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几日以来,以张少詹事为首的诸位臣工,连连对太子殿下施加压力。”
说到了这里,于志宁忍不住幽幽地看了程处弼一眼,在他的印象里边,唯有程三郎在东宫为官的那段日子里。
东宫小朝议的纪律是最好,东宫属官奏事最文雅,最不容易起冲突的时候。
李恪的脸色甚是难看地朝着李承乾言道。
“他们怎么能这样,大哥,他们这么做,分明就是裹挟你,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三弟放心吧,为兄心里有数,”李承乾沉稳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自有父亲与朝中文武重臣共议,为兄我焉能逾越。”
听到了李承乾这话,程处弼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越是这样的时候,身为太子的李承乾,就越不能得意忘形。
不过,李承乾能够控制住他自己,却不代表东宫属官那帮子家伙能够控制住他们自己的野心。
想想吧,之前东宫属官,可都是分成几方阵营的,而且多与朝中大佬暗通款曲。
要不然,为何东宫屁大点事,整个朝堂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清清楚楚,笊篱一样的东宫,跟他们这些属官不无关系。
现如今,东宫属官之中,那些原本属于世家大族派系的都已然被清除出队伍。
随着陛下的诏命,又新增添了人手。
到了这个时候,这帮子原本各有心思和算盘的东宫属官已经认识到了太子殿下的唯一性之后。
纷纷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表示自己才是忠于太子的臣工,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得到太子亲睐有加。
等到日后太子殿下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候,呵呵,指不定就是光宗耀祖的机会来了。
在这帮子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属官,考虑的是他们自己,却不会过多的为太子殿下考虑如今之处境。
程处弼听得脸色阴沉如水,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位表情甚是无奈的太子殿下。
心里边很清楚,太子殿下虽然性格温和,但是他一旦决定的事情,自然不会因为那帮子家伙的叽叽歪歪就轻易改变。
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笊篱一样的东宫,这帮子属官叽叽歪歪的消息,怕是早就已经泄露了出去。
看来,老丈人之所以寻自己嘀咕这事,想必也是已经听到了许多关于这东宫流传出去的消息,才会让自己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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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于志宁说罢,李承乾也仰起了脖子吱溜了一大口酒之后,哈了口酒气甚是沮丧地道。
“处弼兄,其实小弟这些日子,也被这些事情闹得甚是苦闷,就算是处弼兄你不来寻小弟。
怕是过两日,小弟也想要登门,请处弼兄帮小弟拿个主意,看看如此解决。”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很想直接告诉李承乾,这事其实想要解决,并不难。
但问题是,这种事情,万万不能搞抢答,毕竟李承乾苦恼了那么些日子都没办法解决的难题。
总得卖卖关子,当然也能够显示自己是经过深思熟虑不是?
程处弼微微颔首之后,表情甚是深沉地拉起了一块干锅竹鼠肉撂进了嘴里边美滋滋地咀嚼着。
李承乾与于志宁则都满脸期盼地看着这位咀嚼着美食,陷入了沉思的足智多谋之辈。
至于李恪,呵呵……咱们的吴王殿下这个时候正甩来膀子大快朵颐,谁让今日的硬菜是他最喜欢的干锅竹鼠?
至于考虑问题想对策这些事情,交给处弼兄就对了,这位浑身心眼的兄台,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毕竟是一个毁一城的大唐第一恶霸,李恪觉得大唐第一恶霸这个形容词,对于处弼兄而言,绝对是恰如其份得紧。
毕竟历朝历代以来,有哪个当臣子的,把自己的国都给毁得乱七八糟的,不但有过,反而有功?
而且亲爹对处弼兄的态度,呵呵……让李恪这位英果类已的亲儿子都心生妒意。
不过也是,能够有处弼兄这种有大本事的人作为臣子,这可不仅仅是亲爹的幸运,也是大哥,还有大侄子的幸运。
当然也是自己还有房俊的幸运,跟随着处弼兄,只要摆好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平,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脑门上不停地冒出功勋加一的字眼。
这种感觉,让人怎么能勤奋得起来?
拍打着自己那永远也减不下去的啤酒肚,呷了口美酒之后的李恪甚是唏嘘感慨。
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到了身边的处弼兄沉声开口道。
“其实依臣之见,此事若是想要解决,也并不是难事。”
此言一出,李承乾顿时面露喜色,神采飞扬地大巴掌一拍腿,乐出了声来。
“我就知道,处弼兄你肯定能有办法。”
于志宁亦是两眼一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敢问小程太保,策将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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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呵呵一笑,朝着李承乾正色言道。
“很简单,最终想要解决此事的问题,其实就在太子殿下你的身上。”
“小弟我?”李承乾指了指自己,满脸错愕。
“不错,正是太子殿下你。”
“大唐继承大统者,便是太子你。而此番洛阳之变,就是一帮乱臣贼子,意图剥夺太子继承大位……”
“……说来说去,倘若陛下真有万一,又不能及时反乱拨正的话。
那太子殿下你就是这场洛阳之变最大的受害者。”
“陛下对于那些世家大族征治起来,可谓是雷霆手段,毫不手软。”
“可是,晋王与赵国公,一位是陛下嫡子,另外一位,则是皇后娘娘的胞兄,亦是太子你的舅父。”
“偏偏他们对于太子殿下你的伤害又是最深的。故此,陛下亦才会久久拿不定主意……”
听着处弼兄的这番分析,李承乾恍然之后,不禁眉头深锁。
“小弟我明白了,看来,这是我父亲在等我表态。”
“不错,对于如何处置九皇子与赵国公,不知太子殿下你心中作何想法?”
“九弟年纪尚小,性格又过于绵软,想必是受了其妻族之蛊惑,又为我那位舅父裹挟,才铸下这等过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