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作者:袂幸      更新:2020-08-11 08:08      字数:2214

“你们姑娘呢,叫她出来接旨吧。”玄雾阁门口站了一个太监,瞧着衣着华丽,想来应当是个大太监。

舒意却是见过这人,正是秦既明身边的贴身太监。

“什么风把公公您给吹来了?”

那个太监见了舒意,脸上的傲慢褪去,露出一副亲切的笑脸来。

“有什么事情你听了圣旨就知道了,玄雾阁舒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舒意以合晖使者之名拜访大渊,时时谨慎,事必躬行,深得朕心,故特准偶时进宫拜谒,钦此。”

“臣女接旨。”

李公公把舒意扶起来,脸上都笑出了褶子,言语间隐隐透露出阿谀奉承的意味。

“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呀,咱们皇上可不曾给别人这样的殊荣,哪个想要进宫不是排着队的,唯独您,才说想要进宫,皇上立马准了您随时前去,真是羡煞旁人。”李公公心里是把舒意当做未来的宠妃来夸的,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皇上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可不得存了些别的心思吗?只是枉费他跟在秦逾明身边这么多年,却还是没有摸准他的性子。

舒意是什么人?真实身份且不说,单就凭一个合晖使臣的名号,秦既明就不敢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这个李公公还真把皇上当成个好色之徒了不成?

“那臣女就谢谢公公了,公公要不要留在这吃顿饭饭再走?”舒意从他手上接过圣旨,又悄悄的公公手里塞了一些银子当做犒劳。

李公公笑眯眯的不见双眼,也没有推辞,把银子揣到自己袖子里就告辞了,也并没留下来吃饭。

舒意看着李公公离开的背影,慢慢地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表情,秦既明突然这么反常当然是有原因的。

几天前。

御林军一天三波人在淑静宫守着,把淑妃围了个密不透风,可就算这样也仍旧有所疏漏。

午夜,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滑进了淑妃的寝殿。

今天皇上没在淑妃宫里陪伴,淑妃缺不像一般孕妇那样嗜睡,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看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淑妃娘娘。”

“你是谁!?”淑妃突然被一个声音给唤醒,警惕地看着对方。

惊蛰跪在地上想要消除对方的恐惧,“我是摄政王的人,过几日舒意会请求进宫,到时希望您从中周旋,具体原因舒意会和您说的。”惊蛰三下五除二把舒意教给她的一大串话都说完了,意思虽然没有多大的差别,但语气变了,显得不够诚恳。

淑妃看着地上的惊蛰,忽然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你夜闯宫本宫寝宫是什么罪?只要现在本宫一声令下,你马上就会被碎尸万段。”

惊蛰还是固执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凭什么说自己是摄政王的人?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本宫相信你吗?”淑妃整理了一下仪容,端庄地站起来。

“我并无骗人的理由。”惊蛰依旧惜字如金不肯多说。

淑妃转念一想的确如此,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宫里的,所以也就不是秦既明派来试探她的,这几日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自己是摄政王的人,要来接她出宫,不论是行为还是装扮和语言都破绽百出,像是故意要让她看出来一样。不过这几天倒是没有,刚刚惊蛰一来,她也以为是故技重施,但仔细观察了这么久,发现应当是另有隐情。

“本宫有什么理由要帮摄政王?本宫现在怀着的时候皇上的第一个子嗣,生出来了之后,我就是荣华万千,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帮一个不相干的人?”其实说来说去,淑妃心里到底还是存了疑惑,不敢轻易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词。

“舒意会告诉你。”

淑妃还真是被惊蛰这个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给气着了,不过专业音效,这也确实像是秦怀瑾会培养出来的人,惜字如金却莫名的让人信赖。

“知道了,你走吧。”

惊蛰一句话也没说,立刻转身离开回了玄雾阁。

“怎么样,淑妃答应了吗?”

惊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房,舒意却拦住了她。

“这有什么答不答应的?主子吩咐下去的事情,没人敢违抗。”惊蛰觉得奇怪,在她们血封营里面,主子说一没人敢说二,主子说往东走,就算东边是悬崖,他们也会一个跟着一个跳下去,根本没有答应不答应这一说。

舒意看见她这个迷茫的样子,很是有些头疼,本以为这件需要武功的事情让摄政王府的惊蛰去做再合适不过,谁成想竟然是个榆木脑袋,只把通知给别人说了,都没管人家答不答应。

“罢了,听天由命吧,你且回去。”舒意那时候还在想着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自己还是亲自去皇上面前求一求,没成想圣旨突然就下来了。

“事不宜迟,咱们明日就去。”舒意收回思绪,对底下人吩咐着,又专门去通知了荆芥一声,让她和自己一道去。

————

“前面是谁的马车,让一让!让一让!吁!”

舒意这边才出门,在不太宽敞的路上缓慢行进着,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车夫急躁的声音。

“你们的马车怎么走的这样慢,堵着别人的路了,不知道吗?!”那个车夫牛气冲天,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对人吼着。

也许是舒意自己的性子太过能够忍耐,连带着下人也是一个温温和和的模样,并不曾和那个男人在街上吵起来。

“真是对不住了,这条小路狭长,若是行车快了,难免会碰伤街边的商贩,还请贵人见谅。”舒意从马车里面走出来,和后面的人道歉,反正今天出门早,总归是不会迟到的。

那个车夫还要争辩几句,就被一阵轻飘的嗓音给制止了,那个马车里面坐的也是一位女子,此时掀开帘子来才让人瞧见她的真实容貌。

那样深邃的眉眼和分明的五官,一看就是南越人,和鄢如斯她们的英气不同,这个女孩子娇娇弱弱的,还有一些病态,舒意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鄢如斯穿着一身红衣在策马奔腾的样子,要是让这个姑娘穿一身红衣服,恐怕是撑不起来的。