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崽还是很好哄的。
慕九歌放了心,把它放回地上,“去和棉花糖玩吧。”
小绿梅灵鹿又巴巴的跑去和棉花糖继续滚草地了。
确定外面一切都和睦后,慕九歌就又会洞穴守着云长渊了。
到了夜里,阴寒之气再度席卷。
慕九歌再次和他躺到了一处。
夜里,云长渊的眼皮不断的颤着,似乎想要睁开,但却又被缠绵的梦魇拉着,始终睁不开,在许久的颤动之后,最终陷入了沉寂,昏睡了过去。
漫长的一夜,在太阳爬上来的时候,过去。
压在云长渊眼皮上的沉重感,也随之散开。
睫毛颤动,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头顶上的石壁,他的眼里,难得的出现了一抹迷璃。
他从未做过这样的梦。
梦里他搂着一抹柔软,像云团似的,但却又比云团暖,让他着迷沉伦,他甚至是想搂着,永远都不撒手。
沉睡的时候,他以为这仅仅只是一场梦,一场离奇的梦。
可睁开眼的时候,所有的感知在快速回笼,鼻息间不属于他的气息,让他在瞬间确定,那不是梦。
这两夜里,他真的抱着一团云,准确的说,是一个人。
抱着他,密不且分。
他是谁?
是女子吗?
云长渊心情有些说不出的沉重,翻身而起,缓步的朝着石洞外走去。
走到洞穴外,就看见了一头十阶绿梅灵鹿,它趴在不远处,并没有攻击性,看见他,眼中有些不甘的贪婪,但却很快散去。
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就见到一头小的绿梅灵鹿,正在欢快的玩耍着,而它玩耍的对象,正是……
一只白白的小兔子。
小兔子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毫无等级,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周身气场给人的感觉,若是小瞧它的绝对是愚蠢。
这只兔子,天上地下独一份,是慕九歌养的那只。
小兔子和慕九歌形影不离,它在这里,那意味着慕九歌也在这里。
与邪君战斗昏迷之前,在他身边的人也是慕九歌。
有此一想,这两日夜里,到底是谁抱着他一起入眠,就可想而知了……
云长渊忽的变得十分凝重,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素来洁身自好,从未与女子有过亲近之举,更不曾想过和女子会坦诚相拥整整两夜,而那个人,还是慕九歌。
女子清白极为重要,如今慕九歌这般为他,清白便算是没了。
可若是要他就此对她负责,云长渊亦无法忍受。
活在这世上不知道多少年,云长渊头一次,遇到这样左右两难的事情。
瀑布,哗啦啦的往下砸落。
在瀑布之下,一抹曼妙的酮体沐浴在瀑布之中,若影若现。
过了许久,白袍挥动,她穿着白袍飞跃而出,款款的落在河边,动作温柔的梳着自己的头发。
药王无姜的魂体这才从林子里飘了出来,在她身边落定。
慕九歌梳头发的动作顿住,目光有些深,有些忐忑不安。
“师父醒了?”
她出来沐浴,让药王无姜看着山洞,他现在过来了,自然意味着云长渊已经醒了,就不再需要保护。
药王无姜点头。
慕九歌又问,“他看起来如何?”
“看起来有点……”药王无姜倒是揶揄的很,“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你这高高在上的天师大人,露出这副苦恼为难的表情。”
苦恼。
为难。
这两个词就像是针般戳中慕九歌的心,虽然她早有准备。
可真当知道师父是这样的反应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的失望落寞。
师父看见棉花糖,必然以为昨晚的人就是慕九歌,知道是慕九歌和他肌肤相亲,他苦恼了,他为难了。
毕竟,慕九歌对他来说,并非什么特殊的人,更不是心动的人,他犹如醉酒后和女人一夜错情。
以他的修养不会放任不管,但却也不会碍于世俗的条条框框就屈尊娶了她。
这如何折中处理,就让他为难了。
慕九歌叹气,“其实我真想借此机会,逼婚来着。”
就算逼婚不成功,逼他负责,把她带着身边也好。
可……
看着水中晃动的小脸,慕九歌眼中流露的情绪,只有柔软的不忍。
重活一世,她对所有人,包括对自己都能下最狠的心,可对师父,却心软的一塌糊涂,舍不得他受半点伤,舍不得他皱一次眉。
更舍不得看他苦恼为难。
束起头发,卷成发髻,慕九歌自纳袋里拿出一件黑袍,便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罩住。
药王无姜看着慕九歌穿着黑袍回去的背影,摇头叹息,“痴儿,痴儿呀。”
云长渊立于山洞前,目光淡漠无波,犹如一尊石雕般,许久都不曾动一下。
他在等人。
敏锐的察觉到树林里一处树枝晃动,云长渊幽沉的视线就朝那处看去。
看着树丛被拨开,一摸人影从绿林之间走了出来。
云长渊沉淡的眼神,在看清他之后,渐渐地出现了些许波动。
他是意外的,“小九?”
慕九歌见到云长渊,立即加快了速度快步小跑过来。
“天师大人,你醒了?身体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询问这些,便是对他的伤势颇有了解。
云长渊不答反问,“这两日,是谁在给我治伤?”
心里想好了的答案,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当然是我啊,不然还能是谁?”
“要是换做别人,也治不好你。”
少年的语气飞扬跋扈,有着他特有的骄傲自豪。
云长渊心里的猜测越发得到了确定,“昨晚上也是你?”
慕九歌忽的移开了视线,沉默了几个呼吸。
才有些不自在的说,“我也是情非得已,才这么做的,医者仁心,你可不要以此来怪我。再说了,咱们都是男人,就算是抱了两夜,也没啥的吧。”
原来是他。
云长渊像是忽的松了口气,沉压在心里的那片阴云,也随之散去不少。
只是,梦里抱着的身体柔软无骨,男子会这么软?仔细想想,好似更像个女子。
云长渊有些不确定,又问了声,“小九,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