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笛木利甩到地面的方脸男人看着小羊,觉得它有些奇异。虽说笛木利很少召唤出自己的契约兽,可但凡是兽,总得在五行之中才对。作为笛木利这种强者的契约兽,小羊身上虽说有着极强的元气波动,可不在五行当中。
这种情况方脸男人从未见过,莫非小羊不克制任何荒兽,也不被任何荒兽克制?这对他们来说似乎没什么坏处,因为他们就算克制它,也斗不过笛木利。不被小羊的元气克制已是一个为数不多的好消息,可它体内的力量,强到离谱。
先前见到笛木利时,方脸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当初在学院时,他们的强者认知顶峰是胡不归,可看站位和笛木利说话的语气,才想起学院的胡不归,也并非是多强的存在。和其并肩,在其之上的强者,还有很多。
叮叮当当,铃铛脆响,引回方脸男人的神思。笛木利的脚步足够缓慢,但给众人的碾压气质,如同一把铁锤当头,就要落下。
笛木利没有胡不归那么心软,他此行慢,只是想让身后的学子们再看一遍,这种人的下场,只会惨上加惨。他相信走上山腰的学子会忠会义,可越来越多的事,令其想用实事告诫一下他们。
学院规定,离开学院的学子,可以在万不得已时不顾学院,选择自己的利益。这已是学院极为宽容的考虑,没有强制没有霸道横行,但诋毁或贩卖学院的消息,将和此时的下场一样!
有学院弟子忠于学院,便有弟子学生背叛学院,笛木利看着前方,扫视众人一眼。走出的九步步步沉重,可这最后一步,走出便是结束。
“胡不归给过你们机会,我就不给了!”
无声的号令吹起,天地有响声四起。号角呼唤着冲锋的神,令小羊化作一道魂灵,出现在笛木利头顶。这道魂灵轻盈如林间的精灵,可笛木利将其催动时,它又于婉转中变成一个无比巨大的绵羊羊头,出现在他身前。
羊头为元气所化,和小羊有所差别,它所呈现的形象,不是一头普通的小羊,而是宛若成熟而坚毅的元气之神。大羊脸上有甲胄,覆盖正道的光,纯白无暇,长着胡须的下巴触碰荒原,盘旋奇异的羊角划破苍穹。
大羊确实没有五行之力,它已超出其外。可恍然在地面划过时,苍穹乾坤顿时晃动起来。羊头下,什么岩龙火熊,土墙荆棘,没有停留一秒,便被其冲碎。黑暗会将光明吞噬,可也会被光明刺破。和胡不归的招式一样,这些孽子们皆在荒原上消失,夏萧他们,连他们惊愕的表情都没看到,荒原便恢复死寂。
大羊去了不过千米,还没尽兴,便已将敌人消灭。在其之下,没有敌人可以逃脱,也没有人能幸存,除非大羊撞不出去。不过世上能接住这招的人,是少数中的极少数。当然,方脸男人不在这个少数范围中,先前那没有脸皮的男人也没能力将其接住。
大羊帅气,按照原路回到笛木利身边,它从氤氲中跳出,回到一头小绵羊的乖巧模样。小羊在铃铛声中蹦跶,脸上全是惊魂未定的神色,刚才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将其惊到。
沉稳的中年男人配上可爱小精灵般的小羊,算一种奇怪的搭配,可令夏萧等人敬畏。今天笛木利本不来,山麓和山腰的领袖,总需要一个人留在学院。可孙仲磊苏醒,帮其镇守学院,他才能出来。他这一来,也算那些家伙倒霉。
笛木利走到大家身边,可还没到放松的时刻。他抬起手腕,伸手入了玄妙的世界,那里像此处的镜面。所有到了尊境曲轮的强者,都能将元气隐藏其中,从而悄无声息的窃听和发起奇攻。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这种招数只能算是雕虫小技。
夏萧他们看不透,笛木利伸手握拳是什么意思?小羊知道,便围着他蹦跶,轻声念叨:
“别靠近哟!别靠近哟!”
手臂伸回那么一点,却给夏萧一种穿行于两个世界的感觉。笛木利和他们站在同一片天地,距离不过几米,可因为实力不同,看到的世界丰富程度相差很大。
扯回一股元气,笛木利被学子围在中心,听其语气冰冷,道:
“汪浩然?”
“大人既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荣幸。”
凭空传来的声音是有些惊喜的成分,学院办事,效率还是高。
“都到了这一步,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吧?告诉我你在的位置。”
“我在学院符阵通向的地域外,你们来不了。”
“只要你说,没有我们到不了的地方。”
笛木利四周的元气令学子们后退,他已开始通过元气的搜寻寻找它来的位置。
笛木利一息行了万里,穿过了这片广袤的荒原,穿过了挡在荒原和人世间的大山。他的气息从盆地上方掠过,向大海而去。以笛木利的实力,这等距离已是极限,且并不算短。因为笛木利不受五行的束缚,所以感知超越了普通修行者巅峰,在当前的整个学院,除了大师姐,恐怕位居第二。
即便如此,笛木利依旧没找到手中元气的来源地。不过那家伙的位置,应该在海上,甚至到了大荒所认知的东海边缘。跑这么远,是真的觉得自己到不了,还是另有阴谋?
谨慎之心一瞬提起,可汪浩然还是说出自己的位置,似刻意而为,是一种引诱。
“我在东海之东,若你们真的敢来,便来吧!我们想要毁掉学院,不止是因为仇恨,那只是个幌子。”
“你用三百人的性命当幌子?”
笛木利最厌烦不珍视生命的人,那是很多学院人特有的品质。但回答笛木利的,是一道轻蔑的哼声。哼声很轻,和那三百人的性命一样轻的不值一提,即便他们都是罕见的修行者也一样。
“我在这里等你们。”
被抓住的元气似汪浩然刻意所为,而它蕴含的力量,只够汪浩然说这么几句。
在其消散时,笛木利锁起眉来,这件事比他们想的要严重。汪浩然可能只是在激起他们的战意,并在东海之东布下了陷阱。可是否前去,得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