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湖上。湖星亭中。
弟子们散去以后,花盛被于然仙师安排到湖星亭中等待。他参加了与岁星纱有关的乾坤卫战,对于这次克林魔校丢失岁星丝的应对之策也被叫来一起商议。
除了他,一并前来的还有觉光仙师、清妙仙师、太上小君和天极子。
众人刚在湖心亭坐下,于然仙师便驾云来到。
觉光仙师见人到齐了,便说:“那些洋人倒有些能耐。竟能突破混元道,来给习院造成这么大动静。”
于然仙师点头道:“本仙看他们和习院弟子岁数相仿,仅凭一根竹筷模样的法器便能驾驭阴阳水火,甚至还能唤出怪物助阵,实乃令人费解。”
他缓缓道:“所以方才本仙来晚片刻,是特地抽空看了一看人间名扬四海的‘新闻联播’,这才略知一二。未曾想,那欧美众生竟皆是身处水深火热,哪比得上我们这的人间安稳?
“由此本仙推断,那些克林魔校的弟子们之所以个个法术精悍,果然应了那句古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今后我等也应该多送弟子们去法、英、美国那种蛮夷落后之地,也好让晚生们去尝尝别人的苦难,以免在此地娇生惯养一事无成。”
太上小君躬身答道:“仙师所言极是!此举才有益于习院年轻后辈们修炼成才!”
花盛见状本想说两句,但觉得并不是提这话题的好时机,便只是在心中暗暗佩服于然仙师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凡响,然后学着太上小君拱手作揖道:“仙师思路精奇,确有一定道理。弟子谨记。”
于然仙师问道:“乾坤卫战之后,花盛你不见踪影,是去何处?”
见被问到,花盛便把自己此前击中岁星纱所见给于然与觉光仙师做了禀报。而中岁星纱法术到病院一事则未有提及。
于然仙师对岁星纱与冥幽的由来很是吃惊。
“如果你见到的确实是此物的由来,实在未曾料及世间还有此种法宝。不过,冥幽未雨来自千年之后倒也解释天目试炼中仙阵被侵蚀一事。那未雨很可能身上附有某种未来的仙咒,在不知情下对我习院玄武仙阵有所侵蚀。”
觉光仙师对此亦表示同意,他问道:“照花盛你所言,此后你就该回到圣平宁,那往后百日又在哪里?”
“弟子掉落到一个叫大千禅寺的地方了。”花盛说道。
听到大千禅寺四个字,在场众人便都生出疑惑之色。
花盛赶紧把自己在大千禅寺的经历都照说了一遍。
觉光仙师听罢问道:“若空法师可还有说什么?”
“若空法师人还挺和气……”说到这花盛觉得有所不妥,这才止住谈论若空法师,而是说,“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弟子无所事事每天发呆。”
“难不成每天念佛经、抄佛经?”觉光仙师追问道。
“这倒没有。”花盛实话实说,“若空法师没强迫我做任何事……不过……”
“怎么?”
“弟子曾向斗战胜佛借来如意金箍棒,但这法宝似乎对若空法师没用。”
花盛把自己险些误伤若空法师,并被其夺走金箍棒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觉光仙师思索片刻,答道:“毕竟是旃檀功德佛的慈恩宗最后传人,金箍棒自是无法伤他。”
花盛问道:“难道若空方丈的法力深不可测?”
于然仙师说道:“不光深不可测。你见他时,他是否披着件红色袈裟?”
“对。这有什么关系?”
于然仙师:“那不是一件普通的袈裟。乃是如来佛祖的佛衣,常被称作锦襕袈裟。上嵌七宝,水火不侵,可以防身驱祟。当年如来佛祖借观自在菩萨将这锦襕袈裟交于唐僧,玄奘成佛收了若空后,便把这件袈裟传给这位关门弟子。”
太上小君补充道:“所以就该知道为何金箍棒伤不了若空法师了……”
花盛这才恍然大悟。
花盛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于然仙师问一旁的觉光与清妙仙师:“对于今日克林魔校所为,诸位怎么看?”
“弟子从未听说过克林魔校,今天不排除是有一定修为之人来胡搅蛮缠。”花盛一脸严肃地说,“对方是典型的非法集会加扰乱公共治安,我看还是报警吧……”
空气突然陷入了安静。
过了半晌,于然仙师略过了花盛的意见后说道:“两位仙师有何高见?”
觉光仙师说道:“本仙认为圣平宁兵部不会插手此事。即使上报,多半也会让术道习院自行解决。”
清妙仙师也点头说道:“贫道虽未曾听说过这克林魔校,但感觉对方虽行事鲁莽却不至于信口雌黄。何况既拿出习院道服上的紫金线,该不是纯粹只为胡搅。”
此时天极子说道:“虽说还未确定是不是,但对方倒也有凭据。可见这线头确是对方所发现,才会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对峙。”
于然仙师捋了捋长胡须:“那你们可知习院弟子有谁去过那巴西?”
太上小君更正道:“仙师,那地方叫巴黎。”
“哦……那些蛮荒之地的名字可真难记。”于然仙师说,“虽说必也不好找,但我等还是得加紧追查习院有谁去过那地方才是。”
清妙仙师答道:“若是习院弟子所为,自不可姑息。该要一查到底。”
于然仙师说:“可仅凭这半根紫金线头,该如何找出窃贼?”
“方法还是有的。”说话的是觉光仙师。
于然仙师赶紧问:“哦?觉光仙师有何高见?”
觉光仙师答道:“奈何只有道灵星君才可辨识。”
于然仙师追问道:“仙师不妨细说。”
觉光仙师说道:“术道习院的所有道服皆经道灵星君之手,本仙曾听星君说过,他可分辨出每件道服布线的细微差异。”
于然仙师轻叹道:“但众位也知晓,道灵星君已被托塔天王李靖带走。恐怕短期内很难从熛怒天狱脱身。魔校所给出的三日之期就更是不可能做到。”
花盛第一次听到“熛怒天狱”这四字,像是门禁森严的牢房重地。只是他也不知这地方在何处。
他赶紧起身问道:“众位仙师,弟子此前不在习院内,院长道灵星君究竟因何罪被抓?”
于然仙师答道:“星君被问罪,实为百日之前乾坤卫战一事。按李靖当时列举星君所犯天条,其罪有三。其一,乾坤卫战造成术道习院仙师和弟子有伤亡,未尽院长之责。其二,妄自招收危害圣平宁安全的弟子冥幽……”
清妙仙师突然打断说:“冥幽乃贫道所推举,实在不关道灵星君干系。”
“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说话的是天极子。
“况且还有第三条罪状。”于然仙师说道,“其三,冥幽在乾坤卫战前,为顺利施展控月之术,曾暗自袭击月宫并造成月宫宫主嫦娥重伤。可谓罪孽深重。”
花盛一听,眼前便浮现出当时冥幽未雨出现时,那缎带确实与嫦娥装扮有相似之处。想必是将月宫法宝融合冥幽法力,也难怪当时无人可以抵挡。
但是这一切怎么能怪罪在道灵星君头上?
他听不下去,便说道:“这些罪状也怪不得星君!求术道习院保护人间是弟子所为!怎么能抓星君呢?。”
三位仙师皆不言语,太上小君说道:“我们有太上老君的令牌。所以问罪问不到我们头上。”
花盛愤愤道:“那就要找道灵星君背锅?”
太上小君道:“圣平宁与仙界因此事有损失皆是事实。真要查起来不可能蒙混过关,必须要有谁出来承担罪责。”
于然仙师紧接着说:“仙界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况且建境七圣当中,道灵星君一直游离于六圣之外,所以也就不会有其他仙圣站在他这边,出来干预此事。”
花盛听到这便问道:“常听说建境七圣,除了道灵星君以外其他六位是何神仙?”
于然仙师解释道:“圣平宁的其他建境仙圣,花盛你应该大都听说过。此前带走道灵星君的托塔天王李靖便也是其中之一。除了李靖以外,还有福德真仙云中子。”
“云中子,确实也有听过。”
“此外,还有八仙之一的吕洞宾,二郎神杨戬以及致元真君。而道灵星君被关押的熛怒天狱就属于二郎神杨戬的管辖范围。而最后一位则是太白金星!”
“啊!太白金星这个名字确实如雷贯耳!”花盛点头称是,“这些仙圣都在圣平宁?”
“大都是在此地。但有时忙于天庭之事,所以往返于两地之间。”
花盛问道:“那其余六位怎么和道灵星君不合?”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谈不上不合。只是对道法的理解不尽相同。”
“所以就能见死不救?”花盛不解地说,“那六位仙圣一个负责抓捕道灵星君,一个负责关押。这建境七圣实在不像是同道之仙啊!这当中有没有谁在借机报复?”
“住嘴!你这小儿切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光仙师喝道,“天庭有天条,圣平宁也自有规章法度,岂容你这等小儿评头论足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