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星期,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只是不能剧烈运动,腹部的伤口缝合没多久,不注意很容易把线崩断,如果伤口二次受伤那就难得处理了。
今天萧满弓来给我办理出院,顺便送我去杏梨山少管所,他亲自押送我过去。
杏梨山少管所在上京很出名,这些年大部分穷凶极恶的少年犯进监狱前都被关押在这里,犯罪情节较轻的改造一段日子就被放出来,情节严重的在这里等着法院开庭审判。
这个少管所前几年听说闹出不少人命,被上面给压下来了,这几年因为加大了监管力度,很少出事。
上京父母吓唬调皮捣蛋的小孩口头禅就是:再不听话小心警察叔叔给你抓到杏梨山去。
像之前比较出名的少年弑母案,青少年团伙轮奸案,小学生毒杀老师案,这些案犯都在杏梨山待过,是一个凶名在外的少管所。
我和萧满弓坐在专门关押人犯的警车后面,左手被拷在铁窗上,右手夹着烟,萧满弓给我的。
萧满弓拿出打火机点上烟,顺便也替我点上,深深的嘬了一口,“在我面前瞒的这么好,怎么碰见青禾就全招了?你小子真是不够意思”。
我也吸上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说道:“青禾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她没跟你说吗?你这父亲当的可不咋地”。
“嘿,几年没见你小子怎么变得这么皮,脸上是怎么一回事?”
“老天爷看我天资聪慧功夫高深,嫉妒我,把赠予我的美貌又拿了回去”。
萧满弓作势要拿走我手里的烟,“好好说话,小心老子把你的烟给没收了”。
“青禾给你说了福临寺的事吧,你去摸底的时候小心些,那个和尚好像和那些杀手不是一路人”。
萧满弓在窗口弹着烟灰,“嗯,我知道,摸底的事先不急,夏善虎后续的事还得处理一段时间。他的根太深了,昨天海清区的区长被双规,他儿子也因为**的事进了杏梨山”。
李小天也进来了?呵呵,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关于你的那个故事我听说了,前些日子刚通过夏善虎找到了那个孙医生,他说你没多少活头了。
夏善虎给他的药材还能做三副,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找到那味特殊药草,你还能活大概半年的样子,你要是能搞到雪莲,可以多活两年。
你先在杏梨山待一个月吧,等我这边处理完夏善虎的事再向上面申请你无罪释放。跟个二愣子似的,还认罪,认尼玛个头的罪。
你这就是正当防卫,到时候申请你是我的线人,和雷虎一起在给我做事,在里面待一个月就出来吧。
至于雪莲的事你就不要指望我了,我一个小警察穷的叮当响,青禾的病还是她干妈出的钱”。
“我杀了人,你为什么要让我无罪释放,还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想和夏善虎一样利用我?”
萧满弓啐了我一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啥子值得老子利用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当然我也承认想通过你钓出你背后那些人,但是现在你对那些人已经没有了价值,除非你能活的好好的让他们对你重新燃起希望。
至于我为什么要放你,当年在qs县你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去保护青禾,凭这一点我就敢肯定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虽说你杀了人,但是你杀的都是犯罪分子,而且在当时的情况下属于正当防卫。法律是铁面无私的,但是有时候法律是会略微变通的,只要不越过它的底线就可以,不然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律师这个职业”。
“那你不给我搞雪莲搞那味药草给我治病?你还想不想抓我背后的人了?”
萧满弓气极反笑:“我他妈的,你小子赖上我了是吧,这事局里都结案了,又不能申请资金,我上哪给你弄去”。
说到结案我想起来一件事,当年警方在孤儿院地下室营救我的时候,他们缴获了一批人体器官,这些器官都是泡在那味特殊药草做的液体里。
“我有个问题,当年你们缴获的那批药液研究出成分没有,那些特殊药草做的药液能不能弄一点出来,孙医生也许有办法用这些药液续上我的命”。
萧满弓说道:“没有研究出成分,技术人员说罐子一打开那些药液就挥发了,没有任何气体气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绿色的药液瞬间变为无色透明的清水,即使换到真空房里也不行。
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些罐子封存起来,要去拿的话得向上面申请,很麻烦,而且不一定会批,总之药液这方面的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但是可以试一试,等到实在走投无路再去找萧满弓帮忙拿药液,现在还不急。
萧满弓望着前面即将到头的山路,掏出几盒烟给我:“快到了,这几盒烟你拿着抽,我有个同学在这里当所长,跟他打过招呼了,你安心在里面住一个月就可以出来,也许用不到一个月。
有什么要求跟所长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可以提,算是给你帮助我们警方的一点小福利,我同学姓马,你喊他马叔就行”。
“我跟你称兄道弟的,那你不是平白无故的比你同学矮上一辈?”
萧满弓笑骂道:“滚蛋,少他妈跟我在这儿扯犊子”。
……
警车在山林间疾驰,这座山长满了杏树和梨树,秋天光景这些树的叶子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煞是凄凉。
车子开到山顶停下,山顶上就是大名鼎鼎的杏梨山少管所,少管所外围是高高的电网和围墙,大门处有好几道铁闸门,门口有几个警卫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在等我们。
萧满弓解开手铐带着我下车,他走上前和那个胖胖的男人来了个熊抱,指着我说道:“老马,这是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人,人我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着,别让他出事,我还留着他有用”。
这个人就是杏梨山少管所的马所长,一点都不像所长,身材胖胖的,脸圆圆的,看见萧满弓堆满了油腻的笑容。
老马笑眯眯的说:“放心吧老萧,咱俩什么关系,你交代的事一定给你办的妥妥贴贴”,马所长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闭着眼睛在说话。
萧满弓和马所长完成文书交接后就走了,马所长叫人打开三道铁门,走在前面带路领我进去,“叫阿生是吧,你的事老萧都跟我说了,给你准备了个单人间,里面放了些书,闲的无聊可以看看书,还有什么要求可以给我提”。
“谢谢马所长,很好了,没有别的要求”。
“嗯,有事不要跟我客气,尽管说就是。所里大部分的活动你不必参加,但是上午十点的劳动改造和下午三点的精神教育你必须参加,不然我这工作不太好做”。
“嗯,明白了,马所长”。
……
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萧满弓虽然只是个小警察,但是他的人脉可不小,这次抓到夏善虎估计职位要坐火箭般蹿升。
狱警对我很客气,领着我到了住的地方,然后还给我送了洗漱用品,很周到。
马所长给我准备的单间环境很好,虽然有些简陋,但是桌椅齐全。窄窄的单人床上铺着新买的被褥,很贴心。床头还有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一阵书香味扑鼻而来,有点像居家的小书房。
单间后面有扇门,我推开后面的门,发现还有独立阳台和卫生间,这可舒服的不行,看来马所长和萧满弓的关系很好。
躺在床上小睡一会,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铃声,不久领我进来的狱警过来叫我吃饭。
我住的地方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附近都是些和我一样的小房间,马所长应该是把我安排在工作人员住的地方。
跟着狱警走下楼,穿过一个空旷的大厅来到了食堂,食堂里少管所的孩子们全都穿着蓝白条纹的囚服,剃着很短的寸头,秩序井然的在窗口排队打饭。
食堂不大,但人很多,每隔二十步便站着一个手持警棍的狱警,我穿着一身便服跟在狱警后面很显眼,带路的狱警回头对我说:“我姓曾,叫我曾哥就行,吃过饭我把衣服给你送过去”。
“那就谢谢曾哥了”。
曾狱警热情的笑着:“不打紧,马所长吩咐说要照顾你的安全,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来的晚,等我打完饭食堂里已经没有位子了。我端着餐盘站在靠墙的角落里吃饭,姓曾的狱警想让我去厨房里面吃,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虽说萧满弓让人照顾我,但是做人不要不知所畏,还是平静的度过这一个月吧。
我想安分不想生事,可是有人不许,在食堂里我看见了李小天,李小天也看到了我,他挨着一个精壮的少年坐在食堂中间对着我指指点点。
那个精壮的少年是个鹰钩鼻子,脸颊削瘦,嘴唇厚实,左边的眉毛缺了一半,奇特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很怪异。
李小天对着这个人一脸媚笑,在说着什么讨好的话,这个鹰钩鼻子少年听了李小天的话冷冷的看着我,他眼睛里有杀气。
呵,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找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