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方才突击之后,最终摔下了马来,又一头撞在了树干上,昏迷过去的骑兵百户土登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入眼全都是那辣眼睛的迷雾,让他不得不赶紧闭上了双眼。
当他张开了嘴,想要呼喊,却感觉到肺部犹如火烧火燎一般。
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远处,已经听不到吐蕃武士们英雄的咆哮与作战厮杀的声音,
只有那哀嚎与惨叫声还有咳嗽声此起彼伏。
此刻,英勇而又无畏的骑兵百户土登却已经心生悸意,这肯定不是人能够耍得出来的手段。
一万多的吐蕃精锐之师,此刻想必都遭遇上了自己的遭遇。
作为来自铁桥城的他,瞬间便做出了一个决定,现在,凭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怕是杀不死那些正在吞噬着吐蕃武士性命的妖魔。
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回到铁桥城去,向那位这段时间正在铁桥城内传教的苯教法师求援。
兴许只有这位法力通天的法师才能够解救被唐国派来的妖魔折腾的同伴。
土登一个艰难的翻滚,然后朝着背向嘶吼惨叫声的方向艰难的爬行着,路上,他碰触到了一些同伴的身体。
有些似乎还活着,有些似乎已经死去,此刻的他却不敢停留下来求助或者是为死者默哀。
双眼死死紧闭着的他坚强地朝着爬行,也不知道爬行了多久,等到鼻孔里边,再也闻不到那股子呛声的烟气。
土登百户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前方,是来时的牦牛道,显得那样的安祥与宁静。
而前方,还有几个踉跄的身影,正朝着来路狂奔而去,这些胆小的懦夫……
看到了这一幕,土登百户的眼珠子顿时瞪了起来,可很快他又转过了身去,看向身后。
就看到了数丈外,仍旧是那种妖异的带着颜色的颜雾在弥漫。
一声声瘆人的惨叫与哀嚎,还有那天雷落下的山崩地裂的巨响仍旧时不时地传来。
土登百户咬了咬牙根,艰难地站起了身来,与前方已经逃出了数十丈的那些同伴一般,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行……
“怎么办,要不要派点人下去?”一位正在扔烟饼的唐军精锐向着身边的同伴问道。
“不行,程长史可是有过交待,任何人不得擅自行事,不然定斩不饶。”
“……罢了,反正也没跑掉多少,来来来,继续扔,让这帮子吐蕃蛮子见识见识程长史的手段……”
然后,他们继续该扔烟饼,嗯,这个时候应该叫烟雾弹,该扔烟雾弹的扔烟雾弹,该扔手雷的扔手雷。
继续维持着稳定的节奏感,给予那些倒霉的吐蕃武士们最大的伤害。
#####收到了这个消息,李世民特地命太医过来给侯君集瞧了瞧,又赐下药食。
并让他在府中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再回朝当值。
“拿走,老夫不喝那些药。”侯君集的额头上裹着白毛巾,面容有些枯槁,可是脾气仍旧是那样的傲娇。
侯定疆苦劝了半天,却也无用,不过好在看在亲爹现如今发起脾气来显得很是中气十足,只能悻悻地让侍女将汤药端下去。
“父亲,不喝就不喝,你也不用上火……”
看到爱子在跟前温言软语的相劝,侯君集闷哼了一声道。
“你还在这里做甚,今日不当值吗?”
“父亲你卧病在榻,孩儿怎么能放心得下?”
“好了,为父的身子为父清楚得很,也就是心中积郁难散罢了,唉……”
说到了这,侯大将军满脸唏嘘地长叹了一声,满面萧瑟。
自己病卧在床这几日,除了陛下派了太医,让人送药之外。
除了一些袍泽旧部,再没有谁来登门,虽然他侯某人是瞧不起那些同僚。
但是此刻,门可罗雀的萧瑟之感,还是让他侯大将军很不舒服。
想想当初,他被拜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之时,是何等的风光,现在这种巨大的落差感。
让侯君集心中越发地愤忿,阴沉起脸,一言不发。
一旁的侯定疆几次开口想要宽慰亲爹,却都没什么效果,甚是头疼。
而就在这个时候,管家侯智赶来禀报,却是魏王府录事参军蒋亚卿,奉了魏王殿下之命,特地前来探望平定高昌的陈国公。
听到了侯智之言,原本意气消沉的侯君集陡然眼中闪过一道光,转过了头来,看向侯智道。
“他是这么说的?”
“回老爷,蒋参军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魏王殿下听闻老爷病重,本欲亲自过来探望老爷。
奈何今日太子召他前往东宫,只能命蒋参军代他前来。”
“魏王……”侯君集抚着长须,两眼眯了起来。他虽然孤高桀骜,可同样也是一位精于谋略的将帅之才。
这位魏王殿下,窥视太子之位久矣,而且身边还是有一帮子拥戴者。
重要的是,魏王还颇得陛下欢心,只是这几年,似乎因为一些私密之事,陛下对他的态度不再像过去那些恩宠过甚。
他派人过来探望自己,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看到亲爹抚着长须半天不吱声,还以为傲娇的亲爹又不乐意了的侯定疆开口相劝道。
“父亲,孩儿觉得,既然是魏王殿下遣人过来,你还是见上一面为好。”
听到了侯定疆之言,侯君集这才摆出了一副免为其难之色。
“老夫最不愿意的就是见这些闲杂人等,罢罢罢……既然如此,那便见上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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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亚卿大上前行,身后边还跟着两位亲随扛着一个沉重的箱子。
不多时,便来到了屋子外面,蒋亚卿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直接进入屋内。
而是在已经能够看到躺在榻上的侯君集的门外,先表情十分肃穆地扶了扶冠,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这才在门外大声道。
“魏王府录事参军奉魏王之命,特来探望陈国公……”
榻上躺着的侯君集,自然将对方的行为全都看在眼里,虽然心中觉得此人举动略显得做作。
可是侯君集的内心却是极为受用,掀开了薄毯下得榻来。
“快快有请,恕侯某有疾在身,不能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