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气闷极了,低下头不再说话。
“贤妃的意思是可能在永安宫出了岔子,有人在永安宫做手脚,并不是指本宫下毒手,你这理解能力还能再差点吗?”慕辞没好气地道。
迎春轻哼两声,谁让贤妃不好好说话?
何贤妃这话不说明白,不就是想让娘娘背锅的意思?
喝斥了迎春,慕辞略作沉吟,说道:“听你这么说,是有些道理。”
总有个地方被人钻了空子,才叫人有机可趁。可是永安宫的人早已经清理过了,只剩下一个洛心。即便如此,洛心也没办法接近饮食,所以也不可能是洛心从中作梗。
思及此,她问迎春道:“点心是你送往储秀宫,那在永安宫的时候,可有人接近过你?”
迎春仔细想想:“没有呢,都是熟人,信得过的。”
她一边说,一边回忆:“对了。奴婢在小厨房拿到点心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储秀宫,而是先上了一趟恭房……”
难道是这个时候被人做了手脚?
慕辞闻言蹙眉:“你上恭房有多长时间?”
“约莫半刻钟。这期间奴婢把点心搁在正殿的茶几上,但奴婢回来的时候,也不见正殿有人……”迎春说这话没什么信心。
哪怕是半刻钟,若有人要在点心上下手,也有足够的时间。
难道真是因为她的疏忽,而造成了大皇子中毒吗?
“大约就是这半刻钟的时间有人动了手脚。”慕辞沉吟道,“贤妃,你等等,本宫把永安宫当值的所有人叫过来,一一问清楚。”
永安宫侍奉的宫人和内侍并不多,人口也算简单,很多都是跟了她多年的,她信得过。
而且永安宫侍奉的奴才除了洛心来历不明,其他人她都信得过,除非是有人收买了其中一人。
寄柔很快便找齐了所有人,大家齐聚在正殿,洛心也来了。
慕辞扬声道:“你们一个一个说明在大皇子中毒那天早上,大家都在做什么,人在哪里,可有人证。这样吧,寄柔,你先来。”
寄柔应声而出:“当时奴婢伺候在娘娘身边,凝香和丝竹都是人证。”
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就知道要怎么说了。
待凝香和丝竹说完了,其他人也跟一一出列,说明了当天早上自己的行踪。
有意思的是,所有人都能说得清自己在哪里,正在做什么,而且都有相互的人证和物证。哪怕是洛心,也有人见到她是在外殿当值,并没有进入正殿当中,因此洛心的嫌疑也除去了。
何贤妃是看着慕辞亲自审问的,就算要作假,她也看得出来。
事实是永安宫的奴才确实都没有嫌疑,这样一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就成谜了。
因为查不出问题所在,这件案子一时间就不知该如何继续。
何贤妃离开永安宫后,琥珀低声问道:“会不会是宸妃娘娘自己下的毒?”
因为永安宫的奴才洗脱了嫌疑,其它环节也没有错,就只剩下慕辞有嫌疑了。
何贤妃却果断摇头:“不可能是宸妃。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是我们疏忽了,让人有机可乘。”
“娘娘怎么就笃定宸妃娘娘不会对殿下下手呢?”琥珀不解。
慕辞这样的才叫可怕,谁知道慕辞会不会为小太子扫清障碍?
“以宸妃的手段,怎么可能做这么蠢的事?这事确实有些古怪,但凡是有人出了手,总会留下蛛丝蚂迹,如今却找不到问题所在。”何贤妃闭上双眼。
琥珀见状,就知道何贤妃不愿意再继续讨论这件事,唯有闭嘴不言。
永安宫内,也是一片沉默。
待其他人回到各自的岗位,迎春跪倒在慕辞跟前请罪:“都是奴婢不好,给了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让娘娘蒙受不白之冤。”
慕辞扶起她:“这也是特殊的个例,你怎么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这也说明,但凡是吃食,都得看紧一些,往后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往后吃食都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次是念儿中招,下回还不知道是谁。
“奴婢省得了。”迎春起了身。
丝竹若有所思地道:“总得有人下了毒吧?不是永安宫的人,难道是永安宫外的人下手吗?”
“可出了永安宫后,我并没有和其他人有接触,琥珀那边也说没有问题。”迎春讷讷道。
丝竹摇头:“那可没准。我觉得就是储秀宫那边出了岔子,如今就怕何贤妃对娘娘有想法,如今就娘娘的嫌疑最大了。”
她们都能想到的事,何贤妃怎么会想不到?
其它环节没有问题,但是点心是娘娘亲手做的,娘娘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嫌疑的。
“是啊,那下毒之人也太坏了!”迎春用力啐一声。
慕辞甩开思绪:“想不通的事暂且不想了,往后总会有机会弄清楚真相的,不必着急。”
“奴婢就担心何贤妃会把这一笔账算在娘娘的头上。”丝竹道出自己的顾虑。
再佛系的人也是有血性的。何贤妃虽然低调,平日里不争不抢,但事关大皇子。后宫所有人都知道,何贤妃这些年的心血都用在大皇子身上,对大皇子比亲生的还要好。
“你就放心吧。大殿下中毒后,还是娘娘行事果决,把齐公子诏进宫,及时救了大殿下。若是这般贤妃娘娘还记恨娘娘,那就太不厚道了。”迎春却想得比较简单。
明眼人都知道娘娘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何贤妃就算有点脑子也不至于把锅甩到娘娘头上。
“你呀,还是一根筋轴到底。”丝竹没好气地道。
人心若用“是非黑白”就能四个字概括,就没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尤其是这后宫中的女人,但凡是有所求有所得的,哪个心思不是玲珑?
哪怕娘娘曾经于何贤妃有过一点恩情,那也是多年以前的事。
这些年的何贤妃是什么样子的,谁又能知晓??
“此事得继续查,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们两个也没必要就此争吵。”慕辞做了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