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意么?
那一定也是吓到了,知道他出车祸,她肯定不眠不休地照顾他,这会是该累了。
应景时躺在那里,身体还不能活动自如,这个时候让她过来,他也是半个废人,这么想着,他张了张唇,虚弱地道,“那就先别告诉她我醒过来的消息,等我好一些,我给她打电话。”
听到这话,林宜暗暗松了口气,“好。”
“我要复健。”
躺了四个月,这个身体不复健是好不起来的。
“不着急,你刚醒,再缓一缓吧。”
林宜道。
夫妻二人又同应景时说了些话,但应景时这四年几乎是自我折磨地控制了自己少话、无话,因此,即使这会他出了车祸昏迷后,似有想通,说话还是有些艰难,甚至有时候说话说不到点子上,忘了该如何用词。
不过好在,他开始愿意说了。
为了不让他太浪费心神,林宜也没同他说太多,便被应寒年握着手走出病房。
一出病房,林宜就不太能控制住自己,一手按到走廊的墙上,一手捂住了嘴,眼眶通红,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看着儿子那样,她根本不敢告诉他,白茶已经没了……
“团团……”应寒年拧眉,“一切我来处理。”
“叔叔,阿姨。”网首发
一个声音在他们身旁响起。
应寒年沉下眼看去,周纯熙穿着最简便的私服站在那里,被应寒年扫了一眼,她心下凭生畏惧,但还是大着胆子道,“我能进去看看景时吗?”
“他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
应寒年低沉地道,听不出喜怒。
“我知道了。”周纯熙失望地垂下眼,“那我明天再来看望他。”
说完,周纯熙低下头转身离去。
应寒年拥着林宜往外走去,走到接近电梯的位置,一群人从电梯里涌了出来,姜祈星当先一步,神色凝重地冲出来,“听说景时醒了?”
牧羡光、白书雅、夏汐全来了,身后跟着牧景洛、姜来他们。
应寒年面色不佳地颌首。
走在最后面的应慕林一声招呼都没打,想都不想地就往里冲,林宜冷声喝住她,“不准去打扰你哥。”
“为什么?”应慕林红着眼睛看向她,有些怨,“哥哥醒了,我想看看他。”
哥哥之前一人远离帝城的时候,林宜不准她去看,哥哥出了车祸,也不准她照顾,现在哥哥醒了,还不准她去看……
那是她哥!
“你没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前,不准见你哥。”
林宜冷淡地道。
“要收拾什么情绪,我不掉眼泪就是了。”应慕林说着,眼睛却更红了,小小的脸快绷不住。
“他醒来就要见白茶,你准备怎么说?”
林宜问她。
“……”
应慕林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林宜,没有再往里走。
闻言,一旁的众人都是一滞7adec9c4,转眸看向一旁的牧景洛,牧景洛站在那里,憔悴的脸上面色灰败到了极点。
因高中时发生的事,应景时远走他乡,封闭了自己四年,突然有一天,消息传来,应景时出了车祸。
这边兵荒马乱的还没收拾好,白茶出车祸身亡的消息跟着传来。
是牧景洛亲自带回的消息。
他们差不多都看到了。
出事的时候,应景时还在手术室里,牧景洛抱着满身是血的白茶冲进医院抢救室,疯了似的求着医生救人……
可那边刚换回一线生机,这边却没了任何生息。
若以玄论,这一晚,就仿佛是白茶换了应景时一条命回来。
医院的休息室里,牧家人或坐或站,个个都有些心事重重,牧景洛将眼镜摘下搁到一旁,慢慢走到中央,双膝一弯,跪到冰冷的地砖上,笔直的裤线变得扭曲。
牧羡光脸色难看地坐在那里,正要拿出烟,见状便将烟盒狠狠地砸到牧景洛的头上,“你现在跪有什么用?你找人胡乱说什么话!”
牧景洛跪在那里,不躲不闪地受了这一下。
“……”
牧景洛自知做错了事,低头不语,眼神哀戚。
“你给我滚出去!别现在我眼里!”
牧羡光有些激动地道,额上的青筋暴跳。
白书雅心疼儿子,这时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这件事,终归是牧景洛办错了。
林宜和应寒年坐着都没有说话,一旁的夏汐轻声开了口,“哥,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景洛,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牧景洛和应景时从小一块长大,兄弟情谊深厚不用旁人来说。
应景时出事的时候,牧景洛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应景时当时确实伤得严重,一个技术差些的医生当下摇了头,示意救不了了。
牧景洛悲痛之余勃然大怒,冲出去就去找肇事司机算账。
等他回来的时候,医院内已经戒严,里里外外都是应家的保镖。
其实是应寒年担心引起混乱,并担心不是简单事故而封锁起来,不由外人随意进入,可牧景洛看到的时候,却以为是应景时确实去了,应家这阵势是要送灵回去,加上走廊里确实停着一具遗体,他根本不作他想。
再之后,牧景洛就看到和保镖起了争执的白茶,白茶,牧家人都知道的存在,可保镖们不认识,便将人死死拦着。
他看到白茶的痛苦、震惊,看到她的歇斯底里。
他想起应景时很久之前交待过自己,匆匆回到自己的车上,打开保险箱,从里边取出一叠信件,每封信上都有一道名字,包括有他的,有应寒年、林宜、应慕林的,自然,也有白茶的。ァ新ヤ~~1~<></>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遗书。
那是应景时一次配合医生调查后,被宣布是深度抑郁后交给他的。
应景时什么都没有多说,但牧景洛什么都懂,为了这个弟弟,他差不多成了研究抑郁的半个医生,深度抑郁的人会做出什么事连自己都难以预测,应景时这是替自己早做谋划。
而他牧景洛,就是应景时认为最值得交托的人。
他坐在自己的车上,慢慢拆开了写着白茶的信件,应景时说过,这信要由他先过目,这信里有应景时交待他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