了，别说盛幺妹心痛，其实管彤内心更心痛。

因为，她比盛幺妹还多一层心痛的理由，那就是，她还有着一层环保意识的考量。

管彤喜笑颜开地说完要怎么做后，喊着正向这边跑过来的管默道：“转去抱点劈柴过来！”

“哦！”

小家伙的小脸上虽有一丝小小的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应了。

管彤知道，他是好奇他们在忙什么了，一般的时候，他只要被管彤吩咐做功课，不是吕良陪着他，就是盛幺妹陪着他。

盛幺妹现在忙着赶制裘皮大衣，还有披风等御寒的物什，基于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其它的事也不多理会了。

管彤说是这类防寒衣物完全可以在专卖店里买，自己在家做点轻薄材料的衣裳或物件就可以了。

可，夏皇赏了上等的裘皮，如果不把它变成御寒冬衣，似乎就是不敬，但若是拿到专买店里，让专人做，不仅盛幺妹不放心，管彤也不放心。

当然，也是盛幺妹有足够的自信能驾驭这类面料，也才敢自己动手，要不然，浪费了就更可惜了。

大火烧起来，火光红艳艳的，映照着姐弟俩的脸，管默早把之前的一丝丝不痛快抛之脑后了，此时此刻，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管彤让他们留了一部分细煤，团起来，成一座小山，再在中间戳一个洞，放了一根燃烧得正旺的小劈柴进去。

已经空出手来的楚凌云，净过手，在一边抱臂而立，静静地看着他们姐弟忙活。

不一会儿，细煤燃烧起来，虽不像柴火那样，有着肆掠的明火，但已经燃起来的部分，亦是红艳艳的，带着一丝丝气味，带给人温暖的同时，也让楚凌云寄予了一份希望。

他是听过管彤胡咧咧时，所说的森林的砍伐过重了，会带来危害性，虽然对他没多少促动，但也让他记在了心里，这时又由然而然地回想起来。

“王爷，看来，这确实是能燃烧的黑煤……呵呵呵，看来，多年翻看的一些杂书还是有用的。

真是可惜了，正经的文化人却不屑阅读这类书籍，认为它属于歪门邪道，不属于主流文化。

可，偏偏就是这些东西，隐藏着生活的各种技能，能让我们人类更多地利益大自然赐予的财富，使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方便……还有，我们要敢于尝试，就好像神农尝百草一样……”

不经意间，管彤又在高谈阔论了，她起始说话时，说要表达的可不是这一层意思，可说着说着，与她正经所要表达的意思越来越远了。

“能把你看过的杂书借我看看吗？”

楚凌云说的不快不慢，语气也很平淡，似乎就只是叙说他的一种基本诉求，而他的内心，却是充满着激动情怀的，他自觉认为管彤所说句句在理。

他是越来越不敢轻看这小丫头了。

“这个……”

管彤讪笑着摸了摸脑袋瓜，“王爷也知道，我是稀里糊涂被丢出来的，清醒过来之后，亦是过了好几天才返回管府，到我住的小院里时，除了隐藏得很重要的东西还在，其余的一丁点儿都不剩了，说是嫌晦气，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