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间一夜白头。”
鹤舞看着化羽,眼神里不再有躲闪,她知道今晚的一切已经将她和化羽联系在了一起,既然如此索性都说了,反正还有什么比偷闯密室更怕被他知道的?
“师父他也不知道吗?他总该有办法吧?”
鹤舞摇了摇头,“不过,密室里面有个人,他或许有办法。”
这个回答让化羽想不通,“你说什么?密室里面还住着个人?什么人?”
鹤舞一步步逼近化羽,低声道:“知道这么多秘密,你不害怕吗?”
化羽看着鹤舞突然乐了,这一乐让鹤舞竟有些措手不及。
“怕不怕的,现在已经知道了。其实,从刚才跟着你进密室开始我就脱不了干系了,何况我还答应过你。既然如此,这件事我管定了。”
化羽的回答显然出乎鹤舞的意料,这小子办事总是这么不按常理吗,她心里想着嘴上却问道:
“你当真要帮我窥探密室?”
“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对说过的话负责。”
“不管里面有多凶险?也不管里面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别忘了,你可是险些因为私闯禁地死过一次。”
“这件事离得不远,不用你再三提醒。我呢,长这么大没太多优点,说话算数算一个,另外就是胆子大。”
化羽的脸上挂着不拘的笑意,鹤舞心里虽然怀疑却也开始想要尝试着相信,她于是问道: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能帮到我?”
不料化羽却扬了下下巴,回道:“我既然敢应你就自然有办法。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忙帮得也得明明白白不是?”
鹤舞瞪着化羽,这小子就是天生的本事,叫你拿他没脾气。既然事已至此,也不怕他再多知道一二,想到这儿,鹤舞便将自己白发的事以及密室中确实关着一人的事简要叙述了一番,但还是隐去了关键信息。
化羽听得很是惊讶,虽然感觉此中定是省略了诸多信息,但也不想紧追不放,况且等进了密室见到那人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怕是都跑不掉,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好了,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办法了吧?”
化羽转了转眼珠说道:“仅仅一座无名居,师父都能把它建得里三层外三层,跟迷宫似的。我猜那密室中的机关想来应该不会只有一个那么简单吧,今天算是我们侥幸脱险,但是继续往里面走还有没有那么好运就真不好说了。”
鹤舞不等他说完便急迫打断道:“别废话,说重点!”
“重点?重点就是,以我们二人的能力真的不好办。不过——”
化羽抢在鹤舞发飙之前说出这两个字,“不过,我们办不到,不代表没人办得到。机关可以设就一定有破解的办法,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等我消息便是。”
听化羽这么说,鹤舞顿时又起了疑,“你小子这算什么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化羽双手一抱,“眼下你只能相信我!”
一句话让鹤舞虽然生气却无计可施。
看着灯光下鹤舞那因为生气而瞪大的双眼和鼓起的腮帮,化羽依旧觉得美得不可方物,即使发丝变白也丝毫不妨碍她的美貌,于就盯着她微微地露出一个笑。
化羽的笑让鹤舞浑身一阵紧张,于是匆忙离开。她的心头一直是紧的,想到密室大门被更改的机关所在,是爹爹,可他为什么要更改机关呢?是上次自己误入密室的事被他知道了?山叔还是告诉他了?爹爹若是因此生气,为何不当面训斥自己?还有那密室内的机关,是爹爹新加的吗?还是上回纯属自己侥幸?再加上这个不知能不能相信的化羽,却也别无他法。一时间鹤舞心乱如麻,哪里还能如化羽所说的好好休息?
送走鹤舞,化羽先是长出口气,接着就犯起愁来,方才应下密室的事的确是他一时心急随口说的,可是既然应了总不能不作数吧?破解的方法?是机关就的确能够破解,只可惜自己不会啊!
化羽想东想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来,可是要自己失信于鹤舞,那还不如给把刀自我了解呢!实在无计可施之时,他瞥见了腰上的花铃。尙轻?她不是说过整个四羽阁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如果是真的,也不知道这密室她能否进得?
化羽刚想到这层就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师父的密室啊,那罪名可大了,不能连累尙轻。可是,整座四羽阁除了她还有谁是能够被信任的?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她去犯险,或许,她见多识广,能帮自己出个主意呢!想到这里,化羽狠了狠心,一把抓起花铃。
夜已深,无妄涧里的月色要比外面明媚许多。尙轻从热腾腾的水中钻出,浮到岸边,侧头望着水中映出的自己的背影。殷红的彼岸花在冒着热气的后背上缓缓绽放,闪着点点金光,又一片花瓣瞬间凋零,伴随着剧烈的刺痛蔓延至她全身。
“府君的狠辣真是领教了,当初以鲜血订约不让好受,即使约满,也要扒皮削骨叫你生生记得!”尙轻捂着肩膀不由轻声感慨道,这时,她突然听到了铃声。
尙轻出现的速度远比化羽预期的要迅速,她一身水汽出现在化羽面前头发上还挂着水珠,直看得化羽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什么事?”尙轻开口就问。
化羽却还在愣神,缓了下才说:“你这是从哪儿来的?哦——该不会又是——”
化羽险些说漏了嘴,看到尙轻怒瞪的双眼及时反应过来,赶忙改口,“那个,没想到这东西还真管用,我还以为——以为你逗我呢。”
见化羽根本没有遇到危险而是一时淘气,尙轻的气便不打一处来,立刻斥责道:
“我什么时候跟你儿戏过?若是没有要紧事,此铃慎用!”说着就要走,化羽赶紧堵在门口将她挡住。
“那什么,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啊!”
看着化羽的表情,尙轻就觉得似有古怪,于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化羽笑了笑,“我先问个问题行吗?这个铃铛能管多大范围啊?是四羽阁之内你都能感应得到吗?”
不料尙轻立刻把脸一绷,“没空陪你胡闹,有事说事,否则我真走了!”
“别!有事,真有事!”化羽说着深吸口气,“我记得你说过,整座四羽阁你来去自如,谁也奈何不了你,敢问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