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石在世界树内，甲子时光，转瞬而逝。

说实话，待在一位至强者的体内，这种感觉，让姜石最初颇为不适，就好像自己成了细菌一般的存在。

但时间久了，姜石也就习惯了，这位晨曦大人自最初的谈话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好像自己体内多个圣人，不比少枚叶子更重要一些。

而即使那枚世界之叶被姜石细细探索，也没有任何异样的发现，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枚世界之叶即便离开本体，也没有死去枯萎的迹象，反而生机越发浓郁的，似乎能在无穷岁月之后，诞生新的生命意识。

姜石甚至怀疑，如果把这枚树叶丢在混沌之中，无穷岁月之后，要么会化成一方小世界洞天，要么会落入某个世界，成为一株扎根世界的小世界树。

知道越多，敬畏越多啊。

可就在这一天，姜石的临时洞府里，却来了一位老熟人。

古龙主宰。

“古龙道友，好久不见。”

姜石将这位道友引入洞府，摆出酒水，笑着说到：“可是议会将要召开？”

这位应该是某种龙裔得道的龙女圣人，凝视了姜石一会，许久一言不发，倒把姜石盯得心里发毛。

这位龙女....不会是窥伺自己的男色吧？

不行，我已经有小土了，我是有妇之夫，等会要干脆利落的拒绝，就算面子上过不去也绝不能拖沓。

就在姜石考虑要不要先声夺人的时候，古龙主宰才低声问到：“姜石道友，不知你对联盟，有什么看法？”

“啊？”

姜石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略带无奈的说到：“古龙道友，我都还没彻底加入联盟，你问我这话，是不是有些不妥？但实话实说，有晨曦大人的存在，联盟还算得可以吧。”

世界树晨曦，在姜石看来妥妥的是守序善良的存在，即使站在人类的价值观上，比洪荒诸圣都强上不少，姜石也是佩服不已。

一个组织的至强者是善者，那这个组织，即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不错，有晨曦大人在，联盟自然是极好的，甚至于联盟对抗深渊的战场上，对于联盟的胜利，我也深信不疑。”

古龙主宰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到：“不过在战胜深渊意志之后呢？你有没有考虑过，之后联盟存在的意义？”

“嗯？”姜石也是眉头微皱，古龙主宰这话，说的就有些远了啊。不过联盟的存在，是为了对抗深渊意志，那在取胜之后，联盟会成为什么样的？

同发展共进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们这些圣人，基于各自世界，想的还要更远一些才行。

姜石点了点桌子，良久才淡然说到：“只要晨曦大人不变，联盟就变不了，我们的想法，不重要。”

姜石甚至有一丝怀疑，就算整个联盟的圣人联手，都不一定会是世界树晨曦的对手。古龙主宰的这些想法，着实有些太远了。

古龙主宰捏起酒杯，小饮了一口，才笑着说到：“罢了罢了，我就明说了吧。”

看到姜石给了一个“请”的眼神，古龙主宰认真的说到：“联盟的存在，其实是一个很畸形的状态。道友你不会觉得，所谓的深渊意志，真的能敌的过晨曦大人吧？”

姜石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如果深渊意志是能和世界树晨曦抗衡的存在，那还打个屁，大家直接想着怎么逃命算了。

“不过晨曦大人，不愿意伤害混沌中的任何存在，即使是深渊意志，也不例外。除非深渊意志会自己打到晨曦大人脸上。”

古龙主宰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而且晨曦大人不能随意移动，祂不会有事，但世界树内的亿兆生灵却要遭殃，所以深渊的战场上，晨曦大人是不会出手的。”

停顿了一下，古龙主宰继续说到：“深渊意志的存在，根据我们的推测，境界上或许同恒宇道祖差不多，没有质的差别，但底蕴上却有不同。世界，终究比个体生灵，后劲更足。”

就好比大家都是个位数，但‘一’和‘九’的差别，也是蛮大的。

有世界树晨曦的存在，只会有单个的世界失败，被深渊吞噬，但联盟整体却是立在不败之地。

“曾经有世界的主宰提议，将所有世界撬动到晨曦大人身边，受到保护，却被晨曦大人委婉的拒绝了。据大人说，随着祂的成长，周边的混沌会向着祂塌陷，离祂太近的世界会最终成为世界树的养分。”

“又有主宰说，耗费所有资源，将所有大千世界撬动到前线，汇聚力量同深渊意志决战，却被所有主宰拒绝了。”

古龙主宰扫了眼姜石，开口说到：“如果这样，联盟必定会取得胜利，但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明言。如果各个世界离得太近，真的会是好事么？”

古龙主宰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嘲讽：“深渊意志，是大敌，每个单独的世界都是他的猎物，无法抵挡。但在联盟的整体实力面前，又算不得什么。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在保存自己世界底蕴的前提下，战胜深渊意志，然后在之后的联盟动荡里，笑到最后。”

“要知道在联盟中，每个世界在混沌中的坐标，可都不是秘密，清清楚楚的记录在真理之章里面啊。”

随着古龙主宰幽幽的话语落下，姜石内心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感情大敌还没除去，你们就已经准备在之后翻脸是吧？

但这种事情又不能不防，只要有一个世界先偷偷准备先手，其他的世界不跟进准备，那就是傻子，不是成炮灰，就是最后成为其他世界的资粮。

“可晨曦大人....”

姜石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古龙主宰打断：“晨曦大人所在的维度，已经超脱了我们的存在，祂即使同我们交流，也要耗费莫大的力量压制实力才能实现。人，会去在意蚂蚁之间的厮杀么？联盟能成立，晨曦大人会统领我们对抗深渊的唯一理由，不过因为我们是‘生灵’，而深渊意志只会‘毁灭’罢了。”

见到姜石脸色微变，古龙主宰伸出手，对着姜石沉声说道：“联盟内的暗流，随着终战的到来，越来越明显。为什么恐怖主宰会悍然袭击洪荒世界，这是文明之间的冲突，文明之间的碰撞！稍稍退后一步，说不定就是无尽的奴役和毁灭！”

“修行文明世界群，邀请你，来自洪荒世界的圣人，姜石道友，一同对抗其他文明的侵蚀。”

古龙主宰的眼眸中，燃起了一团火焰，充斥着坚定：“姜石道友，这是大争之世，混沌之大，也无人能逃。现在，你的选择，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