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难道就一直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堡垒里干坐着?”
纳克萨玛斯的中枢大厅中,剩余的三名恐惧魔王正在商讨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瓦里玛萨斯轻蔑地嘲笑着提出建议的巴纳扎尔,“不躲起来,你还想做什么?去挑战那些脑子里都是圣光的圣骑士?”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瓦里玛萨斯,”巴纳扎尔的脸上有几分怒色,他本来都说动迪瑟洛克,一起去在凡人的文明中造成点混乱,好方便去达拉然盗取神器。
可是瓦里玛萨斯的一通讥讽和嘲笑,让迪瑟洛克对巴纳扎尔的计划产生了怀疑,并放弃了离开纳克萨玛斯,去洛丹伦的打算。
“我是胆小鬼?那你是什么,自大狂?”瓦里玛萨斯立刻还以颜色,“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死在凡人的城市里,你见到的就不会是我们俩,而是基尔加丹了。”
听到基尔加丹的名字,巴纳扎尔罕见地陷入了沉默当中,作为基尔加丹最常使唤的副官集团,他们当然清楚这个名字在恶魔之中代表着什么。
不过马上巴纳扎尔又恢复了正常,他反唇相讥,“那你以为我们三个能在艾泽拉斯上躲多久?”
“不知道,但是在提克迪奥斯找到能够让我们完全降临这个世界的方式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瓦里玛萨斯摊手说道,“但如果我们都被干掉的话,一定会承受全部的责任。”
说着说着,两只恐惧魔王又开始争吵起来,一旁的迪瑟洛克正仔细地检查着浮空要塞的运行,直到他实在受不了自己的兄弟的无用争辩。
“够了,你们两个还想吵到什么时候?!”
巴纳扎尔和瓦里玛萨斯几乎同时开口,指着对方道,“在这个恶心的家伙滚回扭曲虚空时!”
“你们是白痴吗?现在我告诉你们,纳克萨玛斯的飞行能源快要不够了,如果你们真的太闲了的话,我建议你们想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迪瑟洛克指着快要枯竭的魔法能量源,表情十分不悦,本来他们面临了天灾军团的背叛之后,人手就变得十分紧缺,现在这两个大蝙蝠还在做一些无用的争论。
“能源不够了?那些低级的亡灵都已经扔进熔炉了吗?”巴纳扎尔问了一句。
“看起来我的想法没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你忘记我们已经把最后一批能用的炮灰献祭了吗?”瓦里玛萨斯逮到一个机会,继续嘲讽巴纳扎尔。
迪瑟洛克也点头说道,“如果再使用纳克萨玛斯本身的亡灵储备的话,这座浮空要塞的一些设施不可避免地会进入停止工作的状态。”
纳克萨玛斯作为一座巨大的浮空城塞,拥有严格的区域划分,每个设施当中都需要一定数量的亡灵来维持运转。
由于他们失去了巫妖王的支持,现在的纳克萨玛斯基本快要到了能量告罄阶段,在这次能源过低的情况出现之前,他们已经将一批亡灵献祭作为能源供给给了纳克萨玛斯。
然而,那些低等炮灰的能量并不能让纳克萨玛斯维持运转太长的时间,现在他们再一次面临这个难题。
“难道我们要把所有的亡灵和那些通灵术士都扔进熔炉里去?”巴纳扎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不,不能这样做,否则纳克萨玛斯的屏障会立刻消失,那个新任的‘巫妖王’立刻就会追查到我们的源头。”迪瑟洛克否认了这种做法,“提克迪奥斯在临走之前告诉我们留下那些通灵师就是因为这个。”
“我建议我们立刻放弃纳克萨玛斯,寻找新的地方藏匿起来,”瓦里玛萨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座浮空堡垒迟早会把能量耗尽的,待在这里只会让我们更快的被发现。”
“最好也别这样做,”迪瑟洛克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些许无奈,“我们需要的很多材料和物品,还存放在这座浮空城上,如果抛弃了纳克萨玛斯,会让我们的计划往后拖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直接去寻找能够供纳克萨玛斯利用的能源!”巴纳扎尔将要塞的飞行控制权夺到了自己的手中,“如果真的在大海上坠落了,那些材料更加无法保存。”
“把纳克萨玛斯停在那群高等精灵王国的西南方的山脉中吧,在那个该死的结界之外,他们并没有那么敏锐。”
“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我们不能只寄希望于提克迪奥斯……”
三位恐惧魔王终于达成了短暂的一致,准备先把纳克萨玛斯从巫妖王的手中夺走,如果再让那位新任的巫妖王夺取更多的力量来壮大自身的话,恐怕他们的任务就要真的失败了。
而且,他们的失败也仅仅只是延迟燃烧军团降临的时间,基尔加丹不可能完全仰仗他们几个。
但他们如果不想落入比死亡更悲惨的结局的话,最好是能够完成任务,而不是灰溜溜地回到扭曲虚空,等待基尔加丹他亲自动手。
就在恐惧魔王们商议着要如何避开阿尔萨斯的注意,将纳克萨玛斯隐藏起来的时候,得到阿尔萨斯命令,准备夺回纳克萨玛斯控制权来挽回自己地位的克尔苏加德也离开了冰冠冰川的堡垒。
阿尔萨斯给了克尔苏加德一艘船,上面满载着灵魂水晶和魔法水晶,大巫妖打算用这些东西,来引用恐惧魔王们进入圈套。
当然,只是一堆堆砌起来的水晶肯定没法欺骗恐惧魔王,但是阿尔萨斯告诉他,在提瑞斯法林地西边的山脉中,埋藏着非同凡响的东西,他可以利用那个地方的神秘影响,吸引恐惧魔王们到来。
…………
几天之后,深入森林的格罗玛什浑身浴血地从密林深处中带着残余的部队冲了出来,在森林里他们遭遇了可怕的对手,让格罗玛什承受了惨重的损失。
“那些长着和高等精灵一样尖耳朵的生物到底是什么?”格罗玛什愤怒至极,这两天的遭遇让他想起了自己在银松森林和提瑞斯法林地时,被洛丹伦第一军团追赶的日子。
那些他从未见过的种族在森林里对格罗玛什和他的部队发动了袭击,一开始格罗玛什还为找到了敌人而感到兴奋,但逐渐的,这种兴奋就化作了不安。
他们在密林里遭受了四面八方箭雨的“洗礼”,甚至还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对落单的士兵进行突袭。
几天下来,非但没有解决麻烦,反倒是损失不少精锐的部落勇士。
在森林里,兽人们完全不是那些精灵的一合之敌,而且格罗玛什有种错觉,连整片森林都在帮助着精灵们袭击兽人。
尽管再不愿意撤退,为了避免兽人们白白牺牲,格罗玛什还是带头冲出了精灵们的包围圈。
让这位狂暴且强大的战士感到心烦意乱的是,那些精灵一直躲在暗处使用弓箭攻击,根本不给他正面对抗的机会,空有一身实力没法发挥,反倒是被精灵射中了几箭。
好在精灵的箭矢基本都被格罗玛什格挡或躲闪了,只是给他造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势。
但这次失利让格罗玛什意识到了,兽人们已经不再是当初席卷东部王国的红色狂潮了,失去了魔血的他们虽然获得了理智和自由,但被侵蚀的躯体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强壮了。
更别说现在距离第二次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格罗玛什的年龄也大了,尽管他还是部落中最强大的勇士之一,但他能依旧感受到自己的状态在一天天下滑。
就算是再强大的战士,面对岁月的侵蚀时,也是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格罗玛什希望自己死在战场上,像奥格瑞姆那样——但是作为酋长的责任和复兴部落的希望让他还不想那么早的就被埋进土里。
领着一群灰头土脸的兽人士兵的格罗玛什面色低沉,他知道这次失利代表着什么。
兽人们将会失去对伐木场的控制,他们会在精灵的步步紧逼下退回贫瘠的土地上,为建造所需的木材发愁。
格罗玛什的内心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萨尔是出于信任,才交给自己这个任务,但现在他竟然要灰溜溜的回去,在整个部落的面前承认,自己连这么点小事也失败了?
绝无可能!
格罗玛什的脸色憋得通红,他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与其这样回去,他不如死在和精灵的战斗当中!
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念头勾起了被格罗玛什压制住的那部分堕落思想,某种疯狂、嗜血且黑暗无比的影响开始侵蚀起格罗玛什的意识。
——“去……去寻找力量,足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力量!”
格罗玛什坐在座狼上的身躯猛地绷紧,他感觉自己的心底又另一个声音在朝他低语,一种难以言喻,却又深入骨髓的瘙痒与痛苦感爬满全身。
在这种折磨下,格罗玛什的双眼里充满了血丝,但是他强忍着没有让身体出现任何反应,以免让兽人们原本就低沉的士气更加跌入低谷。
“嗬嗬……”
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让周围其他的兽人内心一颤,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酋长因为他们的无能在发火,于是行进的过程中更加不敢吱声了。
所以,格罗玛什的异常也没被兽人们发现,他一直坚持到回到伐木场的营地,回到自己的帐篷,才扶着帐篷的木桩大口喘气。
这位强壮的兽人浑身被汗水浸湿,就好像才从河里被捞起来一样,全身上下的血管像是蠕动的小虫子一样,不断地收缩和膨胀。
痛苦的后遗症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格罗玛什才逐渐感受到汗水浸入伤口时的刺痛,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颤颤巍巍地坐在兽皮地毯上。
平日里称手的【血吼】被格罗玛什艰难地放在一旁,兽人端起一碗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试图缓解那种饥渴感。
格罗玛什把喝完水的木碗随手一丢,抹了抹嘴,神情和躯体十分疲惫:正如萨尔所想,格罗玛什体内的魔血侵蚀已经无法挽回了。
因为这个原因,格罗玛什才想在自己被魔血折磨的彻底变成废人前,为部落做更多的事情。
他不要命地战斗,杀敌,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喜欢被鲜血淋遍身体的感觉,而是他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够偿还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时间不多了……我该怎么才能解决这些棘手的对手?”格罗玛什颓废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平时的锐气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了。
兽人们需要安稳的家园来休养生息,在这个时间段招惹难缠的对手绝不是什么好主意,特别是这一次的,格罗玛什的直觉告诉他,那些精灵可能是他遇到过最危险的敌人。
“不能把这个麻烦事带给萨尔……”
格罗玛什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放有地图的墙面前,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点在皮革支撑的地图上。
兽人们并没有把整个灰谷探索完,走得最远的兽人斥候,也只是能够走到离战歌伐木场不远的森林里,再远的地方,从没有斥候能够回来过。
起初格罗玛什是以为这森林里有着猛兽和其它厉害的生物,但是现在他才知道,整片森林其实是在某个强大种族的统治下。
而兽人们砍伐树木的行为,招来了这些家伙的不满。
让格罗玛什不太明白的是,兽人们伐木的位置,位于这片森林的边界,隔河对望就能看见兽人们主城所处的山脉峡谷。
而兽人们选择定居的地方,他们也已经查探过了,那就是一片没有什么智慧生命居住的蛮荒之地而已,在这样两个地区的边境上伐木,竟然也会受到攻击。
格罗玛什感觉到莫名的屈辱,兽人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安居的新家,却又要受到这样的驱赶和不公的对待?
要知道,兽人们这一次可不是挑起争端的那一方,他们只是砍了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