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筱璃坐在转椅上，一动不动点点头：“喝啊。不过我头晕，你去帮我拿吧，我顺便留这再看会儿。”
“行吧。”林绾素撅撅嘴，一眨澄澈的眼睛，返身离开，“那等我一回来，我们就回房去。”
“嗯嗯。”
付筱璃漫不经心回应着，等林绾素一走，竟是慢悠悠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视线却再次落在露出来的那截相片上。
她没想太多，直接打开了文件。
一叠子相片完完整整呈现出来，第一张竟是林绾素的祥和睡颜，她全部拿起来细看，第二张到最后一张色泽泛黄，明显能看出来时间久远。
但第二张是一张全家福，一对夫妇安然端坐。最前面站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六的女孩，因为女孩脸部那里近似磨损分辨不出长相，从身材来看，足够纤瘦。
然后第三张……往后翻数一共十张，剩余的这几张都是一些废墟照，房子乌漆麻黑只有一副空框架。
不清不楚，特么拍得这是什么鬼！
付筱璃皱着眉头将相片整理好重夹进文件里，过了一分钟，林绾素一手拿着冰可乐，一手拿着牛奶缓缓走到她跟前：“给你。”
付筱璃接过冰可乐，拧开喝了一口，不忘微抬下颌示意她看那些照片：“你看你二哥，文件里夹的什么？”
林绾素便淡淡瞧了那照片一眼，看到第一张是她的睡颜……小脸立刻染了两抹酡红，她没料到他居然趁着她睡着时拍下了照……
付筱璃其实在看到她睡颜照的刹那间也觉得奇怪，却又不敢胡思乱想。
“看看后头那几张。”
付筱璃忽略了她的脸红，愣是把后头照片摊开给她看：“你二哥怎么会有兴趣收藏别人一家三口和废墟的照片？”
林绾素凝住目光打量着这几张相片，至于付筱璃问的问题，她也不知道。
顾南浔对她来说，是代表半个神秘的存在。
除了北诀市人人皆知的那些特点和背景，她待在他身边，同吃同住，对他这个人的印象也仅限于表面的了解，他的灵魂和心灵像是透着危险的魔力，让人想探究却寻不到任何可探究的根源。
林绾素流转水眸，忙把照片夹回文件里，抿抿樱唇：“这些照片又不关我们的事，还是赶紧回房吧。折腾这么久估计快十点了，明早得上学呢。”
她刚一说完，付筱璃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哈欠和困意极配合地一并侵袭：“走吧走吧。”
两个人一起手挽着手出了书房。
第二天六点半的时候，程管家就来上班了。顾南浔不喜人多，所以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打理。
付筱璃没带衣服过来，洗漱过后就准备穿林绾素的衣服，奈何找了半天，衣柜里这些衣服压根不适合她。
林绾素换上雪纺裙，整理妥当一看她还在对着衣柜纠结，就替她选了一件图案是格子的连衣裙：“没办法，你只能将就将就……”
将就，付筱璃一脸不情不愿，她妈从小拿她当男孩养，什么时候穿过裙子，大概也只有开学那天被老妈强行套过一次裙子……她可是连布娃娃都没玩过的人好吗。
等到她换好以后从浴室整理了一番出来，林绾素顿时怔然。付筱璃身材纤细修长，优美的曲线恰好被这条裙子完美勾勒，和平时的她简直是——两个模样。
“就这样挺好的。”林绾素扬扬唇角，眸光潋滟夹着一丝温和肯定，“很淑女，很漂亮。”
付筱璃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听着她的夸赞，莫名尴尬：“嗯？淑女？有吗？”
淑女这个词居然能有朝一日和她挂上钩……
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一起坐车去了学校。付筱璃头一回这样打扮，倍感不适，甚至窘得进校园有同班同学经过都要默默低下头。
林绾素丝毫未留意，反倒真心觉得付筱璃这样子蛮不错的。
“素素——”
忽然冒出来一句男生的呼唤，林绾素不回头就知道是慕黎辰，因为他昨天救过付筱璃，所以她没在想着抵触他。
“慕黎辰，早——”
微风拂过，林绾素的黑发轻轻随风舞动，淡淡扫过她白皙通透的小脸，她的那双桃花眼弯弯如月，含着温柔笑意看向他。
“嗯……早……”
慕黎辰忽然就觉得心脏漏了一拍，活跃跳动的速度叫他有些不知所措，手心渗汗。
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场景，从心底里感到欣喜。
本来他的目光是一直聚焦到素素身上的，谁知道走近了才发现她身侧躲着个扭扭捏捏的付筱璃。
“付筱璃？！”慕黎辰有些不可置信，“你也会穿裙子？”
付筱璃恼得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但却被他第二句话给彻底打败了，她扶了扶额叹口气，索性站直身子无畏道：“怎么了？谁规定我不能穿裙子了？”
精炼的短发衬得她眉眼秀雅又带着一抹与众不同的英气，唇红齿白，模样标志，原来她长得还不赖嘛。
慕黎辰像是第一次才发现，他学着付筱璃平日里的特点故意咂了咂嘴：“嗯，可以，不过这身比起素素，还是差了点。你太粗鲁，素素很温柔。”
“闭嘴啊。”付筱璃瞪圆了杏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林绾素不明白了，这两个人怎么总是能掐架。
一路到了教室，付筱璃很自然地吸引了一批目光，她没遮遮掩掩，反而偶尔“光明正大”地斜睨着慕黎辰。
慕黎辰毫不在乎，坐到座位上，冲她客气笑笑，唯独看向林绾素的时候，笑意才是真得暖。
夏柠的位子是空的，周兰兰和江雨背着书包低头走进班级，哪里还敢再像从前那般嚣张地哼着小曲儿。
付筱璃光是瞧她们俩一眼，怒火就不受控制的翻腾，要不是林绾素及时摁住，怕是已经冲上去对她们俩一顿猛揍了。
她不屑笑笑，声音清亮喊话道：“喂，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怎么不跟夏柠一起躲在家啊？”
闻言，班级里骤然变得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