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凌云他们已经与牙行经纪交涉过了,没有尚赫连中意的房子,亦可以说是没有那种地段的府邸。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他们之所以会钻进来,也是看有没有吕良或是邓飞中意的,可吕良受了尚赫连的影响,目标也放到了城墙根。
他的想法很简单。
即便他真买了府邸,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也不会去住,可以说是纯投资。
而在管彤小农意思的强化下,觉得选在城墙根是最合适的,那样随他们养豕养鸡养鸭,也不会吵着他人,或是被邻里赚弃。
邓飞就这一会儿,也仔细思量过了,管彤的建议很中肯,他们的王爷有一家多味酒楼摆在那,他们有了有关的产出,根本就不用在如何销售出去上伤脑筋。
“爹爹、菲姨,你们慢慢考虑……不过,我还是想说几句,就是……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把握今年最后的机会,转了年,京城的房价说不定就涨了……”
管彤这边还在说,那边楚凌云已经与管仲舒告辞,迈步走出去了,邓飞与吕良紧紧跟上,尚赫连喊了管彤一声,也尾随着去了。
“呵呵……我这也得走了!”
管彤笑着抱了抱拳后,撒开腿儿就跑。
“这孩孑,越来越没一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这样多好啊!活泼可爱,我觉得这就是她现在应该有的样子,难道……”
“是是是,菲儿说得有理,我们……”
“我们当然是把刚才看的院子赶紧买下来啊……”
管彤觉得,今天真是受累了!
是谁说到不用马车的?
不用说,就是她自己了。说什么一路走着,才看得细致,还特别借用了两个成语——骑马观花,还不如下马看花。
这样更实际、更具体。
哎!真是自作自受!
在她已然坚持不了时,尚赫连说是背着她走,却被楚凌云拒了。不过,管彤自己也知道男女有别,她也真不好意思让他们任何中一个来背她。
最终,楚凌云让吕良又去买了一辆马车来,与彤苑的那一辆大小差不多,管彤这也才知道,大夏国的人使用马车,是有着特定规格的。
只是,为什么此次买来的负责拉动马车的,是一头驴子?
吕良把驴拉马车牵过来时,管彤盯着那头驴子看了好大一会,这才迷惑地看向吕良。
纯黑色毛发的毛驴挺可爱的,管彤自然不嫌弃,只不过,楚凌云让吕良去买马车时,也是让她现场掏钱了才去的。
她那会儿还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商人嘴脸,典型的商人嘴脸……
不过,这么一嘀咕,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世俗而偏执了!
当真只有商人才会如此计较?
肯定不是啊!
楚凌云的第一身份,是当今十一皇子,受封宸王,多么高贵的身份!在这身份的掩盖下,他的商人本质已经不值一提了。
“姑娘,彤苑里用得着一头驴子,你不是准备配备一件磨房吗?”
对哦!
管彤终于喜笑颜开了,看着通体乌黑发亮的毛驴特别欢喜,一边轻轻抚摸着毛驴脑袋上的毛发,一边对着它的耳朵说悄悄话。
“小丫头,你该上马车了!”
“殿下,这是驴车。”
“……”
楚凌云眼神凌厉地扫了管彤一眼,见她丢下那么一句后,乖乖地爬上了马……驴车,也就不再说什么。
还是吕良驾车。
已经跑了一上午了,一行人现在首要的问题,便是去吃午饭。
按照楚凌云的意思,是要进酒楼里用的,可管彤说那样太费事儿,还不如就外面小摊摊上吃一碗汤面。
楚凌云最终依了她的意思,不是因为她的建议更实在,而是觉得,现在除他自家酒楼里的,以及宸王府里与彤苑的吃食对他胃口外,在哪家酒楼用饭,都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的无奈之举。
现在的京城,论到生意火爆,除了多味酒楼,再别无分号了。
多味酒楼从开业到停止营业,仅仅经营了一月的时间,却似乎把京城里富贵人家的生意全抢了,弄得其它酒楼的后台老板叫苦连天,跟着想了诸多主意。
偷师、使手段……
可人家后台老板更硬,就好比粉世界。
不与民争利!
在大夏国里,似乎就没有此一说。不过,皇家生意能吸引富贵的人去享用,还在于它食物的精细与口感,去享用过了,即便是同行,也不得不写一个服之。
看到风向不对,有的老板已经在思量转行了,或者是转地方了……
就好比管仲舒与岳亚菲今天看过,后来还是在岳亚菲的坚持下,买下来的那处府邸,就是曾经做酒楼的富商。
只是一月的亏损,是不可能让他决定卖掉宅子的,而是考虑到了长远,在吃这一生意上,他完全没有与人家较量的可能。
管彤他们囫囵着填饱了肚子,继续跑牙行。
现在的他们,已经置身于外城的中间部分,一路过来,他们对牙行的经营有了大致的了解,依照牙行的所在位置,便有着自己所管理的范围。
如果别的牙行的范围内的买卖牵扯进去了,就是坏了行规,是要摘掉牙行经记的招牌的。
了然此一行规,管彤还说是她的功劳,是她建议一家一家的去问的,她的说法是:全面撒网,重点摸鱼。
不像她那时候买房……可似乎,她那时侯买房买铺仿佛是一锤子买卖,定的特别快……
管彤不脸红地笑着做总结、揽功劳时,楚凌云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回想起他一堂堂王爷,为什么会参与到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来?
他不是那种只负责做决定,然后下达指令的人吗?
想明白这一点,他便说了,下午他就不跟着去了,得回府。
邓飞一听,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诉求的,但想他们的王爷也确实累了,转而便问是不是去购买一辆普通的马车来,用于为宸王府的管事购买生活所需。
楚凌云思虑片刻,回了一声:“也行!”
邓飞便飞奔着而去了。
管彤此时的小脸儿挺难看的。
按理,人家是王爷,也是之初不在计划内的人,这会儿不愿意跟着跑了,完全在情理之中。
可是,管彤就是不开心了,见他已经做出决定,便气哼哼的邀请尚赫连与吕良快走,继续他们的买房之旅。
然,不说吕良与尚赫连现在都是楚凌云的人,单指从礼节上,他们也不能把他一人丢在这大街上。
越接近年关,街上往来行走的人越多,加之朝廷也闭了衙,各级官员吏员都不用上衙干活,放了假,欢欢喜喜过年节。
人来人往中,似乎就没有与楚凌云相熟的。
少年孤单影只的立于人行道的边沿上,冰削的脸,似乎僵化了,许久许久,眼皮儿都没有动一下。
管彤坐在驴车里,挑开帘子的一角去偷窥他,吕良与尚赫连站在驴车前,虽然视线打在楚凌云身上,但路人怎么看,还是更像她的护卫。
似乎也是!
吕良就是楚凌云派给她的护卫。
不觉的,管彤看着少年孤寂的身影,内心里涌起一丝垂怜之意。
他贵为王爷又如何?
同样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娘亲疼爱的孩子。
本尊管彤六岁时失去亲娘,宸王殿下十岁时失去亲娘,那份失去,应该是有着天塌地陷的冲击力的……
“王爷,您看,这匹马儿的毛发,真的就如刚飘落的雪花,白的纯粹,没有一丝被污染。”
邓飞见他的王爷似乎不开心,讨好的笑着,搜集着最能打动他的语言。
楚凌云僵着身子转过来,看了一眼邓飞新买来的马匹后,走了两步,与马儿近了,伸手从头到尾地像是抚摸,又像是翻看马儿的毛发是不是如邓飞所说的一般。
“嗯,不错!”
“那王爷……是不是给取一个名儿……姑娘的毛驴很及时就给取了一个名儿——炫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