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呆愣住,她没有想到温言居然会说让她多担待担待他的话。温言也没有想到,但是看到她哭,他心里也会不自觉的跟着难受起来。总之温言一开口,便堵住了她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以及话里的潜台词。这一刻,世界是安静的。
南夏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甚至可以说还有一点的自卑。就像当初高中开学第一天时,她只身一人去到新的班级,到了班上,面对教室里随处可见的陌生人,她在心里第一次露了怯。后来还是时彦到了之后,她才有所缓解。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便将班上所有人的中考成绩打印了出来,张贴在了教室后面的公告栏里。南夏当时很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成绩离她所读的那所高中的分数线只有九分的差距,所以,她没有指望自己的排名能有多高。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意外的成为了班上的倒数。
当下课有很多的人都围绕着那张排名表在找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南夏没有去凑热闹。她以为自己没有去看,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排名。可是她想错了。她听到那群人里面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南夏是谁?倒数第五,比我的排名还低,我初中三年可是都没怎么学的。就只在中考的前一个月临时抱了一下佛脚,没想到居然还考上了。”
当听完那个人对旁人的吹嘘之后,南夏觉得自己好耻辱。她耻辱的是,自己初中三年努力的结果竟然还抵不上别人临时抱佛脚的一个月。她的信心大受打击。开学第一天,她过得非常的不好,因为成绩。
一周后,换座位。班主任让班上所有人将自己想要挨着谁坐,就把谁的名字写在纸条上。然后她考虑一下,最后再调位。
南夏对于班上的人只认识时彦一个。所以她理所应当的写了时彦的名字。可是她当时忽略了一件事,时彦是班上入校成绩第一名,是成绩优秀的好学生。会有很多的人都想跟他那样的好学生在一起做同桌的。就连老师也是会希望他挨着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坐。那个学生自然不会是她。
所以,当时,当她听到班上有女生在背后悄悄议论她是不是喜欢时彦?又说她不自量力,自己成绩那么差还想挨着成绩好的同学坐……
那些话犹如深海利剑,将一向敏感且不是很自信的她刺的更加的自卑。
但是幸好,她有着超出常人的忍耐力,所以在成绩一直提不上去的那些日子里,她一直隐忍着,虽然还是自卑,可是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偶尔有的时候,有人拿她的成绩开她的玩笑,她也会跟着一起笑,但同时她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努力,成绩一定会上去的。
后来在时彦的帮助和她自己的努力下,高一下学期她的成绩就提上去了。到了高二就一直维持在班上前十的位置。高三偶尔的时候,还能冲上一个班上前五,不过多数情况,她是第六名。但是对于她入校成绩倒数第五来说,已经很好了。
所以,她从那个时候起直到现在她都一直坚定的认为,所有的看似不可能的事,只要你坚持,就一定会做成。
就像,以前和温言在一起这件事。她一直都觉得她一定会和他在一起的。虽然两个人到了大二才在一起的。然而现在想和温言一直走下去,她却突然没有了那份自信……
因为温言太过优秀了,所以她觉得他适合更好的人。而那个人不会是自己就像当初如果让来换座位她绝对不会将自己安排到和时彦坐在一起一样。
可是,现在温言突然对她说了那么多,她心绪已经乱成一团麻。她到底应该怎样去回答他呢?“跟我在一起会很累的?可能比你参加一场比赛都还要累……所以即使这样,你还觉得我们合适吗?”南夏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才好。
“应该是我问你,你愿意吗?”温言柔声反问。
南夏轻轻推开温言,拉开一段距离。再一次直视他的眼睛,点点头,“愿意。”
这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说的“愿意”。她当然是愿意的,她是怕他不愿意。怕他觉得他们不合适,却又不想伤她,所以不愿意说。怕他和自己在一起会待的难受,却又不想伤她,所以不愿意说。
“温言,如果……”南夏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了,你一定要直接告诉我,我不想、不想我我们最后分开,连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一点喜欢都没有留存有……”
温言用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抱了抱她,说:“不会的。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嗯,真的很没有呐……”
温言换成两只手拉着南夏的一只手,“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温言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也不是很清楚,情侣之间的那种所谓的安全感是什么。但是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南夏话语里的难过和不安。
所以将南夏送回寝室,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上百度搜索“安全感”。
百度百科给出的详细解释是:是来自一方的表现所带给另一方的感觉;是一种让人可以放心、可以舒心、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言谈举止等方面表现带来的。
所以,按照这个解释看下来,她是不够相信他?
温言沉默着陷入了深思,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他今天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发现,她一个人低下头,默默哭泣的样子,让他心痛极了。
他拉住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彦,问:“女孩儿要是哭了,该怎么哄?”
时彦震惊:“南夏哭了?”但是他又想了一下,南夏是一个挺坚强的女孩儿,应该不至于的。所以他睁大眼睛更震惊的问:“说,你把又把那个女孩儿弄哭了?我保证不会告诉南夏的……”
“是南夏……”
时彦拉过自己的凳子坐到他的旁边,“南夏没事儿,过几天就会好了。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去哄一下,比较好……”
“所以我才问你,怎么哄?”
“自己去琢磨吧,懒得理你……”时彦将凳子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凳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温言的听觉神级。
时彦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