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御史直接就心态炸裂,一干御史群情激愤,开始集火对付朝堂之中的搅屎棍,勋贵中的恶霸。
由于御史多方支援,那边的武臣自然不乐意老程一个人舌战群儒。
总觉得这种出风头耀武扬威的事情,总不能让这个显摆的老货自己一个人占全。
于是乎,挤眉弄眼间,接连蹦出来好几位膘肥体壮的好汉子。
有化装老实憨厚劝大家宁神静气的;有阴阳怪气外加冷嘲热讽外加挑衅的。
更有好几个直接搀起袖子,一副一言不合就让你们这帮只会王八拳的弱鸡全都血溅五步的实在人。
李世民坐在御案后边,手稳稳地按着御案,表情十分的严肃,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直到那帮御史开始招架不住,溃不成军,更加的文臣武将即将到达战场之际。
看到了陛下的暗示,早就门清的宦官扯起他那刺耳的钻脑魔音尖叫道。“肃静!”
就在宦官的尖叫声回荡在殿中余音缭绕之际,再次听到了一声拍案的声响。
大唐天子脸色铁青地站起了身来,并指如剑,厉喝出声。“都给朕退回去!”
“尔等身为朝庭肱股之臣,如此上窜下跳,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这里不是市井之地,这是朝堂!”
随着天子勃然大怒,一干臣工们灰头土脸,老老实实向天子请罪。
一场朝堂上的激烈冲突,终于被英明睿智的皇帝陛下拿捏好时间掐灭掉。
等到所有人都退位列班,李世民这才不紧不慢地道。
“关卿乃是御史,闻风奏事,是卿等的本份……”
听到了这话,余怒未消的关御史两眼一亮,但下一句话却让这位心情激荡的关御史一脸懵逼。
“不过关于程太常频繁离开太医署之事,朕自然是知晓的。”
“诸卿或许不知,程太常在太医署中,勇于任事,兢兢业业……”
作为老油条的太常卿表面无情,眼角微抽。神特么的兢兢业业勇于任事,老夫怎么不知道?
不过你是天子,你说了算。
一干御史不乐意了,可是刚刚被一群武臣迎头痛击,这会子还没缓过气来。
只能眼瞅着大唐天子慢条斯理的道。“诸位卿家,或许以为朕是维护小辈,罢了,蜀王何在?”
“蜀王?”一干朝堂重臣的脑海之中顿时闪过了某位帅气的皇族子弟代言人:李恪。
就看到一直龟缩着苟发育,几乎没有注意到的蜀王李恪起身出列。“儿臣在。”
“你且跟诸位卿家说说,你与程卿,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李恪恭敬地答应了一身,转过了身来,很是谦和地朝着满朝文武一礼。
此刻的他,风姿仪态是那么的标准,完全不同于平日的纨绔样。
“诸位,前些日子,太常寺丞,太医署太医令程处弼前来寻小王,与小王言说我朝太医署医官学习医术之艰辛……”
李恪是谁,被李世民称为最英果类已的皇子,嗯,各个方面都很像。
此刻的他就立身于殿中,不卑不亢,抑扬顿挫地讲述着程处弼提出了要为太医署的医官。
乃至天下千千万万的医者,寻找到一条即不伤身,又能够让他们反复练习针灸,提高医疗技术水平的办法。
由程处弼提出大概的构思,蜀王殿下尽心尽力地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经过了两人呕心泣血,反复的专研,更是求人无数,花费了无数的心血。
这才制出了学习和练习针灸所用的学习教学工具:大唐针灸铜人标准1.0版。
“敢问殿下,可有实物,让我等一观?”作为大唐宰辅,房玄龄面色动容地站起了身来询问道。
李恪朝着房玄龄一礼,从容不迫地答道。
“小王与程太常,已经将第一套针灸铜人,献予我父皇……”
“幸好今日朕早有准备,之前就想要言说此事,”李世民不紧不慢地提了一句。
一干方才还犹自不甘,愤愤不已的御史,听得那李恪之言,又有天子佐证。
都齐刷刷地将幽幽的目光落在了关御史身上。关御史的脸都紫了,张了张嘴,就看到了四名武孔有力的甲士。
扛着一个直立的木箱子,抬进了殿内,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四位甲士将那明显份量不清的木箱放下之后,快速地将周围的木板拆掉。
下一刻,一具神形皆备,如同真人一般大小的直立铜人像,出现在人们的视张之中。
表情平静,目光祥和,就是那微扬的嘴角,仿佛是在微笑。
只是那笑容略微有那么一丝丝不正经,稍稍有损整体的庄严肃穆感。
房玄龄撩起前襟,第一个走到了这尊针灸铜人像前,这才凑到了近前,就发出了一声低呼“啊?这……”
那青铜的色泽,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铜人的体表,遍布着无数的孔洞与线条。
线条代表着经络的走势,而孔洞则代表着经络上的各个穴位,穴位旁边还有小字,注明了穴位的名字。
房玄龄对于医道并不涉猎,却不妨碍这位博览群书的大唐宰辅的眼光与远见。
他亦曾经走访过太医署,曾经见到过那些医官们为了练习针刺穴位,只能相互以身体来试针。
想想平日里,任谁挨了一针都会疼痛半天,而那些医官们,为了精研医术,却愿意忍受那千针万噬之苦。
这样的精神,亦是让房玄龄动容,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做,才能够帮得上忙。
而今日这里便有一尊等身针灸铜人在此。
一旁的李恪看着那渐渐围拢过来欣赏的群臣,主动地担当起了解说者,详细地解说着这针灸铜人的用法。
“穴位内皆是中空,若是往其中注墨水之后,以蜡封之。”
“针刺不准,则不出墨,如此一来,当可让医官们反复练习,亦不会担心不知对错……”
“另外,身体上许多要害大穴,施针不慎,易伤病患,难以练习,而今有了此物。”
“便可如寻常穴位一般,反复演练,直至针法精道,再给病患施针……”
围拢到了铜人跟前的一干朝中重臣,打量着这尊针灸铜人,都静默地倾听着李恪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