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化血,哺我长生!噬魂聚灵,唯我独尊!万民化血,哺我长生!噬魂聚灵,唯我独尊!。。。。。。”
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掐着诡异持诀,面色透着邪异兴奋的潮红,赵吉盘坐在居中石室之中。
依照赵吉前世于那涅槃火凤之中得到的神秘铜片所示,此时其身处的这座石室,便是化血聚灵阵的中枢所在。
作为此阵主宰,赵吉深知手中持决一旦施展完毕,这阵中活物即将化为供哺自身的贡品。想到这场即将到来的饕餮盛宴,赵吉一侧嘴角再次上扬,邪异兴奋之状再次浮现。
“噗~该死!”
一口鲜血喷出,赵吉赶紧停下掐诀念咒,沉心调养气息。要知道启阵之法最忌心浮气躁,虽是邪阵亦是如此。
赵吉本就不是心志坚毅之人,值此启阵关键时刻浮想联翩,自然是乱了定力。
不过只是吐血调息,该是反噬不太严重,不过启阵之法需得重新来过。
赵吉这一耽误,也是给了被诓骗入得皇城中的百姓们一丝喘息。本是生命本源缓缓流逝,头脑昏沉的百姓,因这大阵之力暂停的时刻,皆是缓缓清醒过来。
“娘,我饿。”
“不对啊,张二哥,我怎么不记得之前发生之事了?”
“爹!你怎么了?爹!”
“他爹,娃娃怎么不动了?”
“不对,这里不对劲,我得出去!”
“我们要出去!”
显然,被迫沉浸在此邪阵之中虽时间并不算长,但其中年长或是幼年之人已经虚弱不堪,甚至已有虚弱之人无声离世。就算青壮之年,亦是受了些影响。一种恐惧开始悄悄蔓延。
最终有人呼喊着想要出城而去,算是提醒了受大阵影响变得浑浑噩噩的百姓。
和入城之时一般无二,十万以上的人群又开始拥向距离最近的各个城门。虽同样是争先恐后,但此次可谓人人自危,为了能逃离此地几近疯狂!
当十之八九的人群涌向各座城门,原先暂处之地却也留下了那许多人。
他们当中,有奄奄一息的老人。他们或已不便行走,只好目光期盼地望着自己的膝下之人抢身拥挤远去。
他们之中,有茫然跌坐的妻子,丈夫甩开她的手臂独自逃去的时刻,她便已失去了去争取生命延续的动力。
他们当中,有坐地紧拥着襁褓的母亲。虽内里婴孩再无声息传出,却仍是轻摇襁褓,用自己的额头深深贴在渐渐冰凉的小脸之上。
他们之中,有哭喊的孩童。方才人群相互踩踏,父母自顾不暇,这些身小力薄的孩童哪里能够自保?许是幸运,未被当场踩踏而死;却是悲剧,许是腿脚受伤,不能动弹半分,孩子只得本能地哭喊,却哪里还有人回应?
他们之中,当然也有重伤倒地的青年。本是同行的手足兄弟,只不过为了在逃离中争个先后大打出手,最终头破血流的一方失去了活着走出皇城的机会。
父母恩,夫妻情,子女亲,手足义,皆是连神仙都艳羡的人间美事。只不过,此等美妙情义,不要用灾难去检验!
此刻伴随这些人的,是满地遗落的金银,珠光宝气的财富。只不过,连看似有能力活下去的人都抛弃之物。于逗留之人,又有何用?
奔向城门的人群再也没有回头再看他们一眼,却不自知自己争取而来的,是如何境遇!
终于,大家合力打开了紧闭的城门,有人当先钻出向外跑去。
燕二爷,便是冲出南门的第一人。本就是这南城一霸,平日里仗着武艺高强便是欺男霸女,如今接着这积攒的凶名自然也在逃跑人群中获得了一些便利。待四下合力打开南门,他便首当其冲冲了出来。
眼见城门洞开,光线透出,燕二爷油腻的额头舒展,脸上横肉夹着丑陋的刀疤显露出恶心的笑容。一个健步便向门洞之外冲去。逃出生天的感觉多好啊!
“呯!”
刚刚出现在门洞之外,燕二爷横练的身躯结结实实装在虚无之处!这位横行街市的恶霸来不及惊愕,便是皮肉溃烂化为脓血,直接被那看似透明的光罩吸了进去,这团血雾自撞击之处升腾,沿着光罩传入城内,没入了居中石室!
在其身后紧跟着一些人,来不及坐车反应便如燕二爷一般下场,化为脓血,血雾沿光罩升起传入城中石室!
“呯!~~呯呯!~~~呯呯呯......”
第一个,第二个......第十个......!后方之人并不知道前方发生何事,只顾着挤向前方,然而前方之人,哪里有力抵挡?
汴京皇城,十二座城门,皆是撞击之声频频传出!光罩之上,不断有血雾自各座城门处升腾而起,在皇城上空划出半圆弧线,最终汇集没入了中央石室!
随着时间推移,这巨阵光罩结界哪里还是透明?赫然已是血污之色!
城外严阵以待的白家大军,自刚才见各门洞开,本还心中喜悦。却被接下来这恐怖之相骇得呆立当场,原本打算上前接应的兵士将军亦是下意识地缓缓退后。
南门之外,齐整以待的九万军阵,正面而对这偌大皇城,自然亦是全程目睹了整座血红光罩的恐怖之状!
当先一骑金盔金甲的主帅,身下战马自接近皇城起,便已是惊厥嘶鸣不已。而就在刚刚这血腥一幕突然展现,这匹久经战阵的神驹立刻惊得前蹄立起,想要转身逃去,幸好白礼早有准备,才没被抛下马去。
白礼勉强安抚住这匹战马,才抬眼自那城门洞口向内望去。
数以万计的人头攒动,涌向这仅仅三丈宽阔的城门,自然是水泄不通。再观这人群面目,皆是龇牙咧嘴,睚眦欲裂之状。
终于,乌红的光罩天幕异象被察觉,后方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然而后方声音刚刚渐低,前方城门处撕心裂肺的惨叫便突然传遍全城。
拥堵在各大城门的百姓不再涌动,城外军阵亦是不敢轻易上前,皇城内外突然寂静下来。
但很快,在城门受阻的人们渐渐开始在各自心中做了一个选择。
与待在城中,与先前那般慢慢虚弱相比,在城门楼立刻灰飞烟灭当然更为恐怖。
人性啊,终归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既然已有对比,自然是依从本能而行。
顿时,人潮再次涌动,不再向之前那般,而是方向相反,向城内涌去。
见人潮退回城内去,白礼心中更是焦急。身后大军中哪怕一个伙夫走卒,亦是感同身受。
眼见百姓蒙难,这些热血军人一腔热血想要冲去救赎,但却又心知那般行动只是送死而已。
就在大军踌躇不前之时,金盔金甲的白礼一夹马腹,想要驱马而行。
身下神骏战骑初有犹豫,却又顿感背上之人强烈信心!便缓缓受他驱使来到南门正前方。
身后九万军阵见主帅行止,皆是屏气凝神,期颐这位白家传奇之人能创造奇迹。
只见白礼自骏马之上一跃跳将下来,稳稳落在马前地面,又从背后弩套中卸下神弩。
一脚踏下弩身前端精铁圆环,微微弯腰双手抓住弩弦,腰背一挺,将弩弦拉至机括,又从战马身侧箭篓抽出一支黑羽放入箭槽。
接下来,白礼右膝跪地,左膝支撑左手肘,左掌稳稳撑住弩身前端三分之一处。右臂平肩,右掌除食指轻抚机括,其余手指紧握弩身三分之二处,最后将弩尾抵在右肩。
神弩一显,前方主帅立刻进入了一种尖锐意境之中。白礼仿佛人箭合一,周遭空气都被割开了一般。
看白礼如今这般架势,军阵中哪里还有人不知主帅意欲何为?恨不得白礼能就此一箭碎了这诡异光罩。
数万大军中静若寒蝉,连一声咳嗽,一个喷嚏都未曾有过。全军将士皆是屏气凝神,生怕影响了主帅神弩的蓄势待发!
“铛!”
按下机括,弩臂瞬间恢复到松弛之状。黑羽弩箭刺破空气,无声突击而去!
片刻箭头钉在光罩之上,后方众人期待的光罩龟裂崩散之状并未出现!令得包括白礼在内的所有人心生失望!
“咦?!快看!”
军中目力最强的当然是神弩营,其中一名神弩手很快发现了值得期待的一幕!
白礼也是运力观瞧,但见方才钉在光罩之上的黑羽箭身并未崩溃。箭头没入光罩之内一寸,但箭身全部暴露在外。
这箭身那神奇的木质再次展现出其不凡之处!既不会被光罩侵蚀毁坏,反而还在箭身下方让光罩剖出一条细细缝隙。
仔细一想,这羽箭箭身所致光罩细缝,就似将木筷伸入水帘。水帘被木筷所挡之处,便在木筷下方出现细细无水缝隙。看来黑羽箭身对于这诡异光罩起到了同样作用!
白礼见此,突然兴奋起来。一个招手,二百神弩营哪里还能按耐得住,迅速出列,来到九万军阵最前方列为四排!
与白礼之前那般,弦至满弓,单膝跪地,左手撑弩,右手抚扩,只待白礼一声令下!
白礼并不着急下令,却仍是注目那支建功黑羽!
十息之后,黑羽无力掉落。果然,这黑羽材质特殊,虽不会被光罩损毁,但持续被光罩冲刷,便松动掉落!
“一轮黑羽可撑十息!”
白礼心中已有计量,转身一道帅令喝出:
“众将出列,前方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