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快三个月了,这座城市有股惊心动魄的魅力,它吸引着无数年轻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打拼,梦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站在最高的为善大厦上,俯瞰芸芸众生。
上京市最高的为善大厦是为善房地产公司所建造的,作为本市乃至全省都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和慈善家的形象代表,为无数人提供了就业岗位和就业机会。
创办了为善慈善基金会,就像为善集团董事长多次在电视上提到的:为善集团创建的初衷不是为了赚钱,做慈善基金会也不是为了噱头出名。
这些都是为了回馈社会,对国家和人民做有益的事情,给其他企业树立好的榜样和风向标,全心全意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服务,做企业家中的孺子牛。
这个城市的每一处的工地都与为善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躲的地方就是为善集团下面的一处施工大楼。
最近这大楼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建到一半搁置了,我提前踩过点,只有几个保安在看管工地,想偷溜进去并不难,这里离公园不远,而且刀疤那伙人肯定不敢来为善集团找茬的。我溜进工地睡了一晚,热的汗如雨下,工地的蚊子也毒的厉害。
第二天早上才7点多,太阳已经烈的不行,照在钢铁大厦上,温度更升了几分。现在已经九十月份了,带着三伏天的尾巴夹着秋老虎,马路上烫的可以摊鸡蛋烤红薯。
我昨夜几乎没睡,太阳出来就拿着手机在等消息了。诺基亚的牌子,厚实的能当板砖用,不仅能打电话摇人还能拍人,实用。
我在想着这其中有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变节,年龄太小,资源太少,做不到万无一失,只能拿命去搏,不然没法活。
刘易守这边,一大早刀疤就带着两个人过来了。刀疤脸上极度的不耐烦,可能是昨天刘易守没有把我送过去,感觉自己的名头不管用了,威信受到了侵犯,一言不合就要跟刘易守开战的样子。
‘肉瘤,你他妈是活够了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今天非要爷亲自过来带人是吧’,刀疤嘴角叼着烟,后面两人腰里别了刀,把衣服顶起来。
刘易守陪着笑,一脸苦瓜相:‘刀疤哥,我怎么敢把您的话当耳旁风呢,昨天回去就想着要把阿生那孩子给你送过去,说吃完最后一餐饭,我俩的情谊就到此为止了,不信你去问大碗宽面的老吴,昨天就在哪吃的’。
‘哪知道这兔崽子中途借着上厕所直接溜了,我们哥儿几个赶忙追啊,这小兔崽子滑溜的很,最后追到烟花巷子这儿失去了踪影。那里都是些后面有势力的人,我们不敢乱来,就派人在哪把几个出口堵住了,等着刀疤哥你来。’
‘是吗,就这么巧?老子什么人你清楚,你要是敢耍花样,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你带我过去’,刀疤把烟灭了,手放在腰上摸摸匕首。
‘刀疤哥,我昨天追他的时候脸上的肉瘤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直疼的厉害,现在还要上医院去看看,让瘸子李带你们过去吧’,刘易守装着忍的很疼的样子用手捂着脸上的肉瘤。
刀疤看了眼刘易守,没说什么,带着两个小弟跟着瘸子李向烟花巷子走去,刘易守给了瘸子李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
虽然感觉上有些不对劲,巧合太多。不过刀疤觉得自己三人手上有刀在,几个老的要死的残废和一个十岁大点的孩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这几年顺风顺水的享乐生活让他变得张狂自大,一个江湖人丧失了足够的谨慎和警惕是非常致命的。
刀疤等人被瘸子李引开后,刘易守他们开始了行动,计划在进行着,这场仗打响了。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走着,太阳也变得越来越灼热,烫的人皮肤生疼。
‘喂,你在哪呢,我派人过去接你,都安排好了’,刘易守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在公园后面大概两公里左右的为善集团下面的施工大楼,停工的那个大楼’,‘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刘易守跟我在工地门口碰了面,他脸上显得很激动,整个人跟平常讨饭的时候完全不同,好像正在做什么惊天动地拯救世界的大事,不过对他来说确实是大事。
上了他的面包车,竟然有空调,真舒服。
刘易守开了口:‘我开着车去带那些孩子走,那边看管的人根本来不及追,我开过去打开车门,抱着孩子就上车跑了。不过现在应该有人报警了,正在追捕我们。’
‘那个片警我安排妥了,他还带了一个不怕死的女记者,准备在里面拿到第一手独家爆料,长得真他娘的带劲。
这些人都安排到一个废弃的仓库了,我的人也都在里面,很偏,挺安全的,女记者应该已经藏好了架起摄影机了’,刘易守一口气说完,点了根烟,手架在方向盘上,烟抖个不停。
可以,那片警有点东西,多了这个女记者,胜算又多了一分,我的直觉没错。
我给刘易守说道:‘我们距离你那个仓库还有多远?现在给刀疤打电话,不能在刀疤进来之前让警察追着我们到了仓库。最好是能在录到刀疤的罪证后,片警拿枪吓唬不住刀疤他们的时候,外面的警察再进来,那场面可就精彩了,比古惑仔还要精彩’。刘易守听了,咧嘴笑了笑。
平常睡觉的公园里,周末晚上经常会放些香港的电影,大多是古惑仔黑社会之类的,也有些文艺片,我和刘易守俩人周末这个日子早早收工等着公园里的电影开场,刘易守只喜欢古惑仔之类的,我不挑,什么都看。
‘喂,刀疤吗?别找了,阿生在我这,你的那些摇钱树也在我这。想要人来龙华路238号那个废弃的仓库,我给你最多十五分钟,来晚了我们就带人跑路了。对了,你随便带多少人多少武器,快点来就成’,刘易守说完吐了个烟圈,一脸快意,他把自己想成了古惑仔里面的大哥。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大哥最后死的有多惨,混江湖,最后能有几个善终的呢?
‘肉瘤,我艹你……’,嘟嘟嘟,刘易守挂断了电话,打着方向盘向仓库开去,我在观察后面有没有警察的追踪,暂时还没发现。
刘易守这个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用的是很普通的面包车,拐孩子的时候没上牌照,等事情全部办妥后,再找没监控的地方上了牌照,警察一时半会还查不到。虽然是2006年的繁华大都市,但是总会有些隐秘的角落,监控是普及不到的。
到地方了,随着刘易守走进仓库。里面很多人,有刘易守的手下,不对,更准确的说是跟着刘易守讨饭的中老年乞丐,没有一丝战斗力,除了几个核心成员其他人毫不知情,被带过来撑场面。
仓库密闭不透气,这些乞丐大夏天的不洗澡,臭味难掩。缩在角落的孩子们,有男有女,衣服破烂,身体残缺,没有害怕,脸上只看的出两个字,麻木。像是货物,从一个人的手里转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
仓库的中间是一大块空地,后面是一大堆空箱子堆在后面,那个女记者应该是藏在后面。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不过我不也是吗?
跟着这群人站在一起等着刀疤来,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刀疤这群人不按常理出牌,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刀对着我们一阵砍,那可就太操蛋了。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我还是要防备着,这是在孤儿院多年养成的谨慎性子。
有着九分的把握,留一分的退路,我在找着逃跑路线,如果真火拼起来,我得怎么安全的逃脱。
过了将近十分钟的样子,刀疤一群人走进来,有八个人,带着个老乞丐,是瘸子李。这群人从后背摸出西瓜刀,有的是小匕首,不知道开刃没有。
看到刀疤带瘸子李过来我就放心了,带了人质就不会直接火拼,先谈判,能拖到足够的时间。
刀疤已经掉进了我精心为他设计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