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炉外,方大牛冒着热汗,一半是此地炎热造成的,还有一半是因为担忧少爷。少爷跳进炉中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但是除开炉中时不时的有火光升腾外,再也没有少爷的身影,连声音都没有传来。
若不是火焚拉着,说不得方大牛也得跳进铸剑炉中为少爷殉葬了,只是到那时候就没有人给少爷烧纸钱和大屁股了。
“不行,说什么俺也得进去,我是少爷的人,自然得死在少爷的怀里!”
方大牛的虎狼之词,惹来火焚的一阵侧目,他看了看自己自己即将成为自己傻徒弟的方大牛,又看看了炉子,传说中世俗大家都喜欢养男宠,特别是那些王侯世家。方世玉自然也算是个小侯爷,火焚活了大半辈子,虽然已经见多识广,但是总有些难以接受。
“如今的修行界真是世风日下啊....”
火焚摇了摇头,最终他用符篆将方大牛定在原地。
“你放心,你叫少爷没有死!他现在正在祭剑,再过半个时辰说不定就能出来了!”
“真的?”
“当然...”
火焚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他确实没有骗方大牛,至于半个小时候出来的究竟是半残,还是死人,他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入炉,祭血,炼剑。铸剑炉会根据法阵一步步的自行祭炼,所谓血炼其实就是把人当剑来炼,到那时候人即是剑,剑即是人。很多实验者都能安然挺过前两个阶段,但是三千年来,却无人至第三阶段。
方世玉他能吗?火焚不知道,他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在事不可为的时候出面强行关闭铸剑炉,运气好的话能捞回半具烧焦的躯壳。
方世玉很重要,但是在火焚的心中武人血炼飞剑更为重要,那是能够留名青史的事情,那也是能够改变如今青云门困境一个希望。方世玉能成功吗?和方大牛一样,火焚也揪心期待着。
而此时方世玉正缩在铸剑炉的风口。
“这铸剑炉外面看起来虽然不大,但是到了这里面却有百十来平,想来内部藏了什么空间秒法。风口,风口在哪儿?死浑球,快给本大爷指出来,这里太热了!”
“指明路线,一百愿力值,承蒙回顾!”
“****,我草你大爷,没有愿力值了,你眼瞎吗?已经是负的了!”
方世玉一顿问候浑球的祖宗亲人,当然他也不知道金灵族到底有没有亲人之类的。最后方世玉不得不以八十点愿力值的优惠价格买了这个消息。当然,是欠着的,等方世玉有了愿力值后,自动划扣。
方世玉很想揍人,明明是浑球告诉他风口很安全,如今却要收费才指出路线,真的是球奸,对,球奸,方世玉决定给这个坑爹玩意儿再取个外号。
一入风口,周遭的热力开始下降,反而是一道若有若无的微风拂面,令人舒爽,但是好景不长,不一会儿,风中居然带来了一丝丝的火焰,这火焰有地火,有天地间散落的各种火焰。
五颜六色很是美丽,宛如烟花,但此时方世玉哪有时间去欣赏这些烟火,他周遭的衣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火光划掉,浑身毛发卷曲,但每当他觉得自己要被烧焦时,一道青色的风卷来,堪堪维抱住他的身体。
“浑球,你忒不地道了,收钱不办事儿,我要到消费者协会投诉你....”
方世玉一边搬运着血气抵抗者火气,一边在心中叽叽哇哇地对浑球狂轰乱炸,奈何这家伙关闭了心念通道。
大罗仙镜内,浑球嘟囔道:“不知好歹的家伙,这火光炼体,是多少武道修士想要而不得的机会,你还叽叽哇哇。方行那顽固当年还是留下来好东西的嘛!我就说,他哪怕不信我,也该信武神不是吗?唉,如今的宿主越来越不好忽悠了,各个精明得如鬼似的,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复苏....”
方世玉见大罗浑球没有理他,最后也只能化悲愤为动力,他发现在这里搬运气血更加容易。运用炼血之法更加的通畅,很快他就迈过了“涓涓细流”的门槛,体内气血奔腾如流,但修为不增反退又退到了五重初期。修为虽然降低了,但是方世玉感觉自己的实力又有了长进,之前方大牛说他能打七八层的练气修士,如今想来能干九重的家伙了。
当然想归想,终究没有经过实战,具体实力方世玉也不清楚,他见自己实力有所长进,也不再叨叨浑球。
“这铸剑炉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嘛?此处倒是个修行秘地,一点儿都不比坑爹的大罗仙境差。但是好则好,就是有些废衣服和头发!”
方世玉摸了摸光洁的脑袋,他想起了前世的某句话:“我变秃了,但是我变强了!”方世玉到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前世战场之上什么发型没经历过?多见自然不怪。
但是随着修炼的加深,方世玉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体内血气越来越多,好似要脱体而出一样,根据家传武法《大力牛魔经》的记载,“气血出,炼体成”那是后天巅峰的表现,就连方大牛也不过只是能将气血附着在身上。
如今的他才后天五重境,怎么可能就气血离体?难不成要一鼓作气修成气血如虹?方世玉也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后天五重就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主要是没有个参考,但是事实上是方世玉想多了。
铸剑炉,铸的是武人之剑,铸的正是气血之剑。而方世玉之所以能够气血爆增,靠得也是铸剑炉中的积年药性的资助,那道青色的风就是关键。
而他气血即将离体也并非是气血化虹的标志,而是阵法的牵引,这一步正是火焚说的最后一步。三千年来,无数武人进入其中,但只有一个人成功过,那就是方行,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后天武者境炼出气血飞剑的人。
没人知道方行是如何成功的,眼看半个时辰的即将过去,火焚准备插手捞出方世玉,毕竟是宗门上下都全力保的人物,可不能就这样死在里面了。
而被阵法牵引的气血此时正猛烈的撞击着方世玉的身体,他此时就像一个牢笼,而笼中关着的却是血气滔天的猛兽。
“啊!”
方世玉周身开始溢出血珠,但是青色的风一吹,那血珠却被瞬间气化。
“我靠,这什么鬼?难不成是我修得太猛,走火入魔了?”
方世玉极力用意念控制着气血,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铸剑炉中八方阵法联动,那牵引之力不断增强。
外界,原本通红的铸剑炉,变得更加通红,炉壁上一条条红色的条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从下方的岩浆池中不断抽取地火能量。火炉也发出一声声震动的声音,火焚将方大牛拎起来纵身退后十丈。
“炸炉!”
铸剑炉要炸了,这么多年来,火焚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炸炉往往意味着又一次失败,原本火焚准备出手捞一捞方世玉,但是如今他也没办法。此时的火焚已经开始飞快的盘算着如何化解方世玉死在铸剑炉中产生的后续麻烦。
以前,有人实验,十个里面或许有七八个活,但是却不包括炸炉的实验者。当然所谓的炸炉也不是铸剑炉真的炸开,毕竟那是方行祖师留下来的宝物,坚不可摧。炸炉不过是炉中的压力过大,释放的一个过程。
火焚知道方世玉十有八九是完蛋了,他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尝试,会让方世玉步入死境。
“死了也好,死了这天下就得了清净!”
火焚暗中想到。
但是就当火焚准备帮方世玉收尸,顺便将祖师的宝镜拿来研究研究时,即将炸裂的炉子却宛如泄气的脾气一般,又缩了回去。
“还能这样?”
火焚惊叫连连。他从师傅手中传承这铸剑炉,也有一百多年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
“咔嚓!”
铸剑炉的盖子被掀开,火焚和方大牛却见到一名浑身赤果的光头从铸剑炉中爬了出来,此时他头顶上有一个不知名的文字,手中一把流淌着火光的血红色长剑熠熠生辉。
“咚!”那光头一头从铸剑炉上载了下来,好在火焚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他,避免光头落入岩浆池中。
当然那光头自然不是别人,而是铸剑成功的方世玉,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昏厥了过去。
时间回到百息前,方世玉感觉自己要爆体而亡的瞬间,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怀中的镜子取出来,摇晃着镜子,浑球这家伙不理他,那就摇到他理会为止。
“浑球,快出来,老子快死了!我死了,一定找个又丑又硬的茅坑将你丢掉!”
浑球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都死了怎么丢?”
“你不管,老子已经交代过了方大牛,这事儿早就定下了!,快,给老子出个主意,不就是愿力值吗?我给,给你个万八千的都行,分期付款,先记在账上!”
一说道愿力值,浑球立马换了态度,但是让方世玉最无语的是,浑球居然将一张貌似很古老的羊皮纸通过铜镜的镜面递了出来。
“来,先签字画个押,你这人我有些信不过!”
方世玉见此恨不得将这破镜子摔个粉碎,事到如今他才明白,镜子内部的空间居然可以存放实物,而这浑球十有八九是实体的。一时间方世玉想到了很多东西,但是他此时也不想深究,为今之计是自救。
指望着外面的那老头儿救他,那肯定是不现实的,最起码声音是传递不出去的。
签字画押后,浑球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对就是一只爪子,那爪子宛如一只猫爪。
爪子从镜子中伸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方世玉的头顶上画了一个“血”字,紧接着那只手抓居然被一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雷光劈成了灰灰,方世玉心悸地看着地面上的一道雷痕。
“别看了,赶紧吧!别以为收了两万愿力值很贵,本球出一次手,付出的代价那是你无法想象的,要不是...”
方世玉并没有听到后续,借助镜子的镜面,方世玉看清了脑门上的“血”字,这与上次他脑门上出现的狠字居然是同一种文字,当然这只是方世玉的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