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时空。
神遗之地和青云大陆已经合为一体,以天柱山为界,天柱山南是青云大陆原来的界土,而向北则是神遗之地。
但,尽管两地融合,除了少数人知道之外,其余人对此却知之甚少。
这一天,神遗之地上空,一道璀璨流光划破长空。
这流光正是方世玉一行人。
但太昊手持大棒落在神遗之地时,他眺望着远处的众神山上的尖尖白却是发出一声长啸。
“我,太昊,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了....”、
声音在天地间回转,惹得两地居民纷纷出门查看。
苍无一个闪身却是一脚提在太昊的下巴上:“鬼哭狼嚎作甚?”
太昊也不记仇却是嘿嘿笑道:“这不是想家了嘛,这里才是神古的气息。”
苍无道:“你去吧,方世玉你跟我来!”
太昊一听却是冲天而起,在天际留下一道云路。
方世玉把生灵空间的几人放出来,由万茜带着先回武国查探情况。
而他则跟着苍无登上了众神山。
众神山,众神殿,巨灵的神象依然伫立,但却不见其人。
苍无道:“巨灵忠心耿耿,虽是先天魔神却为我神道鞠躬尽瘁,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复活他!”
方世玉点了点头。
苍无说完后,向那扇巨灵守护的门户走去,他拿出一枚令牌,一边开启门户一边解释道:“虽然莽荒时空与此地已经融合,但莽荒时空对于此地而已,体量过于巨大,这门还是有必要存在的。”
方世玉道:“两地的时间流速可是一样?”
苍无道:“目前已经同步。”
方世玉点了点头,示意苍无继续。
不一会儿,苍无打开了门户,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门户的出口是一座山洞,走出山洞口的方世玉正好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
草原上,有异兽崩腾,有身着兽皮的人在此追逐。
苍无露出自然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道:“还是这里的空气香甜,这片时空,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它永远这样。”
方世玉却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方世玉率先驾云起飞,下方的莽荒部落之人却是指着天上口呼“天人”。
方世玉并没有落下去,他寻着记忆向曾经所在的峡谷飞去。
只是,此时苍无也飞了过来,对他摇了摇头。
“你既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又何必去撩拨他们,方射雕也好,李小丫也罢,他们与你终究不同。”
方世玉默然不语,最终却是冲天而起,他要去莽荒大陆以外。
不过就在他飞到最高处时,方世玉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苍无也是轻噫出声。
“你将师傅的《大力牛魔经》传给了她?”
方世玉点了点头。
苍无却苦笑道:“是祸不是福,命不硬的人,还是不要修炼此法为好。当年,林峰师叔.....”
方世玉诧异道:“等下,你叫他师叔?”
苍无道:“有什么问题吗?”
方世玉:“他就是那个亲自送我来星空万界的人。”
苍无笑道:“那不是很好吗?我都说了,我们是一伙儿的。林峰师叔亲自送你来,如此你才没有像你所在那个世界的人一样百年之后化作一捧黄土。你才有机会见识到这浩瀚天地,无尽时空的精彩。”
“修行,为的不就是这个吗?周游万界品尝世间百味儿,去时间的尽头去看宇宙爆炸时灿烂的花火,去时间的终点看群星凋零。超脱要有超脱者的气度!”
方世玉转头看向苍无,也许他说的极对,可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法,那这世界岂不是很没乐趣。
一路走来,方世玉跌跌撞撞,绝望过,失望过,也兴奋过。
苍无说得很对,修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见更多的风景,去到更广阔的天地吗?
但对于他方世玉来说,还应该加一个——守护。
守护亲近之人,守护所爱之人,守护所有他想守护之人。
为此,他宁可不成超脱。
想到这儿,方世玉心中多了一种明悟,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他本该走上这条路。
与此同时,那叫李丫的少女悲喜交加地飞了上来。
此刻,少女已经有了通玄境的实力,她跟着《大力牛魔经》一直在修炼。
少女眼中饱含泪水地问道:“是你吗?”
眼中的人不再是熟悉的人,眼前的事也不再是熟悉的事。
“我叫方世玉!”
少女泪流满面,口中喃喃自语:“小羽!”
而此刻,方世玉和苍无已经骤然拔高,正如苍无所言,超脱者应有超脱者的气度,不打扰或许才是最好的守护。
不过,在走之前,一团源液却是从天而降。
少女将源液捧在手中:“无论你去到哪里,终有一日我一定会追上你们的步伐,我发誓!”
......
虚空之上,莽荒之外,方世玉和苍无来到了荒神城,只是相比起方世玉第一次来时的繁华,此时的荒神城却是显得如此寂寥。
方世玉踏入城中的一瞬间,一道系统提醒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苍无笑道:“如何,我这系统不比你那个差吧!”
方世玉不予置评,他径直来到一处柜台,那里是他当年领取武神机甲的地方,但是此刻那名送他战甲的少女已然不见,方世玉甚至都不太记得那人的名字。
苍无道:“上次大战,莽荒时空本源损失很大,一些不必要的人就不再演化。”
方世玉声音微颤:“演化?”
苍无道:“除开莽荒大陆外,这整片虚空都是借助半颗超级界源演化而来。不然,你以为神古真能留下如此多的神人?之前,让你去夺超级界源并非是虚言,你若真夺得了超级界源,这片时空未必不能化作真实。而这里面的生灵也能炼假成真。”
方世玉攥紧拳头道:“那就去夺一颗来!”
苍无笑道:“想法不错,但现实很残酷。且不说这超级界源一般都掌握在超脱者手中,就说星空万界现在还有没有都还是一个未知数。除非....”
方世玉转头道:“除非什么?”
苍无道:“除非能战胜强敌,你借天眼已经看到了吧,超脱者其实是可以孕育出界源的。”
方世玉点了点头,就像在他眼里,苍无是一颗大号界源的样子。
苍无继续补充道:“而我们的敌人就是一群专门靠捕猎界源为生的特殊存在,在另外一个时空有人叫它们‘天尊猎手’还有人称呼它们为‘灭世苍蝗’只因为它们所过之处,大域溟灭,就连天尊也只是他们的猎物。”
方世玉皱眉道:“何为天尊?”
苍无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也是超脱者,只是不同的叫法而已。”
方世玉转过头看向苍无:“你特意带我来看这些,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苍无笑道:“我什么都没想表达,不过是让你来看看以前的东西,等下取完剑后,再带你看看花神,如今花神和洛衣正开辟了一处花海。”
方世玉:“洛衣是李飘雪?”
苍无点了点头。
方世玉道:“先去取武器吧。”
苍无道:“好!”
话毕,苍无随手划开空间,他一步迈进,方世玉紧随其后。
但方世玉走出空间通道的时,映入眼里的却是莽荒时空的边界,这里光晕流转,界膜在阻拦虚空乱流的同时,也在捕捉一些有益的物质。
“怎么?看这界膜是不是有点儿像细胞?”
方世玉无语,行吧,你说细胞就是细胞。
苍无自顾自地说道:“师傅说,这大域就是细胞,而我们就是细胞中各种器官,界膜就是细胞膜,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让这细胞可以一直生存下去。而你我人体中又有无数细胞,只有一个个健康的细胞存活下去,人才能生存下去。当然,这只是针对凡体。如今,你神体已成,恐怕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个细胞。”
方世玉一愣,他之前还忽略了这个问题,他细细查看,发现自己构建自己最基本的居然不是细胞,而是一个个类似于细胞的光子,这光就是神光。
苍无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我摆脱肉体凡胎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人。但,我们依然维持人形,是因为我们想要像人一样活着。而活着,就需要一个接一个的细胞,就需要有力量去守护这些细胞。”
方世玉沉默少许道:“师兄你直说吧!”
苍无道:“果然不愧是师傅选中的人。我也不弯弯绕绕了,这个时代需要一个人来守护,也需要一个人来牺牲,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那个人是我,但....”
方世玉打断
问道:“我会死?”
苍无摇了摇头:“也许吧,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但总有细胞能留下来。他们中或许会出现像我们这样的人,继续去守护,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如另外一种人,总之一切都取决于你如何选择。”
“这是一把剑,一把超越了时空的剑,一把来自未来的剑,我问你,这剑你可敢接?”
轰隆隆!
莽荒时空外的虚空乱流中,一个时空漩涡形成,一把染血长剑缓缓从中钻出。
那剑上还带着肃杀之意,方世玉定睛一看却是惊呼出声:“星陨剑?这剑不是被林峰带走了吗?”
苍无道:“看仔细了!”
方世玉再一看,却发现又不是星陨剑,此剑虽然与星陨剑有些许气息上的相似,但多了几分破灭之意。
苍无引剑高举:“此剑名破军!乃是,破军师叔的佩剑。”
方世玉仰头道:“破军师叔呢?”
苍无摇了摇头,方世玉大概明白其意思。
“可敢接剑?”苍无骤然道呵一声。
方世玉沉吟道:“为何不敢!”
苍无双手捧剑递给了方世玉。
而当方世玉拿到剑的那一刻,一股汹涌澎湃的意志从剑上传来。
方世玉知道,这把剑的灵随着它主人的死去已经殉道了,但其中留下的浓浓破灭之意却让方世玉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