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丫走了,管三丫自觉接替了她的一应实务,在诸多方面,亦力求比她精细,事事打理得有条不紊。
管彤出发往南走,她在一侧相陪,带着锅碗瓢盆、油盐柴米。
负责驾车的,也是管氏大家族的后人,叫管应声,年十四岁,亦属于第五代。
少年不同于他的长辈,系中等身材,他长得牛高马大的,还特别有力气,更显眼的特点是,集合了父母的所有缺定,很丑,却又是一脸凶相。
事实上,他一点过不凶,就如他的名字,但凡家里有什么吩咐,他都会应声去做,从不回绝。
是以,在老祖宗的许可下,被管彤招来驾车。
当然,要驾车,他先得学着控制,几天下来,也便大致掌握了,再连着几日什么事也不干,就只是不停地练习,也便熟练了。
管应声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喜好,那就是驾车,那感觉太好了。
兄妹俩与管彤同行,特别得了老祖宗的交代,说管彤虽自谦与他们兄妹相称,但她事实上是极贵之人,是未来的宸王妃,得守护好了。
兄妹俩自然连连点头,说她不仅是贵人,还是恩人,要不然,他们哪会过上现在这样不愁吃穿的日子。
“是啊!更是恩人!”
老祖宗是听说了管彤他们为何来这边建镇子建大城的,在深觉他们真敢想时,又不觉可惜。
可惜自己已经老了。
所以,他叮嘱后辈们要踏实肯干,好日子还在后面。
实在的,管彤现在所开的伙食,与在京城之时,是没法比的,一顿里,有了豆腐就不会有鱼有肉。
还有工钱,就是雇一个壮劳力,一天也只有十文钱。
不过,她觉得很少,当地老百姓却觉得很多。
管三丫坐马车,管彤却偏要骑马,一路疾奔,曾经跑过几次的,却还是记不住其间的弯弯绕绕,有时,会盘旋到沟底,再爬上山顶,马累、人也累,还特别考验驾车的技术。
所以,管彤让管三丫赶紧学会骑马。
而沿路高高耸立的路标标示,特别醒目。
这也是管彤要求的,楚凌云指派专人进行了测量,然后又由专人进行路标的制作。
每隔那么一段路程便树起一块。
楚凌云也因此得了提示,说以后西州境内的路,都会用这样醒目的路标,虽然太费工也太费钱,但不仅方便了诸类人,也像是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管彤他们在行至四十里的路段时,有一辆运载工具的马车翻车了,好在驾车的处理及时,后面跟着的也是一个高手,一边大喊着后面的注意了,一边控制住自己的马车,堪堪越过翻了的那辆马车。
“这样的路,说什么我也得重建。”
管彤也因此下定决心。
但决心是有了,真做起来……还是太难。
管彤不觉叹息,下了马,似乎想要帮着把翻转出来的工具再装上马车,被当头的将官拦住。
“这些活,哪用得着姑娘动手?”
这称呼,自然是延用之前的,他们还不知道,现在的管彤,已经是正经的未来宸王妃了。
管彤对这也特别要求了,说是她就喜欢她是一个普通人,无须身边的人对她有敬畏之心。
“丫头,那今后呢?”
“今后再说呗!”
楚凌云无奈应了。
他感觉,现在的他,因为管彤,无奈中应下的事太多太多,就好比现在的建镇子,以及今后的建城,他都是在无奈中应下的。
他才是西州的王。
偶尔的,他也会这么想:本王是不是太顺着那丫头了。
但观结果,却是向好的一面发展的。所以说,管彤是在一心为他做事。
管彤他们再向前行进了三十余里后,管彤扬了扬手,说就这了。
相较而言,这里的山沟较为平整,宽约五百米,而长,弯弯绕绕的,大致在一个水平线上的,有一千八百米,建一个镇子,已然足够了。
长度是无法拓展的,但宽度可以适当拓展一下,大致可以达八百米。
选定了一地,再特指派一个负责的,分出一半人,分出一半的物资,管彤领剩下的一半人,再向前。
豁然的,山势没那么险峻了,所以这一路行去,到目的地时,只用了一个时辰,管彤已饿的不行,想他人也是,所以,指派专管做饭的赶紧做饭,搭建营地的赶紧选合适地搭建。
管三丫原本只想着给管彤做饭的,管彤小手一挥,说是到了外面,就不要分层次了。
所以,管三丫只能与管做饭的厨娘混到了一处。
而管应声,则忙着铺设空了的马车,说是铺好了,让管彤在里面歇息。
管彤这次出来,虽与管三丫特别着了男装,但依然是女儿身,再说那些做事的妇人,一个一个的亦很粗鲁,现在的管三丫也瞧不惯。
对于歇息的问题,管彤自然接受管应声的安排,虽然她也强调上下一心,但同吃可以,同住却是不行的。
当然,用过饭后的管彤是不会想着去歇息的,这一次,她得参与进去。
虽然,她的力量有限,但多一份力,可以加快一点进度,这样也很好了。
管三丫与管应声自然也是干活的能手,一左一右的陪着她,管应声还时不时的提醒,让她小心一些,别扎到手。
提醒的次数多了,管彤还忍不住怒道:“你烦不烦!你干好你自己的那一份活便好了,如此分心,我参与进来还有什么意义?”
“是是是!”
管应声连声道。
管彤又不觉笑了,问他之前家里人吩咐他做什么时,也是这么应答的?
管三丫笑着道:“还真是!要不然,他怎么会叫管应声呢?我记得,他还小的时候是不叫这名儿的。”
管三丫与管应声是堂兄妹,还是不同太爷的后辈,如果按照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找不到的说法,他们已然不亲了。
当然,现在如此,也是因为管三丫还没有出嫁。
这里的老百姓,女子嫁得远的,就鲜有回娘家的,即便嫁得近的,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在过年过节时,也不回娘家的。
一来二去,也便不怎么亲了。
所以说,女子是赔钱货,在这里更是明显,就有父母因生的是闺女,悄无声息地弄死的。
管彤了然这一点后,只能宣扬一些什么要想代代传承,女子也是必须的思想。
她知道,她这样的说词,于那样,一点意义也没有,但目前她却只能这样。
或者,随着她的界入,这里的人的生活条件好了,那样的恶习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