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穿着常服,独孤连城不似白天穿着龙袍那么威严,却又有另一番风流韵味。
在昏黄的灯火下,竟觉这位帝王风情万种。
原本“风情”二字用在男子身上是不合适的,偏生眼前这位年轻皇帝就是生就了一张风流容颜,有时候看着比女子还要养眼。
当他看向你的时候,会让你觉着他似在对你传递情意一般……
其实,这可真错怪了独孤连城。
他没心情对后宫妃嫔眉来眼去,只不过在慕辞跟前,总是难以端出皇帝的架势,以至于妃嫔们会错了意。
慕辞自然是看到了现场的暗涌。
这一幕,她看着觉得好笑,皆因为独孤连城清贵的样子在妃嫔看来也是诱人的香饽饽。
看现场几个美人脸颊红粉绯绯,眉眼含情地看着皇帝,就该知道在她们眼里,皇帝就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扑上来咬一口。
若不是皇帝的身份摆在那里,恐怕早已被她们争相扑倒,吃干抹净。
此前慕辞还觉着和皇帝过七巧节没意思,现在人多热闹了,反而没有那种和独孤连城单独过七巧节的尴尬气氛。
独孤连城原是习惯了被女人包围,但此刻还是心生不悦。
他只想和慕辞单独相处,突然多了几个女人,还虎视眈眈看着他,这让慕辞怎么想?
当他看向慕辞,发现她眼底有笑,显然心情不错。
敢情这几个女人的来到,反而让慕辞很开心?
这样一想,他觉得这几个女人也不是那么碍眼了。
“娘娘,花灯已经备好了。”碧玉这时现身,去到慕辞跟前道。
慕辞对放花灯没什么兴趣,但大夏国偏偏时兴这些。
她看一眼在场的几个美人,觉得确实应该留给她们和皇帝相处的空间,这样才有可能培养出感情。
“碧玉,你给哀家打打下手。”慕辞说着,去到摆放花灯的位置。
在看到各式各样的奇异花灯时,她定驻了眸光。
碧玉适时为慕辞解惑:“早在七日前,皇上就已命奴婢在民间收集各式名样的花灯。基本上民间有的奇异花灯,奴婢都找来了。”
皇上为讨太后娘娘花心,可是想了不少法子。
“辛苦你了。”慕辞轻声道。
“皇上对娘娘一片赤诚之心。奴婢服侍在皇上身边多年,还从来没见皇上对哪个女子这般用心。”碧玉平时不是多话之人,但这个时候,她还是想为皇上说句公道话。
娘娘可以不为皇上动心,但不能连皇上的心都不知道。
皇上如此尊贵的人物,平生从来没做过任何讨好女人的事,太后娘娘是第一个,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你想说什么?”慕辞拧眉。
她没想到冷静寡言如碧玉,也会为皇帝做说客。
“奴婢只想说,皇上这辈子没试过这么对一个女人好。娘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娘娘就知道,皇上对娘娘是不同的,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奴婢不希望有一日,娘娘伤皇上的心。”碧玉压低声音回答。
慕辞回避了碧玉的视线:“你言重了,哀家何德何能,能伤皇帝的心?”
像独孤连城那么坚硬的男子,没有人能伤得了他,包括她在内。
“所以奴婢说娘娘在装糊涂。”碧玉说着,上前点了一盏花灯,并低声许愿:“奴婢希望有一日娘娘能接受皇上,如此皇上定不会辜负娘娘。”
只要太后娘娘踏出一步,就够了。
慕辞看着碧玉一系列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
她要怎么接受独孤连城?她和独孤连城前世是孽缘,今世同样是孽缘,可是没有人明白这一点。
碧玉只看到独孤连城对她的退让,又何曾知道她曾在独孤连城手里遭受的种种苦难?
“你什么都不懂。”慕辞无声低喃。
独孤连城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身后:“朕不懂什么?”
慕辞回头看向独孤连城,心里琢磨着有些事是不是应该和皇帝说清楚?
只是皇帝生来就是矜贵的人物,他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若说明白,就是彻底得罪了她,她在宫中的好日子便到了头。
所以说,时机未到,她就不能轻举妄动。
“我是在和碧玉说话。”慕辞见其他妃嫔也跟了过来,招呼她们来放花灯。
和这些青春貌美的妃嫔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步入老年的垂垂老者,主要是,心态老了。
她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不在意,对于皇帝的恩宠也不在意,她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是有些病态的。
独孤连城却是注意到了慕辞的情绪不对劲。
趁着七巧节,他命碧玉找了一些奇趣的宫灯,只为在七巧节这日讨她的欢心。可是她呢,一点欢喜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脸也未曾有一点笑意。
她就像是局外人,身处于自己的世界,包括他在内的人都被她排除在外。
一年多了,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有松动吧?
但是她并没有。
她已画地为牢,她的世界他进不去,他的世界她也不愿意进来。
生平第一次,独孤连城感到无力。若可以,他也不想在这样一个心冷如铁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可是除了她,他也无法对其他女人产生兴趣,更遑论说讨对方的欢心。
这还不是因为自己犯贱么,能怨谁?
皇帝的情绪不对劲,很快就有人觉出来了,首先是齐洛。
她见皇上神情阴冷,又再看一眼不远处的慕辞,便轻扯陈芷琴的衣袖,示意她警省些。
陈芷琴这才发现皇上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慕辞,心里头不是滋味儿,却也只有嫉妒的份儿。
皇上的心早被慕辞勾走了,也不知慕辞用的什么法子。
若她有慕辞一半的手段,也不至于到如今都没有侍寝的机会。
莫说她,在场几位妃嫔最近没有一个人能上得了皇上的龙榻。她们都想入皇上的青眼,皇上的眼里却只容得下慕辞。。
就连风光一时的慕雪,如今也无法得见圣颜,其间的复杂滋味,恐怕也只有淑妃自己知道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