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一片混乱,鸡飞狗跳。
“王爷,不好了,您的,您的……”管家厉蛟慌张而出呼喊道。
“厉管家,怎么说话的?”英招出声制止,厉管家跟随王爷多年,向来冷静谨慎,何曾这么慌乱,语无伦次。
若非那个东西……又闯祸了?
厉管家一抬头,满脸黑灰,前面头发秃了一片,嘴吧上还一撮鸡毛——
欧不,鸟毛!
“出什么事了?”
厉管家抽抽鼻子,快哭了:“那,那只——鸟,把王爷的书房烧了!”
啊?
英招一高蹿起,拎起长剑直奔王府,厉管家想阻止都来不及。
英招看不上那鸟很久,几次出手要它小命,这次若不阻止怕不会真一剑解决了吧?
他偷瞄一眼轿内纹丝不动的王爷,掀开矫帘,方寸不乱,淡定从容,好似这火上房与他无关。
须臾,他起身弯腰踏出轿门,边走边问:“她没事吧?”
“有点!”厉蛟小心回道,见王爷脚步滞了下,赶紧补充:“跑不及,烧了毛!”
想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厉蛟差点憋不住笑。
龙千染没再说话,步履沉稳至府内,途经莲花池边,一群内侍呜呼哀哉追着一只黑乎乎的小东西狂奔。
后面还紧随一只半秃毛儿的大鹅。
场面尤为壮观。
“都停下!”厉蛟只离开一会儿,就乱成这样,咦?冲在最前黑炭样的人这眼熟?
手握长剑,银光泣血,声音好像——英招?
他怎么也被火燎了?
“今天我非宰了你,就算王爷治我罪,我也要扒了你皮,炖-汤-喝!”
英招怒吼,长剑出鞘必要舔血,今儿就拿这只死鸟祭他的长雪剑!
厉蛟吓一跳,这货疯了,王爷面前敢杀鸟?府内谁人不晓,王爷可对这鸟,视如己出。
咳咳!
厉蛟又偷瞄身旁王爷一眼,面沉如水的主子,果然,眼中除了那只鸟,再无其他。
“英护卫,请息怒!”后面的内侍们呼喊,真怕他一剑宰了那鸟。
“死鸟给我站住,我今天不宰了你,就随你姓!”
“英护卫——”这姓鸟……
你坟墓里的爹妈怕是要诈尸了!
厉蛟“唉”一声,欲阻止,龙千染已迈步朝飞奔的鸟走去,看着脚步不疾不徐,却步步生风,须臾,黑乎乎的小东西一头撞到他腿上。
“嗝!”鸟仰马翻。
龙千染俯身,抱起蹬腿儿的鸟儿,沿莲花池缓步而行。
追上来的英招提剑不前,不敢再喊打喊杀,内侍们也松口气,生怕英护卫真一剑解决了这鸟,王爷可是会治罪的。
上次还是什么时候,英护卫伤了那鸟,可是被王爷罚不准入府整整一个月。
厉蛟拍拍英招的肩膀:“鸟招!”
英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黑着脸推他:“再喊我宰了你!”
“行啊!宰不了,跟我姓啊!”
“嘎嘎—”姗姗来迟的大鹅嚎两嗓子,示威性的在他大腿上拧两口。
英招一脸阴郁地踹翻那鹅,气冲冲出了府。
“……”莲花池边,人,笑抽了。
辰王卧房内,早备好的浴桶,热气升腾,花香四溢。
12扇髹漆雕画屏风半环,隔离出一方小小天地,空间虽有限,但供一只鸟沐浴到是绰绰有余。
被活捉的白晓悠醒来便是这副光景,雾气缭绕间,那贱男人竟然褪了只剩一件中衣,腰带松垮,长发披散及腰,仙气飘飘。
此时,仙人正微弯腰,用修长的指尖在水中探了探。
“贱人,还我的图!”晓悠没心情欣赏仙人沐浴,想到一觉醒来救命图不见,心都碎成渣渣儿。
她冒死从城北的张铁匠锅底里扒出来,差点被当成美味烤了,这斯不仅送人,还送给了那个猥琐的狗主人。
“所以你就把我的书房烧了?”
“后悔没把你这卧房也烧了!”晓悠使出洪荒之力,也没能从床上起飞,反而摔个四仰八叉。
龙千染席床畔而坐,目若清潭,唇红齿白,从她角度看,好不秀色可餐。
晓悠听到自己喉间咕噜一声,没羞没臊地咽口水。
“害羞了?”他笑,像是看透她心思,伏身支颐美人卧,腾出另一食指戳了戳晓悠被火燎光的肚皮。
就讨厌他这种逗宠物的模样:“住手,本姑娘的肚皮岂是你这贱男人可以随意碰的?”
“姑娘?”辰王似是不信,目光落在她肚皮上。
晓悠挣扎蹬腿儿,怎耐她现在是只鸟儿,两条小短腿儿势力范围有限,任他里里外外查了个清楚,仍是没伤到他半分。
“贱人贱人贱人!我诅咒你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孤独终老!”
“呃......老婆是什么东西?”辰王不耻下问,手却一刻不停,将她身上烧焦的毛发细细打理开。
“就不告诉你!憋死你!”白晓悠翻白眼儿。
龙千染也不反驳,继续打理她羽毛儿,许是他动作轻柔至极,晓悠气焰不觉消散,停止挣扎,叹口气。
白晓悠,为人时能上房揭瓦,为鸟后怎就这么没骨气了?
本想长吁短叹自我检讨一番,喉咙却舒服的直哼唧。
“你真把图给那个变态了?”她还没忘今日大闹辰王府的目的。
从晓悠嘴巴里冒出的词绝不稀奇,辰王微挑眉淡笑不语。
看他根本不以不然,晓悠心在滴血。
那可是她的救命图,有了它才能回家,才可以摆脱这一身鸟毛,脱离这个贱男人的魔爪。
欲哭无泪,只得抓心挠肝,干蹬腿儿。
“那个图对你无用!”
“你又不是我,怎知无用?”学着他口吻反驳。
白晓悠一个鲤鱼打挺,抖了下一身烧焦黑毛,不觉威风朝他脸上身上啄去。
他应该是会躲的,白晓悠是这么想的,谁知她一口啄到敞开的领口肌肤,瞬间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你,你,你,怎么不躲?”她曾用这只嘴戳到焱帝那只死狗头破血流,会不会带什么狂犬病毒,又传给了他啊?
白瞎这么好看的皮囊,可惜了。
龙千染垂眼,瞧了下,半点不在意的弯起唇瓣:“听厉蛟说,近日你不太喜欢吃食,想是庖厨做的不合胃口,原来是馋......”
突地他仰面躺下,同时将晓悠抱起放在胸口。
“本王的血肉!来,让你尝个够!”
一个“够”字气息微沉,柔肠百转,听得晓悠脚底一软。
贱男人!贱男人!贱男人!
竟然对她一只鸟施展魅术,作为一只有尊严的鸟,定当富贵不淫,威武不屈。
般若波罗蜜心经,如来佛祖观时音,赤脚大仙鸠摩智,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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