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还能有谁,玉素那个贱婢!”秦姨娘骂道,她招手叫屋里的丫鬟出去,又接着说:“我竟然没想到这个南宫牧就是玉素小贱人的生的儿子!”
当年她听说玉素被落定侯接回府里,生下孩子之后因为染病,一起被赶出了落定侯府。
没成想都活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竟然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了!
“当年要不是这个贱婢,你的哥哥就不会死。”秦姨娘气得浑身发抖,通红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苏依宁吓着了,轻声问道:“娘,你怎么了?”
秦姨娘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下。
她怎么了?是啊,她怎么了……这些年她一直活在噩梦里,她做了什么,她亲手捂死了自己的儿子!
活生生的儿子被她亲手捂死的。
她究竟为何那么恶毒。
这一切都是玉素这个贱婢导致的,所以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没想到这个让她噩梦连连的人竟然还活在世上,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啊。
秦姨娘慢慢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没什么,不要在你爹爹面前提起这些。”
原以为让苏沫儿嫁给一个连生母不想的庶出公子是一件让她大快人心的事儿,她要让大夫人看看自己嫡出的女儿是如何下架的。
可如今,知道南宫牧的母亲就是玉素,她突然觉着,一定不能让苏沫儿嫁过去。
万一有一天玉素要来翻旧账,苏沫儿和她联手,保不准会发什么什么事。
所以要么苏沫儿不嫁,要么玉素死。
苏依宁一边替她拍背顺着气儿,一边安慰道:“娘,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咱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咱们不是还有二哥哥么。”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秦姨娘开口道。
这件事永远都过不去,是她一辈子的痛,一辈子的恶梦。
苏依宁了解她娘亲的脾性,轻声安慰了两声之后悄悄出去了,并且小心翼翼将门给关上了。
另一边。
苏沫儿和南宫牧母子挑了一圈之后,去了玉氏那儿用了午膳。
虽说婚事已定,但是玉氏心里总不安稳,拉着苏沫儿不舍得放手。
“母亲,沫儿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怕是不妥当,你就不要再留着她了,很快她就能嫁过来,到时候有的是时间陪你。”南宫牧劝道。
他担心苏沫儿出来久了,秦姨娘那边回去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为难苏沫儿。
“你这孩子哪能体会母亲的心情。”玉氏瞧了南宫牧一眼,又道:“行了,你送沫儿回去吧。”
“正好现在时辰还早,我正好出去一趟,上新园子盯着去,你一天天的没着没影儿,那边不盯着,万一他们偷懒,做得不如意。”玉氏笑着说。
南宫牧本想劝劝她,但是转眼一想,这些年来她一直过得不好,没有期待的,难得这一次有了期待,还是不要扫她的兴。
苏沫儿跟她告别之后,和南宫牧一起出去了。
“我母亲她一直一个人过,如今知道你要嫁过来,她日日都在念着盼着,可能话多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南宫牧劝道。
玉氏一直对苏沫儿热情过度,他都觉着有些不自在,但是又没办法阻止。
苏沫儿淡淡一笑,道:“我又不是个不识好歹,你母亲她关心我,对我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南宫牧看了她一眼,问道:“这辈子,我想守着你们两个人。”
苏沫儿愣了一下,别过脸不出声。
玉氏所住的地儿离苏侯府并不远,他们走着走着便到了。
绿茵一直在门口候着苏沫儿,见着她回来了,赶紧儿迎了上来,说:“二小姐,老夫人找您呢。”
苏沫儿不解,怎么每次她不在的时候苏老太太都找她呢!
她二话不说直奔着老太太屋里去了。
“祖母,您找我!”苏沫儿一进门便扯着嗓子问道。
然而屋里静悄悄一片儿,只听得苏沫儿的脚步声和粗粗的喘气声。
张妈妈闻声应了出来,低声道:“老夫人刚歇下,要不二小姐等会儿再来。”
“让她进来,那么大声响,老身就算是睡死过去了也能被叫醒了。”屋里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苏沫儿抿了抿嘴,小跑着进去。
听得出来,老夫人像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祖母,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呢?”苏沫儿委屈着问。
反正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的事情生气,先装个可怜,卖个惨再说。
老夫人特别吃她这套。
“沫儿啊,你在祖母身边日子也不短了,祖母是如何教你的!”老夫人没好气道,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脸还沉着在。
苏沫儿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压低着嗓音道:“祖母……沫儿知道错了。”
虽然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错的是哪件事,到底是今日上玉氏那儿去了,还是那天不见了的事。
反正最近就这两件事。
老夫人紧锁着眉头,说:“你这孩子真是胆大妄为,竟学着人家逃婚!”
“你这可是皇上赐婚啊!你逃婚就是抗旨不尊,你有多少脑袋可给你砍了!”老夫人说时捶了捶桌子。
一边又说:“优宁都被你带坏了,竟然冒充你,若是被拆穿了,该如何收场!”
苏沫儿心里一咯噔。
老夫人是如何将这事儿摸得这么清楚的。
秦姨娘来说的?
“优宁她向来不会说谎,要不是说漏了嘴,我至今还蒙在鼓里!”老夫人似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这个时候,闷头不出声就对了。
苏沫儿恨不得将脑袋埋在胸口,深深地悔过!
装也要装的懊恼之极。
老夫人数落了好一会儿之后,终是消了气了。
“你跟祖母说说,为何要逃婚?”老夫人语气缓和了下来,又问:“虽说那那孩子是庶出,但有贺贤夫人在做主,他们每人敢欺负你。”
她原想着将苏优宁嫁给南宫牧呢,满意的很。
苏沫儿抬头看着老夫人,挤出了一滴眼泪,道:“祖母,我一个人在外这么多年,这好不容易回府了,刚和祖母团聚,好端端又要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沫儿委屈,沫儿舍不得,沫儿心里难受。”苏沫儿说着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