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将菜做得难吃一些?”
应寒年盯着她问。
还记着这个事呢?
林宜无奈地地看着他,抬起手点上他的鼻子,像宠着一只小兽,“有,我绝对不会让大房吃到的菜比做给你的还好吃。”
应寒年满意地勾唇,吻上她的手,闻着上面淡淡的香味,低下头埋进她怀里,喑哑地低叹一声,“再等等我,我会尽快结束一切的。”
“可是苏美宁那里你已经对付不了了。”
人躺在病床上,还能如何?
“我从来都不是只想对付苏美宁和连蔓,要是苏美宁就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也算是在还债,但只要她有好转的一天,我就有办法对付她。”
应寒年很喜欢枕在她的肚子上,长臂环上她的身体,隔着衬衫一下一下画着圈。
林宜低眸看着怀中的男人,是了,面对牧氏家族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他是做好准备得不到真相的,因此,他要摧毁的是整个牧家。
想要搞垮牧家,事必会牵连到一些无辜,可是……她舍不得说他。
他太苦了,也太恨了。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指腹轻轻摩挲,低声说道,“我等你,应寒年,我不急。”
她会等到他心无旁骛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天。
“嗯。”
应寒年更加抱紧她。
……
翌日,林宜拎着装满早餐的保温箱前往制度森严的医院。
一进走廊,她就见牧羡枫仍是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静静地坐在墙边,面对着加护病房的窗口,一头短发有些凌乱,英隽的脸上有些憔悴。
“大少爷。”
林宜站到病房的大玻璃前,苏美宁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输液针。
“来了?”牧羡枫抬眸看向她,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我母亲还没醒。”
“医生不是说她今天能醒么?”
林宜疑惑地问道。
“她的病情复杂,还要做脑颅ct,如果真有问题,我已经联系好国外的医生,立刻送她去国外做手术。”牧羡枫疲惫地道。网首发
那就是非去国外不可了?
看来真相暂时是无法从苏美宁身上得知了,倒是让她避过一劫。
“先吃点东西吧,你自己身体也不好,要注意一些。”
林宜淡淡地说道,将保温箱放到他身旁,从里边取出一碗干贝鲜虾海鲜粥,打开盖子,热气立刻扑出来,伴随着鲜而不腥的香气。
牧羡枫低眸看着,伸手接过来,“看着不错。”
“那你多吃一些。”
林宜微笑着道。
“谢谢。”
牧羡枫温和地颌首,拿起勺子正准确吃,手忽然抖了一下,差点将碗打翻。
林宜错愕地看着他,“大少爷?”
牧羡枫一点点低下身子,压抑着痛苦道,“林宜,替我去叫医生,我头晕。”
“……”
林宜只好急匆匆地跑去叫医生。
牧羡枫一向体弱,平时多走些路都容易喘的人,呆在医院守了一整夜,身体立刻撑不住。
那边二房的葬礼还没结束,这边大房也乱得不可开交。
苏美宁的检查结果出来,果然是需要做一项大型手术,为保险起见,牧羡枫坚持送她去国外。
但他自己却禁不起长途跋涉,只能命管家方铭带着一些值得信任的女佣、保镖陪护上了飞机,他不得不留下来。
林宜成了留在他身边不多的工作人员之一。
病房里,牧羡枫坐在窗口,仰头望着外面的蓝天,白色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格外消瘦苍白。
天空,有飞机飞过,划下一道长长的白色云彩,经久不散。
林宜站在他旁边,静静地望着窗外。
“林宜,我是不是很没用?”牧羡枫自嘲地开口,“旁人都在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这样的身体连照顾母亲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坐吃等死。”
“大少爷,别想太多。”
林宜转眸看向他,在他一双眼中看出了脆弱。
“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的生活。”牧羡枫苦涩地道,“可惜,我得不到。”
阳光亮得有些刺眼,林宜听得替他无奈。
人生本就不是完美的。
到处都是缺憾。
“林宜,谢谢你。”牧羡枫忽然又开口,转过脸看向她,一双眼深邃,带着淡淡的笑意,“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
她只是个私厨。
可在他身边人手缺乏的时候,她跑进跑出为他找医生,为他收拾行李,为他布置病房,做事有条有理,丝毫不乱……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
“不客气。”
林宜礼貌而客套地笑笑,并不多言。
病房里飘着鲜花的香气,连空气都很安静。
……
牧家的阴郁之气伴随着连蔓葬礼的结束都一直存在,林宜呆在牧羡枫身边都能感觉到那股丧气。
苏美宁的手术成功了,但还需要在国外治疗休养。
牧羡枫病着,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有来看望过他。
牧羡光大骂三房欺人太甚,牧夏汐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痛之中,牧华康依然足不出户;
牧华弘夫妇对牧羡枫看起来还不错,有着长辈的关心。
两房的战争不断,从彼此的商业版图上就可见激烈。
牧老爷子的身体一入秋就不是太好。
就在这时,牧家突然对外宣布,牧羡旭与a国第一大资本家的女儿即将订婚,这让连做白事的牧老爷子很是高兴,病都去了一大半,要大肆举办。
一时之间,媒体大肆渲染。
秋高气爽之时,三房总算是重振声威。
“砰!”
帝城最高最豪华的写字楼高层中,牧羡光气得一把摔了手中的手机,上面全是赞美三房这些年做的丰功伟绩。
能有这些新闻出来,说明是老爷子默认的。
老爷子从来不让牧家的大新闻违逆他的意思。
一旁,应寒年穿着衬衫长裤,帅气英俊,手中握着高尔夫球杆,漫不经心地挥出一杆,球飞在绿色的坡道上。牧羡光的办公室极为宽敞,打高尔夫球都不用束手束脚,充斥着身为上层人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