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儿已经入了深秋,山中的雾气逐渐的浓了。
在那朦朦雾气之中,一道颀长的身影在其间快速的穿梭着,步履十分的熟练。
墨司皇步入自己住了十年的小院,看到那大堂内隐隐有灯火点亮,其中有一个男人坐在木桌前面看着棋盘沉思。
“师父,我回来了。”墨司皇随手放下带回来的包,冲那下棋的墨玉叫了一声。
墨玉头也不抬,语气如往常般平静道:“怎么突然回来了?坐下来同我下完这盘棋?”
墨司皇听话地坐下,拿起那盒子里的黑色棋子,琢磨着下一步如何走,却是回答道:“回来看望师父,师父近来可好?”
“你师叔与苏梨安好,我便好。”墨玉说着,下了一粒棋子。
墨司皇菲薄的唇轻轻下敛着,有些话堵在了喉口之中问不出去。
他这位师父,难道他的人生里只有盛蓝沁和苏梨了吗?难道从来都没有过自己?
为什么……总要把别人放在心头的第一位?
没一会儿,墨玉便投子认输,一向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道:“你棋艺愈发好了。”
他被墨玉从孤儿院中接回来起,这位师父便倾囊相授。粉丝眼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影帝,便是墨玉培养出来的。
墨司皇看着墨玉许久,沉默了一会儿道:“师父,我第一次忤逆你是……我进娱乐圈出道。”
墨玉看着墨司皇,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墨司皇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没有磨灭他一身锐气,反而给他添上了难以磨灭的抗拒之气。
墨玉起身,释怀地道:“人生中反抗一次也无错,你在娱乐圈不曾后悔便够了。”
只要不后悔便够了。
墨司皇垂下那双漆黑得像一双宝石的深眸,眼底的情绪犹如滔天江海转动,暗潮涌动,波澜渐生。
“徐行说要回来,至今未到。时间不早,你先回房歇息吧。”
墨司皇点点头,转身出了大堂。
他们师父一直住在云雾山中,这二十多年来,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说起来只是一个小院子,但房间很多。
墨司皇穿过那木制长廊,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踩在长廊上发出轻轻的吱嘎声。
面前的红色木门虽然关着,但是却没有上锁。墨司皇轻轻推门走了进去,也没有开灯。
漆黑的眼眸在那一排排装有药材的抽屉上快速扫过,犹如雷达扫射一般。
他的视线猛然一顿,眼睛直直地盯着最角落里那毫不起眼抽屉,抽屉的左上角贴着一个小小的便签,上面写着“冬怜草”。
墨司皇打开抽屉,把那冬怜草取了出去。
因为是精心保存,所以这草药得到后便去了水,握在手里极其干燥。
若是要使用,只需要用干净的清水浸泡一天便行了。
窗外幽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衬着墨司皇的那张脸愈发的幽冷,看不出丝毫的温度。
他,也想知道手里能够握住风,自由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