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那副被程处弼的微风线条给毁掉的佳作,李世民就觉得心梗。
不是我说别的,就你们那一家老少,嗯,除了崔氏,怕是没人能懂欣赏书画吧?
可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满是期盼的程处弼,李世民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这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脑子有点毛病的孩子,跟他计较个啥?
再说了,这幅画被他给抹上这么两笔,难道自己还有脸挂在宫里跟观音婢显摆不成?
“罢了,拿去吧。”
李世民摇了摇头,改日有了灵感,一定可以画出更优秀的作品,总比瞅着那两道辣眼睛的微风闹心好。
“小侄谢过叔叔。”程处弼屁颠颠地窜了过去,美滋滋地将这幅日后必定能名垂千古的大作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不过这还没完,目光一扫,落在了那张变成麻子脸的人像图上。
上面还有程处弼拿碳笔解释怎么做手术时划拉的几条不太明显的线条。
程处弼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喝茶汤的阎立本,似乎有点印象。
虽然程处弼缺乏文艺细胞,可历史好歹还学的不错。
这位似乎是一位很有名的国画大师,留下的大作在后世都是国宝。
程处弼觉得家风严谨的老程家太糙,就应该多一些书画艺术作品来装点和熏陶。
想要提高老程家的审美观和艺术素养,爹和大哥二哥,这三位业已成年的大佬爷们已经可以放弃治疗了。
程处弼不指望他们,只能靠自己这位老程家最靓的崽,来承担起培养程家四五六艺术细胞的这份重担。
这位国画大师的作品,就很阔以。二话不说,程处弼又把这张也给收了起来。
怀中抱着这两幅画,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程处弼向李叔叔辞行,这才美滋滋地窜下了船。
阎立本看着这位举止古怪,连那被涂抹得乱七八糟的人像图都要带走的程处弼离开,忍不住小声地道。
“陛下,您真要让他给秦大将军治旧疾?你看他举止……”
“阎卿,这程三郎这里还有些后遗症,这等举止不足为怪。
更何况,还需要秦卿家自己来作最后的决定。”
李世民负起了手,看着程处弼与恪儿下船的身影,面色沉静地道。
只要他能够救治好被孙、袁二位道长都束手无策的国之柱石秦大将军。
莫说他只是有些神神叨叨的,就算是他真是个疯子,那朕也定然不吝啬厚赐厚赏。
李承乾也站到了李世民的身边,满脸崇拜地看着父皇。
越是长大? 越能够感觉到父皇为这个天下的操劳和艰辛有多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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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三个家伙窜哪去了?”
程处弼将两幅宝贝交到了家丁的手中让他保护好? 打量起周围,却没看到那三个熊孩子的身影。
“三公子? 他们往那边去了? 方才小人还听到三位公子的笑闹声,想来还在那边玩耍吧。”
家丁指了指灞水河岸的方向道。
“放心吧处弼兄? 小弟也遣了人相随,难道还能出事不成?”
李恪呵呵一乐? 与程处弼一同朝沿着河岸朝前行去。
“父皇?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李承乾一脸讶然地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河岸。
李世民两眼微眯,看到了三个黑影正快速地朝着这边窜过来。
后边,还有四个身影似乎正在追赶。
“三哥,我们回来啦……”打头跑得最快的黑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李恪与程处弼? 兴奋地扬起了手大声叫道。
“!!!”船上的大唐天子? 大唐太子,大唐爵部郎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终于看清楚了,这三个黑影既不是野猪,也不是其他动物。
而是混身被灞水河岸的黑泥给裹了一身,连脸都黑一块白一块的的程家四五六。
刚刚才迈开大步前行的李恪与程处弼不约而同地连退两步? 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们都给我站住!”程处弼扬起了手,厉声喝道。
就像是一位英勇无畏的交警? 想要阻拦几辆横冲直撞的无牌报废扶手拖拉机。
(画外音:嗯,如果形容成法拉利什么的? 列位看客肯定觉得作者眼瞎,作者也觉得太辣眼睛。)
冲在最前面的老四? 在冲到距离程处弼约几步处才堪堪刹车。
后边的老五老六则直接撞在了老四的身上? 三个熊孩子直接就翻在地上滚作一团。
“哈哈? 五哥你看你的脸,现在比我还黑。”程老六很兴奋地指着五哥的脸大笑起来。
老五和老四也发出了快活的笑声,展现了青少年的天真和懵懂。
李恪的眼角一阵抽搐,一脸的庆幸,自家的弟弟调皮捣蛋的也不少,但绝对比不上这哥仨。
“你们三个小混蛋,把我的交待都忘哪去了?”
一脸黑线的程处弼捞衣捞袖,左右一扫,愣是没看到有适合代父执法的棍棒。
看到三哥一脸狂暴,一副想要下黑手的模样,程老四赶紧抬手一指程老五。
“三哥这不能怪我们,是老五,老五他刚刚跑到河边,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到疯狂点头的程老五,那张脸,除了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其他五官几乎无法分辨。
程处弼气乐了,咬着牙根,并指如剑。“那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老六,老六他觉得好玩,去学老五摔跤。”程老四赶紧手又指向另外一个黑漆漆的熊孩子。
程老六咧开了嘴,露出了两排白牙,一副很开心很乐意的模样。
“三哥,四哥胡说,我也是不小心的。”
“哈!那老四你呢?”程处弼喝道,这时候听到了身边的异向,扭头看去。
李恪这位堂堂的蜀王殿下,一个踉跄扶着身边的柳树,现在已经面部肌肉发生了严重痉挛。
嗯,类似于狂犬病症状,或者是破伤风得发作前兆。
“我是当哥哥的,肯定要救弟弟们。”程老四昂起了脖子,一脸的英武伟烈,可惜脸太黑看不清晰。
程处弼突然听到了一阵暴发似的狂放笑声,瞬间恶胆从边生,一股无名火起。
谁特么的胆敢如此张扬地嘲笑我们家风严谨的老程家,是谁?!
恶狠狠地猛一回头,咦?程处弼看到了,站在栏杆边沿的阎立本一脸懵逼地正扭头朝着后方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