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说......他是不是一直都在被欺负啊。”张浅清很自责，这段时间，江依依一直被反复的停学停课，没有发现异端很正常。

可是她呢，她明明每天都跟林若风一起上课下课，而且林若风的位置距离她只有一座之隔，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他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难道没有征兆吗？

有的。

尽管林若风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至少他的眼神还是有温度的，偶尔还能看到他在笑，偶尔还能看到他跟身旁的同学说话。

但从某一个节点开始，好像所有的东西在一瞬间达到了某个顶点，然后翻天覆地的改变接踵而至。

林若风的眼神开始黯淡，笑容逐渐散失，他跟别人的交谈声更是彻底的在张浅清的世界里消失了。

这都是有预兆的。

只是她没有留意。

或者说没有放在心上。

她觉得林若风性子孤僻，本来就不爱说话，这些都很正常。

现在出事了，回看才发现，不管是林若风还是林若风身边的人，早就在用行动昭告天下，这不正常，真的很不正常。

这场欺凌，声势浩大又消无声息，瞬间可以摧毁一个人。

......

“呐，你的试卷。”

小组长站在林若风的座位前，远远的把试卷抛给他，仿佛他是一个移动病毒，只要稍微沾染靠近就会万劫不复般。

卷子很轻，重力不足，轻飘飘的空中晃荡，然后落到了桌角边。

林若风弯腰想把试卷捡起来，指尖仅差几毫米就要触碰到试卷，一群同学拿着篮球从他身边一哄而过，一个又一个的沾染着雨水跟灰尘的脚印交错的标记在试卷上。

踩到试卷的人，没有一个人为此停留，更没有人为此说一句抱歉。

仿佛林若风是一个透明的人一样。

林若风面无表情的把试卷从地上收起来，就在他低头放试卷的时候。

“砰”的一声巨响从他头顶上传来。

一颗全是泥水的篮球，砸到林若风座位旁边的墙壁上，褐黄色的瓷砖上点点污迹，篮球从墙边滚在林若风的桌面上。

篮球滚过的地方，一片狼藉，书本和试卷上全都是斑斑点点的水迹。

林若风看着那颗全是手掌印的篮球和瓷砖上的水迹，如果刚刚他没有低头，那么被狠狠砸中的，就不是墙壁而是他的头了。

空气中还混杂着雨后草地的清香和男孩们运动过后的汗味。

“可惜了”林若风难得的说了三个字，但像是自言自语，没有情绪，也没有对着别人说。

他把篮球轻轻往下一推，篮球弹在地上，挣扎的又回弹了一两次，篮球砸地的声音很小很轻，却格外清晰。

“喂，你干嘛呢？把篮球丢给我们。”这是刚刚那群踩踏他试卷的男生。

林若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自顾自的整理自己手上的试卷。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聋了还是哑了啊。你刚刚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可惜什么啊，说话！”为首的男生看他一直不说话，直接走到他的座位跟前，一手从桌面上横扫把所有的书本全都推到地上，单手揪起林若风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