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双手微抬，一把接过吴良抛向自己的司一凡，眼中划过浓浓的心疼，伸出右手在司一凡仍未瞑目的双眼抹了一把，为司一凡合上双目，低声叹道：“若是知道……真是可惜了。”

听到吴良与苏言的话，俞族的脸色已然变黑，看向苗姝道：“你去确认一下。”

苗姝点头，走到苏言面前接过司一凡，左手覆在了司一凡的心脏上，右手覆在了司一凡的额头上，停顿了半晌后，看向俞族摇了摇头。

司一凡已经死透了。

便是拥有治疗能力的a级苗姝，也无力回天。

俞族看向苏言冷声道：“牺牲掉了一个本属于我们的完美s级，苏言，此事若是被上面知道，你就可以从山城病院消失了。”

苏言左手干枯的食指轻轻挠了挠下巴，看向俞族冷笑道：“我消失？明明是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宫美音与司一凡被我藏在s区养的好好的，是你们非要抓那对双胞胎，才出动了s级。

宫美音的双重人格融合在即，若不是因为这场战斗被吴山这小子抢了先，不但司一凡不会死，就连宫美音这个完美s级也会是我们的人。”

“好了。”连城天出声喝止了苏言，“只要能抓住这两个小子，山城病院没有人会消失。”

苏言冷哼道：“院长大人，如今没了司一凡，我们连这处空间都没办法封锁，您觉得我们真能留住这两个小子吗？”

俞族冷声道：“这事轮不到你操心。”

连城天笑眯眯看向苏言道：“别急，办法总还是有的。”

苏言与俞族并没有掩饰二人之间的对话，清晰地声音传来，很快吸引了吴良等人的注意。

吴良惊愕的看向苏言，想不到宫美音与司一凡的事情竟然是苏言一手设计。

而苏言的目的，正是制造完美的s级。

想到宫美音多年来所承受的痛苦，以及司一凡的死，吴良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为了制造完美s级，苏言的布局实在太过狠辣。

若不是宫美音因为极度的绝望恰好被希望咖啡屋收留，并留下山城病院四个字……

若不是司一凡因为对宫美音绝对的占有欲，从自己与陆昀进入山城病院开始，便对自己怀有杀心……

若不是自己与陆昀加入了除夕夜计划，而为了捉拿自己与陆昀，俞族又恰好出动了s级……

恐怕宫美音迟早会在苏言的布局下，人格成功融合，并成为山城病院的完美s级战力，对苏言十分感激、有求必应。

而司一凡也会在宫美音能力的作用下，成功去除心魔，回归理性，成为另一个完美s级，并对山城病院言听计从。

似乎察觉到了宫美音充满恨意的眼神，苏言无奈的笑道：“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真正对不起的人是司一凡，至于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你用如此歹毒的计谋害我至此，还想我感激你？”宫美音愤怒的质问道。

苏言的右手轻抚左手干枯的食指，看向宫美音摇头笑道：“小姑娘，看问题不能太片面。这些年，你确实因司一凡受了许多苦，这一点不可否认。

可在你5岁刚成为s级时，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不但是所有s级中最没用的那个，甚至连门都出不了，终日只能被关在屋子里一人独处。

而如今的你，人格成功融合，不但成为了完美s级，拥有着强大的双重能力，还可以恣意行走在这天地之间，再也不必担心影响到别人。

若是没有司一凡，没有此前痛苦的8年时光，如今的你，应当还是那个无法控制自己能力，甚至连门都出不去的小姑娘。

当世界彻底崩坏之时，那个连门都出不去的小姑娘只有死路一条，如今的你却可以直面危险，在危机四伏的世界中有尊严的活下来。

小姑娘，你明白了吗？我没有害你，而是在拯救你。你可以问问在场的众人，是否愿意用痛苦难熬的8年时光作为代价，去换自己蜕变为一名完美s级。没有人会拒绝的。”

“我会拒绝。”吴良冷声道，“在社会中做一个自由平凡的人就很快乐，为了个子虚乌有的世界崩坏，非要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与青春，承受无数痛苦折磨，变为一个实力强大却毫无用武之地的怪物，为何要同意呢？

苏言，你并没有拯救宫美音。若不是进了这山城病院，宫美音也不至于变成一个无法控制自己能力，只能终日独处的小女孩。

你若真的拯救了她，如今的她应当在中学的校园里一面吃着香甜的冰淇淋，一面拿着手机在自习室偷偷的看末日小说，而不是出现在这该死的山城病院，为了即将崩坏的世界成为什么完美s级。”

“你明明都见到了我的鬼面花，却还是没有明白啊。”苏言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看向吴良目光幽深道：“世界已经在崩坏了，只是还没有大规模影响到人类的生存区域。

如果你连这一点都要否认，那么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对话的必要了。”

“天塌了自有高个子的顶着，山城病院的孩子们没有义务成为人类的守护神，你们山城病院又凭什么像上帝一样擅自替他们作出选择？”吴良冷笑道。

苏言笑道：“我必须澄清一下，我们火种可不是要让能力者们成为劳什子人类的守护神，我们只是希望这些能力者能够在崩坏的世界中存活下去，成为延续人类文明的火种而已。”

说到这里，苏言收敛了笑容，看向吴良冷声道：“所以，你杀了已经蜕变为完美s级的司一凡，我真的很心疼，也很生气。”

“我杀司一凡，是因为他该死。”吴良看向苏言正色道：“就算他司一凡是能够拯救这崩坏世界的神，我也会因为他所犯下的罪行杀掉他，这是人类世界的法则。

若是为了人类文明与生存的延续，强者就可以罔顾法律，肆意妄为，那么在世界彻底崩坏之前，人类社会的秩序就会率先崩塌，所谓的人类文明也将不复存在。”

“你还是没明白，世界彻底崩坏后，普通人根本无法存活，全部都会死去，剩下的人类就只有这些能力者了。”苏言幽幽道。

“我不相信。”吴良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