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臻挑了挑眉,话语点到而止,他既心中已做了打算,他就无需再多说。
顾慕臻继续将手上的一根烟抽完,然后给温柔打电话,问她下班了没有,温柔说快了,顾慕臻就让她收拾一下,他一会儿去接她吃饭。
等挂断,他又拿起内线拨给了于时凡,知道于时凡今晚没有应酬,他也喊上了他。
于时凡挂断内线,关闭电脑,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又拿了大衣挽在手臂,出门喊何乐。
知道又要出去吃饭,何乐捂着胃,故作不舒服的样子:“于总,我今天能不能不陪你去应酬了?今晚真的不能再喝了。”
看她一副愁眉苦脸,故作难受的样,于时凡低笑:“我的行程你是知道的,我晚上有应酬吗?”
何乐当然知道,他晚上没有公事的应酬,可谁知道他有没有私事的应酬呢,她又不是没被他带着去挡过酒。
何乐抿唇说:“反正我今晚不陪你去应酬,你要真要带人,找别人。”
于时凡盯着她,好半天之后才耸了耸肩膀:“行吧,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反正是自家人,我也不需要你挡酒,慕臻现在疼温柔疼的跟个宝贝似的,他也不会让人给她灌酒,就餐桌上随意喝一点,我还能应付。”
他说完,绕过何乐的办公桌就朝玻璃门外走去。
何乐当下反应过来,连忙叫住他:“等等!于总的意思是,晚上是跟温柔和顾总一起吃饭?”
于时凡扭过头,笑道:“是跟温柔和慕臻一起,还有严寒,不过,你刚说了,你不去。”
何乐嘴角隐隐地抽搐了一下,你刚又没说清楚!
如果是跟温柔一起吃饭,她哪可能会拒绝。
何乐呵呵笑道:“我跟于总一块去!”
于时凡傲娇道:“可我不想带你了。”
何乐额头一抽,哼一声:“你不带我就算了,我给温柔打电话。”
她说着就掏出手机,站在那里往外拨号码。
刚翻出温柔的通讯录,手机就被男人一把夺去。
于时凡拿着她的手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揣进了自己的西装裤里,他转身,两手撑住她的办公桌,似笑非笑地看她:“要么不去,要么跟我去。”
何乐没多想,张口就问:“有区别吗?”
于时凡睨着她:“你觉得有没有区别?要不要我晚上教你怎么分辨?”
一句话把何乐说的脸红不自在,她轻咳一声,别过头。
还好这个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因为不管是顾慕臻还是于时凡还是邹严寒,他们都不需要助理。
现在于时凡身边多了个她,她的办公室就是独立的。虽然小,但没有第二人。
顾慕臻那里多了个李以,但李以的办公室是挨近顾慕臻的,离她这个助理办公室也极远。
没外人听见,只有他二人,何乐小声说:“不用。”
于时凡站直身子,不动声色地问:“那你要跟谁去?”
何乐无奈,拿了包和大衣,冲他说:“跟你去。”
于时凡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冲她扬了扬:“过来拿手机。”
何乐没多想,直接走过去,伸手拿自己的手机。
可是,手机刚拿到手上,腰就被男人搂住了。
何乐大惊失色,用力地推着他:“于总,小心有人看见!”
靠!她的办公室经常有员工和同事出入,这会儿正下班,如果有人好心来提醒她下班,一推开门就会把他们现在搂搂抱抱的样子看个彻底。
何乐可没想跟于时凡搞办公室恋爱。
何乐更加没想跟于时凡从暗度陈仓到大白天下。
他们的关系只限于那间卧室,那个床。
于时凡见何乐紧张害怕的样,越发把她搂紧了,他低头,看着她焦急的小脸:“你在怕什么?我们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吗?”
“不能!”何乐想都没想,大声吼。
于时凡蹙眉,喊了一声他在床上喊她的亲昵语:“乐乐。”
何乐头皮发麻,心脏骤然跳的飞快,她伸手蒙住他的嘴:“在外面不要这么喊我。”
于时凡拿开她的手,摁着她的后脑勺,冲她的嘴吻去。
不能喊,那就吻好了。
正吻的尽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何乐吓的脸都白了,拼命地推着于时凡。
于时凡无奈,松开她,去开门。
门打开,邹严寒站在门口。
顾慕臻已经去接温柔了,邹严寒是来喊于时凡的,去了他的办公室,他没在,听到何乐的办公室有人声,他就敲了门。
没想到于时凡还真在。
邹严寒往门内扫了一眼,看到何乐背对着他,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又看了于时凡一眼,扫到他的嘴唇上染着的鲜艳,他低笑,心知肚明他们刚刚在干什么,却只当看不见,只说:“走了,慕臻已经去接温柔了,叫我们先去,今天去虞山会所。”
说完,转身,刚走一步,又退回来,伸手轻拍了拍于时凡的胸脯,小声说:“记得把嘴上的口红擦掉。”
于时凡先是一愣,接着低笑出声。
他往后看了何乐一眼,从她的办公桌上抽了一张纸巾,站在那里擦着嘴唇。
等把纸巾拿开,果然看到洁白的纸巾上染上了红。
他将纸揉成一团,扔在何乐办公桌下方的垃圾桶里。
刚刚邹严寒的声音虽然小,但办公室就这么大点,门口距离何乐的位置也不远,何乐还是把邹严寒的话听了个清楚。
何乐燥的不行,又气的不行,她对着于时凡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骂:“你干的好事!让我在邹总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于时凡不满地问:“丢什么脸?让别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很丢脸?”
何乐张了张嘴,想说我并没打算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可也知道这样说了于时凡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只好哼了一声:“我没那个意思,但这事儿让邹总撞见了总是不好的,你以后注意点。”
于时凡盯着她,神情有些阴郁,但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为什么要注意?
怕被人瞧见,那就公布恋情。
正常的男女朋友谈恋爱,不就是随时随地情不自禁吗?
让他注意,就是说,她根本没打算跟他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只想搞地下l情吗?
呵。当他是什么了!
于时凡冷笑,径自走到总裁专用电梯按了一层键,下楼,然后开了车就走了。
等何乐下来,于时凡已经走的没影没踪。
何乐不知道虞山会所在哪里,那个地方,她没有去过,她打电话问温柔,温柔问了顾慕臻后把地扯发给了她。
顾慕臻一直想带温柔到虞山会所玩乐一次,都没寻到机会,这次带她来了,安排的不仅有吃饭,还有别的活动。
几个人前前后后进了包厢,顾慕臻和于时凡以及邹严寒对这里极熟悉了,没有任何好奇感。
可温柔和何乐充满了好奇,四处走动看着。
顾慕臻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大腿搭着二腿坐在那里点菜。
于时凡摸了烟,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抽着,情绪不大好。
邹严寒去找温柔,跟她说他要承下潮商标代理权一事。
温柔和何乐正议论这豪华的包厢,一听邹严寒找她说这事儿,漂亮的眸子刹时一睁,匪夷所思地道:“你要做潮商标的代理?”
邹严寒挑眉:“怎么,我不够格?”
温柔说:“你当然够格,是太够格了,有点儿大材小用,堂堂邹总跑来做我们潮商标的代理,简直太看得起我们潮商标了。我要是跟公司的员工们说了,他们估计会吓懵。”
邹严寒有些得意:“你知道就好。”
温柔说:“你规格太高,用不起。”
邹严寒说:“这话什么意思?”
温柔说:“字面意思,就是不用你的意思,你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打理,我们招代理,不是闹着玩的。”
邹严寒冷声说:“谁跟你闹着玩了,我会请专人打理。”
温柔问:“请谁?”
邹严寒说:“你管呢。”
温柔说:“我怎么就不管了?我得知道你请的人是不是符合我们的要求,不然还不是等于白搭?”
邹严寒凛着眸子问:“你们中意的代理商是谁?”
温柔说:“曹布鲁。”
邹严寒说:“那我就请他,这下你放心了吧?”
温柔支着下巴看他:“你是为了安可儿?”
邹严寒脸一沉:“你管我为谁,明天我就让蒋深带曹布鲁到你公司,签合同。”
说完,不等温柔拒绝或是同意,直接抄兜坐到了顾慕臻身边,说道:“今晚我请客。”
顾慕臻看他一眼,起身把温柔拉过来,让她点菜。
何乐也跟着过来,围在那里点菜。
顾慕臻说:“严寒请客,你们尽管点,这里的红酒很不错,点几瓶好的,还有海鲜,味道也很好,点几样时新的。”
温柔当然不会客气,邹严寒是有事求她,她当然要好好宰他一顿。
两个姑娘在那里叽叽咕咕,三个男人坐在那里听她们叽叽咕咕。
于时凡看了何乐一眼,出去透透气。
结果,刚出去就碰到了盛米贝,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跟着陈展运。陈展运是双拓传媒陈中言的儿子,盛米贝在巴黎修学期间,也是十分出色的模特,还兼修金融管理,于时凡只知道盛米贝想回来发展,倒也问过她,她想选哪一条路走,当时盛米贝并没有选择,她说要回来看看情况,如今她跟陈展运在一起,那是打算往娱乐圈方面发展?
盛米贝也没想到会遇到于时凡,笑着喊一声:“时凡!”
陈展运也笑着冲于时凡喊一声:“于总。”
于时凡冲他们扬了扬手上的烟和打火机:“我出来抽根烟,你们不用管我。”
盛米贝问:“你一个人来的?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于时凡看了陈展运一眼,摇头说:“我不是一个人,跟慕臻一块来的,还有严寒和温柔他们。”
盛米贝很想进去打声招呼,但一想到那天宿营,顾慕臻说她的话,她就莫名怵的慌,不敢进去了。
她努了努嘴:“帮我问个好,我跟展运还有事儿,就不进去了。”
于时凡点头,看着盛米贝和陈展运走过眼前的过道,消失在另一个拐角。他低头看看手上的烟和打火机,又进了包厢。
温柔和何乐已经点好了菜,此刻正跟顾慕臻和邹严寒坐在麻将桌前,四个人在搓麻将!
于时凡:“……”
他很不想上去凑热闹,但腿就是控制不住,不自由主地朝何乐走了去。
温柔和顾慕臻坐对门,邹严寒和何乐坐对门。
他们刚开始玩,一局还没开头,温柔在扔筛子,两个筛子,扔出一个一和一个五,她看了一眼,压根不知道从哪里起牌。
顾慕臻撑着额头看她:“你会玩吗?”
刚刚四个人点完了菜,菜单是电子单的形式传过去的,不用他们喊服务员,服务员也不用跑上来,那菜单已经传过去了。
一时无聊,邹严寒就说搓会麻将。
顾慕臻没意见,何乐也没意见,温柔顿了一会儿,也没意见。
她看上去好像会玩,可顿了那么一小会儿,让顾慕臻和于时凡甚至是何乐都认为她不会玩。
可温柔说了,她会玩。
三个人相信了她,但坐在了麻将桌前,看她紧张的样子,顾慕臻就知道她不会。
扔了筛子,不知道从哪里起牌,怎么可能会玩。
温柔漂亮的小脸微红,她以前是没玩过,也不会,但她可以学呀,跟别人学,有些掉面,跟他们学,再丢脸也无所谓。
温柔强装镇定道:“我当然会玩了!”
顾慕臻笑,也不拆穿她,就那么撑着额头,一边看她,一边伸手起了一对牌,推给她。为她解决了到底该从哪里起牌的难题。
温柔赶紧拿起来,摆在手边。
邹严寒起第二手,摆牌的时候他说:“不会玩就不要装,不然一会儿输的让你哭爹喊娘。”
温柔哼道:“我才不会输呢。”
顾慕臻在邹严寒下方位置,起第三手牌。摆牌的时候他懒洋洋的说:“没事儿,有我在呢,你一会儿哭的时候抱着我就好了,不用喊爹娘,喊老公。”
何乐扑哧一笑。
邹严寒也没忍住,笑出声来。
于时凡有些同情地看着温柔,若她真不会,她还真会输的哭爹喊娘,顾慕臻和邹严寒全是牌场高手。他们可是身经百战出来的。
何乐的牌技如何,于时凡不知道,但于时凡能让何乐输吗?
不能。
那这四个人中,就唯有温柔会输的最惨了。
温柔的脸越发的红了,她抬起恨天高,从麻将桌底下狠狠地踹了顾慕臻一脚。
顾慕臻没防备她会踹他,这一脚结实疼,都没忍住,嘶了一声。
几个人都看他,目露询问。
顾慕臻说:“没事。”
说话的时候眼皮抬起来,看向温柔,眸底蓄着浅淡的笑意,笑意深处又掩着十分浓烈的纵容和宠溺。
有他在,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输呢,这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