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让三人稍待,而他自己则快步朝着凉亭而去。
“孙臣来给皇爷爷请安……”
正在亭中闭目养神的李渊睁开了眼,看到了亭外的李承乾,不禁喜道。
“承乾来啦,快进来,让爷爷好生瞧瞧……”
李承乾步入了亭中,快步来到了站起身的李渊跟前恭敬一礼。
李渊拉着李承乾的手,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孙儿,流露出了满意欣慰的笑容。
“嗯,不错,爷爷觉得你似乎又长高了些,可就是太瘦,你得多吃东西,多活动活动。”
“不然身体可是好不了的,明白吗?”
看得出来,李渊对于这位李世民与长孙无垢所生的孙儿十分的疼爱。
而李承乾也显得很是孝顺听话,跟李渊对答一番之后,这才小声地道。
“皇爷爷,父皇有命,让孙臣请孙、袁二位道长。
还有卢国公家的程三郎,特来给皇爷爷瞧病。”
听到了父皇那两字,李渊的脸色微僵,不过在听闻了卢国公家的程三郎。
李渊忍不住好奇地扭头,透过了细竹帘望向亭外。
能够隐隐约约瞧见,两位道长的轮廓,和一位高大的年轻人站在一起。
“程三郎……”
“皇爷爷,程三郎虽然年纪比孙臣还年轻,但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李承乾倒是把程处弼好一顿夸,李渊仔细地听罢,抚着长须笑了笑。
“既然你如此夸奖,那爷爷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李渊犹自记得,自己从儿媳妇口中听闻程三郎本事时,内心的激动。
但是仔细想来,这位少年,是否真有这本事,且先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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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保持着低调,跟随着两位道长步入了这间挺宽敞的亭内。
向着那位与李世民得有五六分相似,身形发福,两鬓飞霜的老人恭敬行礼。
李渊笑眯眯地抬手虚扶,目光扫过那年轻得过份的程处弼,最终朝着孙思邈与袁天罡道。
“诸位平身,都坐下吧……二位道长既然来了,正好再给朕看看。”
袁天罡与孙思邈很有默契地互望了一眼,垂首应是。
至于程处弼? 虽然有点不乐意? 可自己也没必要跟个皇帝的亲爹较真。
难道对方不乐意让自己看病,就要发火走人?那不叫潇洒不羁? 那只能算二b。
对于程处弼安然而坐? 不焦不燥,只是好奇地左右张望打量着亭内的陈设。
这反倒让李渊心生讶然? 看来这位容貌跟他爹迥异的程三郎,秉性倒是十分的沉稳。
能够在自己跟前? 坐得这么从容的年轻人? 还真不多。
面对孙思邈的低声相询,李渊一一作答。半晌之后孙思邈松开了把脉的手,眉头却未松开。
“孙道长?”看到孙思邈皱眉不语,李渊轻唤了一声。
孙思邈这才勉强道。“上皇? 依贫道之见? 看来这一次药方的调整,效果似乎不佳。”
“这个朕心里有数,可还有什么办法?”
李渊脸上倒没有流露出失望之色,而是追问了一句。
“依贫道看来,唯今之计? 唯有程三郎能够有解决上皇的病痛。”
“贫道附孙道友之议。”
袁天罡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病? 他和孙思邈,真的是已经绞尽了脑汁了。
看到两位道长都笃定这位安然而坐的程家老三有办法。
李渊这才朝着程处弼道。“程三郎? 你有办法可根治淋症?”
面对着这位老半天才搭理自己的太上皇。
程处弼的回答,则比之前面对赵老者时要谨慎了不少。
“禀上皇? 微臣的确有办法根除? 但是? 必须得确定患者的问题根源所在。”
毕竟自己面对的是李世民的亲爹,话可不敢说得太满,毕竟,手术也是有机率失败的。
“年纪轻轻,说话倒是很老成谨慎,这一点,可不像你父亲。”
李渊抚着花白的胡须失笑道。
程处弼听了这话,直接不乐意了。那是我亲爹,你就算是皇帝的亲爹又咋的?
“家父为人憨厚实在,这一点,我这个做孩儿的向来十分敬佩。”
“……”一瞬间,厅中针落可闻,两位道长一脸黑线作声不得。心里直呵呵……
李渊薅胡子的手僵在半空。你确定你说的是你爹程咬金?
憨厚实在是什么鬼,故意讲反义词吗?
唯有善良而又没见过世面的李承乾表情很迷,只觉得这一刻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程处弼是吧……你父亲,罢了,朕也不为难你。
且来给朕瞧瞧病,看你是否有办法根治。”
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样的能耐,可以治得了两位国手都无能为力的淋症。
“这个……”程处弼看了眼李渊,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上皇,臣要给您检查,必须要有工具,不过装工具的箱子……”
“无妨,来人,去将程小卿家的工具取来。”
李渊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一名宦官疾步而去。
不大会的功夫,就背着程处弼的那个治疗箱步入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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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很是麻利地打开了箱子,先是拿出了听诊器,目光一扫,落在了那张榻上。
“还请上皇宽衣,躺在这上面,我得给您做一些常规检查……”
看程老三脖子上挂个亮晃晃的玩意,还要让自己躺下,李渊不禁有些懵逼。
“看病不是望闻问切吗?”
这个时候,已经见识过多次程处弼给人做体格检查的孙思邈赶紧补充说明道。
“上皇明鉴,程三郎的检查手段,与我等截然不同,这倒是他独到的医术……”
“……”李渊觉得有些尴尬,可是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孙袁二位道长都没有提出反对。
也豁出去,当下脱下了衣襟,袒胸露腹地躺到了榻上。
然后依照程处弼的要求,屈起了双腿……
程处弼开始在李渊的身上摸来压去,一阵麻利而又精准的操作。
李承乾倒也是第一次见识程处弼的手法,很是啧啧称奇。
一向体弱多病的他对于医者的望闻问切也很熟悉。
可第一次见这种摸来摸去的检查手段,辣眼睛之余,又令人耳目一新。
李渊一脸懵逼的躺着,脑海里边一片空白。
只能遵照程处弼的吩咐吸气或者吐气,或者侧卧,或者回答疼还是不疼。
程处弼做完了体格检查,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