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说:“什么嫡女不嫡女的,不还是嫁了个庶出的。”
秦姨娘冷笑一声。
“正是,她是嫡女如何,还不是嫁了个庶子,我就是要让大伙儿瞧瞧,她这个飞上枝头的凤凰是如何嫁给一个庶子的。”秦姨娘说时眼中露出的阴狠。
落定侯府可不是那么好嫁的,苏沫儿作为棋子,夹在南宫牧和南宫羽中间,怕是没命去享受荣华富贵。
南宫羽又岂会坐视不管南宫牧和苏侯爷顺利联手,谁都知道只要毁了苏沫儿这颗棋子,事情就简单了一半。
这也是为什么苏侯爷要接回苏沫儿这个嫡女,说到底不愿意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儿成为这颗棋子。
秦姨娘想到这里就觉着心里痛快。
每每想到苏沫儿的母亲她就恨得牙痒痒,十几年了,饶是她怎么尽心尽力为府里上下操劳,低声下气讨苏老太太欢心,全心全意服侍苏侯爷。
最终她还能没能得到一个平妻的名分,她所有的风光不过都是表面,内心的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女儿懂了。”苏依宁偷着笑,想了想又道:“那她要是逃婚了,可怎么办?”
皇上降罪下来怕不是要连累他们。
秦姨娘方才脸上浮出的阴险逐渐消散,担忧道:“她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先把这一关应付过了,等苏侯爷派人出去找,比她们盲目去找来得快,眼下是要瞒住落定侯府的人,不能叫他们知道苏沫儿不见了。
眼看着就要到前厅了,她还是不放心。
“依宁,你听娘说,先回去换身衣服,按照苏沫儿平日的梳妆打扮来,赶紧儿去,若是优宁不肯去的话,只有你去了。”秦姨娘说。
苏依宁愣愣然,抽开被拉着的手,支唔道:“我不要去,我害怕!”
若是当场被拆穿了可怎么办,可是会掉脑袋的事情。
“依宁乖,不到万不得已娘亲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娘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秦姨娘哄着她。
虽说苏优宁性子柔和,但这件事若是她不答应,也没办法。
“万一被识破了,我是不是就得嫁给那个南宫牧?”苏依宁满脸担忧,这个南宫牧虽说长得一表人才,但终究是庶出。
现如今落定侯已经不在了,连个为他做主的人都没有。
秦姨娘边说边拉着她往后院走,“娘怎么可能让你嫁给他,咱们侯府最受宠的三小姐自然要嫁最好的公子哥儿!”
“我要嫁祁哥哥,娘,你得答应我,替女儿去相府打听打听祁哥哥的事儿!”苏依宁满脸得意,喜悦溢于言表。
秦姨娘顿了顿,本要指责又咽了回去,迎合着她:“好好,娘答应你,等把这个小贱人嫁了就替你张罗。”
苏依宁一听这话,高兴地跳了起来,转身就跑,边说:“娘,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软磨硬泡秦姨娘托人去说这个事儿,奈何秦姨娘如何都不肯松口,加上苏老太太放了话,若是苏依宁再犯傻去跟人祁公子纠缠不清,定不饶恕她。
这些日子可把她给憋坏了。
刚跑了几步,不远处匆匆赶来几个人。
“优宁?优宁你来了!”秦姨娘高兴呼出声,赶紧儿迎了上来,亲切道:“优宁啊,你们几个姐妹中就数你最为端庄,沫儿怕是担心自己毛手毛脚闹笑话躲了起来,所以姨娘拜托你替她去一趟。”
“这不过是走个形式,你只管走过去坐在屏风后头,叫他们瞧见人到了,便是认了这门亲事,就成。”秦姨娘又说。
苏优宁已经知晓苏沫儿是被南宫羽给带走的,她之所以肯来全然是为了苏沫儿。
“秦姨娘,我进去可以,但二姐姐不见了这事儿,断不能传出不利于她名声的传言,一个字也不行,否则你叫我冒名顶替的事儿我一准告诉祖母。”苏优宁正色道。
这件事儿虽是冒险,但为了苏沫儿她还是做了。
秦姨娘还是头一回见苏优宁跟她这般说话,干净利落,起先在气势上就压倒了她。
“优宁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为了沫儿好才叫你过来的。”秦姨娘笑着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当真是小看了这丫头。
确切说是忽略了舒姨娘的屋头。
以为这些年他们娘儿三个安分守己惯了不会有旁的想法,看来并非如此。
苏叶这些日子以来深得侯爷的欢喜,可没少带在身边。
反而她的儿子苏树被冷落了。
“姨娘若是没有旁的吩咐,那优宁进去了。”苏优宁回以微笑。
苏依宁愣瞧着她缓缓朝着前厅去了,半响回过神来说:“娘,娘,你答应我的不会不作数了吧?不是我不去,是她……”
“你这个死丫头!什么作数不作数,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你也不瞧瞧人家刚刚那气势,压过老娘了!”秦姨娘气急败坏。
她回头看着苏优宁的背影,不得不说人家确实有大家小姐的风范。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一副小家子气。
“气死我了!”秦姨娘气得跺了跺脚也跟着去了,不忘叮嘱苏依宁说:“你现在就回去给我好好闭门思过。”
苏依宁看着暴走的秦姨娘,一脸茫然。
这好端端的为何生气?明明答应她的事儿突然就不作数了,她才生气呢!
“娘亲,你拧不清!放着自己女儿的幸福不管,替那个贱蹄子张罗个什么劲儿!”苏依宁也气得跳脚。
那边。
苏沫儿已经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不下二十圈,眼看着一晌午就要过去了,还没有人过来接她。
也不知道侯府那边是什么情况,府里会不会乱成了一团,苏侯爷有没有派人出去找她?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
苏沫儿再次走到门口,用脚使劲儿踢着被南宫羽从外面锁上的门,一边抬头看着紧闭的窗户,心急如焚。
突然,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苏小姐,可是你在里面?”
苏沫儿觉着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不敢贸然出声。
外面再次传来声音说:“我是乐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