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

陆一鸣沉思了片刻，将自己在奇异空间中看到的光点旋涡，以及突然产生的黑暗现象描述了一遍。

说到那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时，陆一鸣迄今还有些隐隐地后怕。

他略微有点紧张地说道：“当那一片黑暗传过来的时候，我感觉非常危险，极致的危险！就好像下一秒就会立刻掉进水里淹死一样！”

“甚至不仅仅是死亡，而是其他更加可怕的事，这种感觉在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应该知道的，超能力者有的直觉比普通人更加灵敏……我并不认为我是错的，那一片黑暗，绝对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所以我觉得，使用这颗眼球还是得小心谨慎。以往的实验没有发生危险，很可能只是运气好。如果运气不好，死人也就罢了，说不定有什么危机会一起跟随着牵连过来。”

黄教授听了这些描述后，眉头紧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位旁听的博士生，将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档案上。

“我知道了，你这个建议很好，以后我们还是会更加谨慎。”

“难怪那一刻你的心跳速度加快，而且全身流出了大量的冷汗……各个身体指标也不太对劲……”

黄教授皱着眉头道：“至于怎么解释你看见的东西，我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有个说法你可以听一听。”

“什么说法？”陆一鸣问道。

“关于宇宙本质的解释。”黄教授正色道：“在超自然研究所当中，一直有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宇宙到底是什么样的，平行宇宙到底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是以高纬度的形式，重叠在一起，又或者以其他的方式运行？哦，对了，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是，人是否拥有灵魂？如果灵魂存在，它通过什么手段干涉物质运动？超能力是怎么出现的？这些都是关键性问题。我觉得可能与这个奇怪的宇宙有点关系。”

陆一鸣问道：“为啥灵魂一定要干涉到物质？它不能是一种冥冥中的，不可捉摸的存在吗？”

老黄笑了笑，说道：“如果灵魂不能干涉物质运动，意味着没办法与物质世界产生任何联系。那么它的存在，或者不存在，将对我们世界不造成任何影响。”

“不造成任何影响的东西，对我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就没有必要去研究它了。”

“啥意思？不干涉物质，就不去研究了？”陆一鸣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黄教授笑着说道：“打个简单的比方，我可以任意定义一个神灵a。a牛逼的很，一个喷嚏就能摧毁无数星球，但是它存在于非常遥远的平行宇宙当中，永远不可能和我们产生交集。那么神灵a和我们又什么关系呢？你能证明a完全不存在吗？它不就是一种冥冥中的存在吗？”

陆一鸣沉思片刻。

神灵a没办法证明，但也没办法证伪。

老黄继续道：“同样的，我也可以定义一个比a更牛逼的神灵b，一个比b更加牛逼的c，一个更更牛逼的d。我可以无限这样定义新的体系，但只要这些东西对我们不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也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定义，没什么意义。”

“对于这些没办法证明，也无法证伪的东西，我们没必要多加考虑，因为考虑了也没有意义，只是自寻烦恼。这便是科学研究中常见的奥卡姆剃刀原理。”

“同样的道理，灵魂也是如此，如果它只是一种冥冥中的存在，不会影响客观物质的运动，我们也就没必要去考虑它了。它就只是一个名词。”

“它必须要对客观存在产生干涉，才是有实在意义，是值得研究的。”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很可能是灵魂？一个由灵魂组成信息世界？”陆一鸣问道，“灵魂的出现，导致了超能力的出现？”

黄教授点了点头：“有这样的可能性，也有可能并非如此，譬如说信息宇宙或者说精神宇宙。无与伦比的混乱当中，也有小概率出现一些有秩序的产物。”

“你听说过无限猴子定理吗？如果给一只猴子无限的时间，它能够打印出莎士比亚的著作。一个单纯的杂乱世界，大部分的信息是杂乱的，但也有少部分的信息，能够偶然组成在一起，于是便形成一种独特的信息生命，当然也有可能组成了所谓的灵魂。”

陆一鸣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并不想暴露自己是个榆木脑袋的事实，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黄教授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好吧，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发现……至于你的建议，我们肯定会小心的。实在不行，如果这一颗眼球真正恢复了，也可以让你来做实验嘛，这样风险能够降低不少。”

“如果那个奇怪的宇宙，真的和超能力有关系。说不定我们能够通过这颗眼球，发现更多。”

陆一鸣心中稍稍放心，不过一听到自己还要跑到这里来做实验，又有点儿嫌麻烦。

毕竟，探索意味着风险。

“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多来实验室帮帮忙嘛，更高的精神抵抗能力意味着能完成更多的实验。现在我们连死刑犯人体实验都没有了，很多高危险的实验几乎都停滞了。”

“啊？”陆一鸣连忙想要拒绝。

天知道这个疯狂的黄教授会让他做些什么！

看他有点儿不愿意，黄教授的眼神变得更加和蔼可亲了，“小陆，现在我们有一个大致的计划，等以后治安环境好起来了，大部分的超能力者还是得重新加入研究所，帮助着一起完善整套理论体系。”

“如果超能力者有了足够的知识，研究自身总归更加简单一些。像我们这种普通人，隔了一层还是有点不方便的地方。”

陆一鸣道：“有很多人应该不太愿意吧。”

他感觉自己还算勤快的了，每天能够抽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用于学习物理以及机械方面的知识。

像钟鹏那种死宅，学历也就专科，他根本不可能重新读书的……

反倒是金莉莉蛮勤快的，她学习的时间比较长，可能是想要破解自己的再生能力吧。

黄教授道：“也不是所有人啊，一部分人愿意就足够了。如果真的能完善所有的理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一片新的天地！意味着我们能够批量制造超能力者……不不不，超能力又算得了什么呢？就好像发明了蒸汽机之后，梦想只是为了吃饱饭一样……蒸汽机的作用，可比想象中的大得多啊！”

“从大了说，我们完全能够神灵……批量制造真正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