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数骑就驰到了近前,李承乾一个潇洒的翻身下马,朝着这边大步行来。
“处弼兄,没想到小弟回过来观礼吧,哈哈哈……”
程处弼赶紧上前给这位偷溜出东宫的太子殿下见礼。
“殿下你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偷……悄然出宫的吧?”
“哈哈,知我者,处弼兄也,没错,今日休沐在宫中呆着也甚是无聊。”
“听闻处弼兄兴办的这程氏大学今日开学,还要弄什么典礼,既然如此,小弟我怎么可能不来捧捧场?”
看着这位眉飞色舞,喋喋不休的太子殿下,程处弼呵呵一乐。
两眼微眯,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而又幽暗,仿佛穿过了太子殿下,看向了极远处。
李承乾看到处弼兄刚乐了两下,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狐疑之色,目光也发生了变化,不禁一愣。
“处弼兄,你这是……”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爹来了。”程处弼干巴巴地小声嘀咕道。
李承乾一扭脑袋,就看到了远处又有一队精骑疾驰而来,很快,李承乾的脸色直接就垮了下来。还真是父皇……
李恪看着那已然越来越近的程氏大学,看到了门口的人群,不禁咧嘴大乐。
“父亲,好像是大哥……”
李世民掀起了脑袋上的斗笠看过去,果然是长子李承乾,看他那副穿着打扮,看来跟自己是一个心思。
不大会的功夫,李世民的座骑也停在了程氏大学跟前。
打量着这几个前来见礼的年轻人,李世民翻身下马。
“行了,老夫今日也是闲着无聊,特地过来瞧瞧,不耽误贤侄你的正事吧?”
“不不不,一点也不耽误,叔叔你一家老小大驾光临,可是令小侄受宠若惊。”
在校门口叽歪几句之后,他们便一同步入了校园。此刻,距离开学典礼的时间,已然不远。
李世民看到广场上渐渐地人越来越多,朝着程处弼吩咐道。
“贤侄你自去忙你的,老夫和承乾不用你招呼。”
程处弼只能让李恪留下招呼这二位大佬,与房俊一起朝着那边赶去。
父子三人开始东张西望,很快,就被一条不远处悬挂的条幅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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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抚着长须,缓步上前,一面念出了上面的字句。
“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老夫记得,这是孔子之言。”
“这小子,居然把这样的劝学之言,悬挂于大学之内,这是想要让那些学子,时时刻刻谨记不成?”
一旁的李恪点头笑道。
“孩儿也是这么问的,处弼兄说,好的劝学之言,高悬于校中。
时刻让学子见到,久而久之,会让他们对这些教导铭记于心。”
听到了这话,李世民不禁一乐。
“这倒像老夫悬于甘露殿内的‘三省吾身’之警语,有意思,这小子倒是懂得现学现卖。”
李世民晃晃悠悠,闲停信步地走动着,看不好几位学子匆匆地从不远处经过。
不过这些学子们只是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了一眼,便快步而去。李世民很快看到了一块悬挂于墙上的牌匾。
上面的话,让李世民有些呆滞。
“好问的人,只做一刻钟的愚人;耻于发问的人,终身为愚人。”
“这……这亚里士多德*希腊是何人?”
“父亲,这位亚里士多德是极西之地的一个名为希腊的国家的教育大家,这句话是他的格言。”
看到父亲投来的疑惑目光,李承乾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孩儿当时也不清楚,问了处弼兄才知晓的。”
“老夫怎么觉得这字迹有些熟悉,原来是出自吾儿之后,哈哈……”
“想不到极西之地,也能够有这等智者,虽然这句格言过于直白,不过倒也直指人心。”
李世民就这么领着两个儿子慢慢地在一带逛悠了一圈之后,听到了一阵钟声传来。
李恪凑到了跟前,说是开学典礼即将开场。
李世民点了点头,大步朝着那边行去。
“走吧,咱们过去瞧瞧,不过莫要离得太近了,若是让人认出咱们父子,反而不美。”
此刻,程处弼正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四面八方涌到这里来的学生们。
说是学生,但实际上这里的学生中,有超过一半的学生的年纪比自己还大。
十数位教师,已然整齐划一地坐在了最前排。
而他们后方的学生,都在各班级班长的引导之下纷纷落坐于小马扎上。
此刻,就在高台的正中央,则是一根高耸的旗杆,而在高台的后方。
则是被程处弼请太乐正张文昌去请来的十数位乐师。他们此刻都已经准备齐整,都在默默地等待着程校长的一声令下,就会开始奏乐。
而他们将要演奏的,则是《秦王破阵乐》之中的一个小段落。长度也就是在一分钟之内。
毕竟升旗仪式,要是没点音乐,那还谈什么仪式感。
程处弼最终跟那位太乐正张文昌商议,请他请一些乐师过来帮忙,张文昌自然不会拒绝。
随着第二次的钟声敲响,然后各班的负责人开始清点人数,报给一旁负责纪律的工作人员。
程处弼目光一扫,看到了李世民父子三人就站远处负手而立,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等看到了程济在身边的提醒,程处弼抬手一招,一脸庄严肃穆的程吉与程利步上了旗台。
程处弼接过了旗子,来到了旗台上,开始系那面唐字大旗。
“全体起立,”
随着程济声嘶力竭的发喊声,下方的老师和学生们都纷纷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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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起身的动作一点也不齐整,起身之后居然还有交头结耳的。
这让程处弼很乐不意,以后一定要强调纪律。
心中一边吐着槽,一边麻利地将那旗帜系牢,这个时候,程济再一次大声发喊。
“升旗仪式开始,奏乐!”
瞬间,后方那十数位乐师鼓钹、琴、铮、琵琶等乐器开始奏响起来。
那是节选于《秦王破阵乐》之中,最激昂,最令人热血沸腾的一段乐章。
随着乐章的奏响,程处弼开始缓缓地拉动着旗帜,下意识地就低哼出了声来。
“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