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大仙那声音有多委屈要多委屈，似乎在说姜石怎么能胡口乱言一样。

姜石微微转头，嗤笑一声：“混元圣果万劫不沾，不死不灭，这不是洪荒世界公认的么？怎么，就道友你特殊一些？”

虚空之外，混沌之中，那跟杨柳条苍老的声音苦笑连连：“道友，老夫确实是证得了混元果位，但混元果位哪里是什么不死不灭？这绝对是误传。”

略微停顿了一下，杨眉大仙才接着说道：“如果混元圣果真的是不死不灭，那盘古大神又怎么会身陨呢，对吧道友？”

这话倒也说的姜石微微一愣，如果圣人真的不死，那盘古大神是怎么陨落的？这明显就成了一个驳论。

眼看姜石停住脚步，这杨眉大仙的语气也缓慢了一些，感慨的说道：“道友，这世界之上，又有什么存在是真正的不死不灭呢？便是盘古大神那种存在，也会陨落，老夫不过是侥幸证得混元的一株小小柳树，濒临道陨，岂不是也很正常？至于你所言洪荒圣人不死不灭...呵呵，也不过是......”

杨眉大仙的声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隔着虚空混沌，到让姜石没能听到最后的话语。

姜石转过头，瞥了一眼似乎触手可得的杨柳枝，没有什么多的言语动作。

区区五百里的距离，对姜石来说也不过是眨下眼的功夫，但就是这么点距离，姜石依旧畏惧不已，不敢出手。

但杨眉大仙这句话，倒也稍微勾起了姜石的兴趣。

姜石沉默半响，才淡然开口：“道友所言，应该是混元果位和天道之间的关系吧。”

洪荒之上，圣人不死不灭，这应该不错。但盘古父神陨落，以及眼前这自谓要陨落的杨眉大仙，唯一的区别，便是这洪荒天道了。

盘古大神陨落之前，天地初开，天道未显。而这杨眉大仙在混沌之外，同洪荒天道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杨眉大仙所言是真的，那混元圣果同天道的连系，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深一些啊.....

姜石这边想着些事情，那混沌中的杨柳枝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不错，便是同这天道有关。没想到道友还没有证得混元，但所想已经如此之远，想必大道可期，老夫却可以先恭贺道友一声了。”

姜石哪里在意这种彩虹屁，脸上露出一抹好奇：“道友你要不和我讲讲呗？道友你好好说说，我这就出去救你。”

话罢姜石往混沌方向走了两步，但怎么也不出去，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杨眉大仙。

此时这杨眉大仙倒也没催促姜石出来救他，微微一笑，苍老的声音也缓和了一些，开口说道：“老夫也不过是在大道之上先行一步，便为道友解说一二。道友可知道这混元圣果，有何说法？”

姜石挠了挠下巴，开口说道：“功德混元圣果？天道混元圣果？大道混元圣果？”

杨眉大仙也没反驳姜石，点了点头说道：“不远矣。其实混元圣果，只分两种，那便是天道混元同大道混元。道友所言功德圣果，也是天道的一种，毕竟功德天降，并非凭空而生。”

啧啧，姜石心里有数，看着杨眉大仙继续表演。

“这天道混元圣果，同大道混元圣果，并无高下之分。老夫不才，却勉强证得了一枚大道圣果。”杨眉大仙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自得，接着说道：“天道混元，有另一个称呼，便是世界之主。在世界之内，同等实力的天道圣人甚至可以压制大道圣人一头。不过如果出了世界屏障，在虚空混沌之中，可就不一样了。”

杨眉大仙似乎看向姜石，解释道：“道友你所言的混元不死不灭，便是指的世界之内的天道混元圣人。似我等大道圣人，还是有道陨之日的。”

世界之内？

姜石瞬间抓住杨眉大仙的用词，开口追问道：“道友，你这所言‘世界之内’莫非是？”

杨眉大仙没有直接回答，笑了笑：“道友不必多问，等你证得混元，自然也能知晓。有诗一句：‘天道之外有混沌，混沌之外还有天’，既然有盘古大神和三千混沌神魔，这个世界可比道友你想的要大得多啊。这求道求道，求的不便是这种大道么。”

姜石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情感，细细品味着杨眉大仙说的这句话。来到洪荒世界这么久的岁月，姜石到还真没细细想过，这洪荒世界之外的无垠混沌之中，还有些什么。

今日看来，这混沌之中，似乎更有奥秘，否则这杨眉大仙为何在混沌之中生活，更可能身死？

但他先前所言的什么帮洪荒禁锢先天神魔，姜石依旧半个字都不会信。

眼看姜石沉默不语，杨眉大仙用带着一丝诱惑的语气劝道：“道友，虽说天道混元同大道混元并无高下之分，但实际上一个世界难道不是一个牢笼？这亿亿年后，道友难道不会厌倦？老夫自诩还是有点本事的，只要道友救我，老夫就领道友踏上大道混元之路，这个交易如何？”

眼看姜石丝毫不心动的模样，只沉默不语，杨眉大仙也不着急，接着说道：“这洪荒世界，天道混元之路虽然更容易走一些，但此时洪荒世界却有一个大问题，这条路算是被堵上了一半。

老夫看你与洪荒天道契合不深，正是走大道混元的好苗子，救老夫一救，继承老夫的衣钵，这是双赢的好事啊。”

姜石脸上露出一抹心动的神色，但随即摇了摇头：“救你不难，不过道友你先把这所谓的洪荒大问题说来听听。天道圣人好歹在洪荒上不死不灭，向道友你证大道混元现在却半死不活，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啊。”

“好吧。”杨眉大仙叹了口气，苦逼的说道：“道友你可要说话算话，老夫把这个洪荒危机讲出来，你可得救我一救啊。”

姜石脸上满是真挚：“杨眉道友，你要信我啊！”

呸，一个老狐狸！

呸，一个小狐狸！

杨眉大仙内心如何所想不得而知，用苍老虚弱的声音悠悠说道：“洪荒之上的天道混元之路，正在被某人堵死，或者说，那个人，正想独自掌控洪荒天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